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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义州至开城数百里,奴兵如何绕城,驻守之兵岂有不知平安道历来是北防重镇,年年重申防御,但仍为鞑子轻易突破而茫然不知,只怕这跟平安道的牧使渎职大有关系”
金自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平安道的牧使朴可升是南人一派的人,他去平安道也是南人举荐的。现在不是要追究责任嘛那么第一个就处置你们南人党一派的人
李敏求哪肯罢休,厉声道:“金大人,奴兵进军神速,朴可升是否渎职还未定,但去年有人反对立时坚壁清野便是真的”
面对南人党的咄咄攻势,金自点毫无半点慌张道:“敢问李大人,是何人反对,何人提议,又是何人在误国”
“这个”李敏求顿时想了起来,虽然西人一直都不赞成坚壁清野,但是最先反对大明使者计划的是世子李溰,而最后开春防御的计划却是国主李倧提出来的,他怎敢在朝堂上说国主世子的不是。金自点就是要把李敏求逼到这个境地,让他有口难言。李敏求不能指名道姓,只得回了句:
“这个朝廷大臣自有公论”
伊昉暗中摇了摇头,这个李敏求太过心急了,结果被金自点这个老狐狸算计。女真人一进攻,他们南人一党已经稳占优势,有些话是不需要说,西人在国主心中的地位就已经大跌。南人这边只要尽本分,战事过后,国主自然会找西人的麻烦,让他们去背虏乱的黑锅。现在,李敏求一个劲的要求处置误国之人,却把矛头指向了国主。说到底,开春防御是国主最后提出的折中方案
想到大好机会给这样浪费,伊昉忍不住瞪了眼李敏求。醒悟过来的李敏求此刻是后悔莫及,俯身趴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大殿上终于恢复了安静,李倧面上的脸色越来越差。没有想到,就是因为他这句为什么的话,让朝中两派大臣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打击对方。奴兵就打到王京了,他们还要互斗不休,李倧很想发怒,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他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心态道:
“够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诸位爱卿有什么御敌之策”
大殿又是一片寂静,最后伊昉建言道:“大王,微臣以为此时应该召见大明的使者商议”
“大明使者”李倧不是没有想到他们,只是原先他回绝了姜曰广他们的提议,此时又去召见他们让他有些难堪。
“大王,或许鹿大人有御敌妙策”伊昉也知道国主的心思,进一步说明道。
李倧想了想也是,怎么说大明所驻守的五千兵马比自己的御营厅要善战得多奴兵就快到家门口了,性命比面子重要得多。李倧最后发话道:
“那速去传大明使者前来商议国事”
“是”殿外的一个宫人应声跑了出去。
传旨的人去后,大殿又安静下来。李倧才发现自己进来后也没有让大臣们起身,所有的臣子都跪在堂下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稍微冷静下来的李倧开口道:
“你们都平身吧”
“谢大王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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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鞑子即要兵临城下的消息也传到了大明使者的驿馆,鹿善继在朝鲜苦挨了三个月后,终于可以一吐闷气了,但是突然恶化的形势让他更多的是思考怎么办而正使姜曰广接到战报后,呆若木鸡的好半天都没有出声,最后他对着鹿善继一脸愧色的行礼道:
“愚兄悔不听贤弟之言啊今形势恶化至此,还望贤弟多多助力。朝鲜若失,我等亦有负皇上嘱托”
鹿善继不敢受礼忙避开道:“姜大人言重了,惟今之计只有尽力挽救颓势。”
“愚兄也是这般想的,不知道贤弟可有良策”
姜曰广虽然极重脸面,但是皇上的差使给办砸了,他必须进行补救。而补救的工作他又必须依靠鹿善继跟曹文诏二人,所以他不得不放下正使的架子。
鹿善继也是刚知道鞑子进犯了,而且兵马已经近在咫尺,仓促间如何有应对之策,不由皱眉沉思。鹿善继还没有想个周全,李倧的传旨宫人已经到了门外。
姜曰广跟鹿善继都知道朝鲜国主肯定会派人过来请他们,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消息传进王京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来请他们过去商量对策了。如果去岁商议坚壁清野的时候他们也有这样的效率,何至于现在如此嘛
鹿善继只有苦笑
宫人迎着两位大明上使前往勤政殿,很明显,在姜曰广的谦让下,大明使团已经以鹿善继为主了。朝鲜君臣更是如此,一见鹿善继便问鹿大人有何方略阻敌。
在来的路上,鹿善继已经想得很清楚,现在是时不我待,女真鞑子的骑兵正在迅速往王京开进。开城府到王京只不过一百来里,骑兵最多三日便可到达。虽然女真人未必有八万之众,但是现在凭着朝鲜跟曹文诏的人马就是武侯在世,估计也抵挡不住女真人的骑兵。鹿善继说出了他的想法,也是朝鲜抵御外侵的一贯策略:
“大王,如今只有西狩江华岛方可保朝鲜无事。女真人长远来袭,粮草兵马皆不足,其想要的不过大王罢了。只要江华岛不陷落,女真不久便会退兵”
“王京不可保嘛”虽然弃城而逃不是第一次了,但怎么样都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李倧抱着万一的希望问鹿善继道。
鹿善继只有答道:“南汉山城或可保”
“上使将如何安排”逃跑到江华岛,即使没有大明使者,李倧自己也会,大臣们也会,所以李倧觉得鹿善继他们总该有点别的办法吧
“我等奉皇命而来,无旨意自然留在朝鲜国主乃我邦藩王,鞑虏乃大明之死敌,如今王京尚有五千大明精兵,足以保南汉山城。”
李倧听鹿善继说愿意用五千明军帮他守南汉山城,心中不由大喜,连声道:
“鹿大人,那你看孤如何做才好”
“大王不必担心,姜大人将陪同你前往江华岛,大王只要留下一总领元帅指挥朝鲜兵马,下官愿同他一起抗虏”
姜曰广听到鹿善继要他陪同李倧去江华岛避难,心中顿时满塞感激之情。任谁都知道,此时留在王京是危险之至。鹿善继都不怕死,难道自己就怕了,他不由豪气顿生:
“本官是正使,无旨意怎可离了使团,本使也要留在王京会一会鞑虏”
“大人你”鹿善继没有想到姜曰广会拒绝他的好意,但现在是在人家的朝堂,他不好跟姜曰广争辩,总不能说让他跟李倧避难江华岛要安全得多。
姜曰广微笑道:“大王,事情就这么定了。不知大王准备安排何人留守王京”
由于事态紧急,接下来两日的时间内李倧还要收拾行装,偌大的宫廷要搬家,人员之多,事情之繁琐,岂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加上满朝两班文武以及他们的家眷,天知道两日能不能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