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姬无忌（1/2）

姬无忌踏入最左侧的路时，并未察觉异常。只是风里多了点甜，不是花果的香，倒像女子发间脂粉混着汗的味道，若有若无地往鼻尖钻。他展开风雷双翼试了试，左翼的风纹流转如常，右翼的雷芒也稳稳当当，便没太在意，只当是圈外的古怪气息。

走了约莫百来步，脚下的碎石路不知何时变成了软绵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两侧的岩壁蒙上层薄雾，雾里隐约有光影晃动，像是有人披着轻纱在跳舞。姬无忌眯起眼，风雷双翼微微振起，他没看到实体，只当是光线作祟。

可那香气越来越浓了。

他开始听见细碎的声响，不是风声，是发丝摩擦绸缎的窸窣，是赤脚踩在地毯上的轻响，还有……

低低的笑，像羽毛搔在耳廓上。他猛地转头，身后空无一人，只有自己的影子被雾拉得很长，边缘却有些模糊，不像平日里那样利落。

“奇怪……”他皱起眉，伸手摸向右翼的羽毛，指尖竟触到一丝温热。低头看时，那片雷纹密布的羽毛上，不知何时沾了根极细的红丝线，线的另一头，隐在雾里，轻轻颤动。

这时，雾中的光影清晰了些。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身形窈窕，披着半透明的纱衣，正背对着他缓缓转身。她们的脸藏在雾里看不真切，只能看见肩颈处细腻的肌肤，被雾染得泛着珠光，还有垂在胸前的长发，发尾似乎还沾着水珠，随着转身的动作轻轻摇晃。

“公子……”有个声音响起，软得像化了的蜜糖，“你的翅膀真好看，是用风做的吗？”

姬无忌的喉结莫名动了动。他想说“滚开”，话到嘴边却有点发涩。他看见离得最近的那个身影抬手，指尖纤细，指甲涂着淡淡的粉，正朝着他的羽翼伸过来，动作慢得像在邀人触碰。

右翼的雷芒本该炸响的，此刻却只是微微亮了亮，连那根红丝线都没震断。反而有股异样的热从接触的指尖传来，顺着羽毛往骨头上爬，酥酥的，让他想起小时候生病，母亲用温毛巾敷他额头的触感，只是这热度里，还藏着点让人发痒的凉。

“别碰……”他终于挤出两个字，声音却比平时低了些，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羞涩。

那身影却停住了，没再靠近，只是轻笑了一声。这笑声像水滴落进温水里，漾开一圈圈涟漪，撞得他心里莫名一颤。

他突然看见雾里的光影变了，那些纱衣下的身形，渐渐透出熟悉的轮廓，有邻家姐姐的肩，有画本上仕女的腰，还有他曾在集市上匆匆瞥过一眼的、那个卖花姑娘的侧脸。

这些影子开始围着他转，不靠近，只在雾里晃悠，香气和笑声像潮水般漫过来。姬无忌的呼吸不知不觉变深了，他发现自己的视线，总忍不住往那些晃动的纱衣缝隙里瞟，往那些若隐若现的肌肤上落。

“原来……你喜欢看这些啊……”又一个声音响起，这次更近了，仿佛就在耳边，“没关系的，在这里，没人会说你……”

右翼的红丝线突然收紧，像根细针轻轻刺了他一下。姬无忌猛地回过神，看见自己的手，竟不知何时抬了起来，离那伸来的指尖只有寸许距离。而他的风雷双翼，不知何时收敛了锋芒，羽毛垂顺下来，像被驯服的禽鸟，连雷纹都黯淡了几分。

“艹！”他低骂一声，猛地后退半步，灵力骤然爆发——这次不是为了攻击，是先劈向了自己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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