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设棚施粥（2/2）

沈父看他愁眉不展，便问：“小哥可有难处，是否愿意与老朽一谈？”

李长泽突然就想起了仁礼，如果他在，至少还是可以和他谈上一谈，互问见解，或许可破目前困境。

他目光在一旁执棍的帮工身上睃了一圈，又望望黑太压看不到头等着投喂的队伍，实在不知该如何把这种事向外人道。

“小哥是否在想如何安置的问题？”

沈父见他不语，主动开口道。

李长泽眸子一亮，沈父知道自已猜对了。

看了眼自已儿子，眼底颇有得色，似在说：“你看。”

李长泽不明白他们这种眼神机锋，还以为他们在笑话他心思都摆到面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恼道：“有话不妨直说。”

沈湛知道他误会了，忙解释：“兄台莫怪！父亲他只是教我看人看事，观微入末，绝无讽刺之心。”

沈父也说：“小哥会被我看穿心事，是你确实心怀大义，才会被看透，如果你乃表面君子，内则阴私的人，那不仅不会因为我看穿想法而恼怒，反而会为误导到我而沾沾自喜才对。”

李长泽细想，果然如此，不禁对自已刚才的行为十分羞赧。

他见他们交谈说话，风度俱佳，即使沦落到接受施粥多日，也一点不减，便诚心请教道：“如果是沈兄弟遇着我的困境，该当如何？”

沈母与沈父闻言，都含笑看向沈湛，神情平淡动作自然，就像父母在日常考校小儿子的功课，既非要他必须答出个标准答案，又隐有期待。

沈湛双手捧碗，敬了李长泽一下，两大口把粥喝完，自信应道：“那当然是堵不如疏！”

似是宝剑出鞘刹那的清砾铮鸣，李长泽脑中瞬时明朗了，从昨日起困扰他到现在的大难题，青年四个字无疑是最优答案。

“与其一味不合理的压制与封堵，引起更加剧烈的对抗与反弹，不如想法子合理引导，把这一部分人力合理利用起来，用疏泄引导的方式将整件事引回正轨。”

夫妇俩相对而笑，似乎也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

年长者道：“阿湛才识盖同龄者甚多，你不缺机会，无须为前途忧虑，只需静心沉淀，厚积薄发。”

李长泽诚心道：“兄台高见果非我辈可比，佩服！请受在下一拜！”

他躬身做揖，行了一个同辈大礼，真心邀请：“若不嫌寒舍简陋，不如移步，将就住一段如何？”

沈湛无所谓，天地之地，哪里都可以将就，他更多考虑的是沈父和沈母的情况。

浓父略一沉吟，应允下来。

林忆见这一家三口举止不俗，总忍不住多关注几分。她始终记着仁礼少东家的话，合适的时候，给李长泽请一门好西席，引导好了，自然受益无穷。

见四人谈话顺利，更相邀而往。忙派几个人跟他们一起回去，随侍左右。

她看出那位妇人身有隐疾，大概一直没得到好的医治和照顾，才日渐羸弱。

林忆想了想，把李木寿招过来，如此这般交待了一番。

才继续回到熬粥的地方忙活，里面周氏满头热汗，洗着米，大火从早上燃起到现在就没有熄过。

“忆丫头，东家弄过来的两代碎米，已经用完一袋了，粗面也用了小半袋，还继续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