第235章 最靠谱的人（2/2）

威胁我，无耻！

——

自上次与雨瞳子仙君在花园一别后，我又有三日不曾见到他了，而这三日里，不仅是雨瞳子，连昙絮都再未于府中现过身，听说是雨瞳子头两日又去触了珩落天官的霉头，这一次两人闹得更僵了，珩落天官连剑都拔了，也正是两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紧要关头，昙絮突然出现了。也不晓得珩落天官是如何吓着了她，总之自那次后，昙絮就再也没出过门，据丫鬟们传言，连床都下不得了……饶是天官如何好言好语的哄，昙絮愣是一句话也不愿意再同他说。

这期间，我曾去见过昙絮一回，可人走到白霜苑门前，又被守门的丫鬟给拦了出来，说什么夫人近来偶感风寒不宜见客，让我改日再过去。看她们那坚决不放行的架势，想来是珩落天官亲自下了命令，而之所以阻我进去，怕就是，不愿让我从昙絮的口中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吧。

又一个傍晚，日暮时分，天光西沉，整个浮忧天府也静的出奇……

我在会心阁内陪着文宵练字，帮文宵磨好了墨汁，想起了昙絮的事情，便同他谈论了几句：“珩落天官为了那个女人都与自己的兄弟拔剑相向了，看来那个女人于他而言，不是一般的重要。昙絮这一病，也不晓得近况如何，珩落这家伙实在太精了，连我都敢挡，真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保护昙絮，还是害怕我从昙絮的口中得知了些什么……”

“珩落素来都是个死要面子的神仙，应该是两者的关系都有。他对昙絮，还是有些情的，只是他现在也陷入了两难之地，一面是自己昔日的爱人，一面又是自己如今的夫人，他两者都想保护，但却不能这样做，他只能保护一个。而无论他最终选择了谁，自己的心中都会有遗憾，另一者，都会受伤害。错不在于他放不下那个女人，错在于，他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上天对世间万物，都是很吝啬的，老天是不会给他，鱼和熊掌兼得的机会的。”

“鱼和熊掌兼得？他倒是做梦去吧。”我一边盯着文宵笔下的行云流水，一边感慨道：“一生一世，能得一知己，得一真心悦爱，相伴白头之人，便已算是老天最大的恩赏了，他还妄图两者兼得，真是太异想天开了。要我说啊，珩落天官就是太贪心了，他当初既然已经选择了昙絮，就应该同时忘掉另一个女人，一心一意的对待昙絮才是。可他倒好，怀中一个，心里一个，搞什么金屋藏娇的把戏，昙絮若知道，一定心都伤透了，也怪不得连雨瞳子仙君都看不下去了。”

“珩落这回，的确做的太过。不过各人都有各人的命数，你我只能做个旁观者，偶尔互相评判几句，往后的路，他具体该怎么走，还得他自己选择，欢喜也罢，悲伤也罢，长久也罢，离散也罢，自己踏上的路，即便后悔，也只能咬着牙走下去。”他揽袖提笔，笔锋蘸了些许墨痕，平静道：“司命星君已经回了信来，神仙身死，是无扭转之术，不过，有一个办法，却能勉强保住神者的魂息。这已经是眼下，最尽善尽美的法子了。”

“勉强保住神者的魂息……仅有个魂息，又有什么用呢，保不住神识，她就不是她。”

“神识自然是保不全，不过，这个也得看天数。虽说这个法子距你我之期望，还相隔甚远，但能保住一半，总比一丝也保不住的强，且这个办法，能令她有转世轮回的机会。”

我抬头，怔怔的看文宵，“能给她转世投胎的机会？什么办法？”

文宵停笔欣赏宣纸上的墨痕，撩着袖子亦是抬眸看我，与我四目相对，“共生。”

“共生？”

文宵颔首：“嗯，是共生。她不是元神受损，真元殆尽而死，故灵魂较之重伤而死的灵魂，也坚强上许多分。若能在人间寻一与她同月同日同时同刻而生的凡人，则可施法，取昙絮的魂魄，与凡人的魂魄共生。神者魂魄落入凡体，自是会虚弱上许多，她这一辈子，甚至来生来世，都未必再会记起做神仙时的记忆，但此法却可保，她能与凡人魂魄渐渐融为一体，即便没有凤羽真身的元神，也能借着另一种方式，生存于世间，可像凡人一样经历生老病死，也可与凡人一样，拥有转世投胎的资格。”

“但，两者融合了，那她，还是她了么？”我有些担心，文宵则淡定道：“如若，这个与她同月同日，同时同刻生的女子，乃是天生魂魄虚弱，那昙絮的灵识便不会被彻底湮灭。也有可能，重生之后，两人的记忆也会融合。共生之法，以前并没有多少先例可循，故具体结果如何，你我也无从得知。这个道理，与先时上古大神死后，残魂会落入凡人躯壳沉睡的道理，是一样的，结果是没有定数的。你我现在仅能做的，便是尽力帮她寻一副，魂魄虚弱的凡人身躯。”

听罢他的解释，我犹豫了一会儿，想通了其中曲直后，我着急道：“那我这就让落音去凡间寻与她同月同日，同时同刻生的凡间女子！”

“知潆，本帝君已经下旨，请冥府的人帮忙寻找了。找人这桩事，冥府最擅长，想来用不了几天就有结果了。”他好脾气的阻止了我。

我哽住，果然，在正事之上，文宵永远都是最靠谱的那个，都没等我操心，他便已然安排完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