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被门锁硬控三小时(1/2)
山月与旧信
林晚星在整理外婆遗物时,指尖触到樟木箱底层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撕开泛黄的棉纸,牛皮纸信封上“致阿菀”三个字洇着淡墨,右下角没有署名,只有一枚画得歪歪扭扭的山月印章——那是外婆名字“苏菀”的专属标记,可这封信,外婆到临终前都没拆开过。
信封边缘磨出毛边,林晚星对着阳光看,能隐约看见信纸折成的菱形轮廓。她想起外婆去年秋天坐在藤椅上的模样,手里攥着同样的牛皮纸,望着远山喃喃:“等枫叶红透了,就该来了。”可直到满山枫叶落尽,外婆也没等到信里的人。
林晚星决定去外婆年轻时待过的青溪村。地图上查不到这个村子,最后是在县文化馆的旧档案里找到线索:青溪村藏在天目山深处,二十年前因修建水库整体搬迁,如今只剩几间断壁残垣。
她租了辆越野车,沿着盘山公路开了三个小时,导航彻底失灵时,遇见一位挎着竹篮的老人。“姑娘找青溪村?”老人的烟斗在石头上磕了磕,“顺着这条溪走,看见老枫树就到了。”
溪水潺潺,林晚星踩着鹅卵石往里走,裤脚溅满水花。忽然一阵风吹过,头顶传来沙沙声——那是棵需要两人合抱的枫树,树干上刻着“菀”和“砚”两个字,笔画里还嵌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年代久远的血迹。
她刚要伸手触摸,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看见个穿蓝布衫的男人,手里拿着本线装笔记本,封面上同样画着山月。“你是苏菀的后人?”男人声音沙哑,“我叫沈砚,这是我爷爷的笔记本。”
林晚星愣住了。外婆生前总提起“阿砚”,说他是个会写毛笔字的先生,却从未说过他的全名。她把那封未拆的信递过去,沈砚的手指碰到信封时,指尖微微颤抖。
“我爷爷临终前说,他欠苏菀一封信。”沈砚翻开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满是清秀的字迹,“1958年,青溪村闹旱灾,我爷爷是村里的小学老师,苏菀是赤脚医生。那天他们去后山找水源,遇到了野猪。”
笔记本里夹着一张老照片:年轻的外婆扎着麻花辫,手里举着草药,身边的男人穿着中山装,笑容温和。照片背面写着“菀,等我回来”。
“野猪咬伤了我爷爷的腿,苏菀背着他走了二十里山路。”沈砚的声音带着哽咽,“后来我爷爷被调到县城工作,临走前说要回来娶她,还说要在枫树下给她写一辈子信。可他刚到县城就被打成右派,关进了牛棚,一待就是十年。”
林晚星的心揪紧了。外婆从未提过这些,只说阿砚去了远方,再也没回来。她忽然明白,外婆不是不想拆信,是不敢——她怕信里写着放弃,怕自己撑不住那十年的等待。
“我爷爷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回青溪村,可村子已经没人了。”沈砚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信纸,上面的字迹和信封上的“致阿菀”一模一样,“他找了苏菀三十年,直到1988年,在县城的医院里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影很像她,可刚要上前,女人就被推进了手术室——那是苏菀在给病人做急救,我爷爷怕打扰她,又退了回来。”
林晚星想起母亲说过,外婆三十岁才结婚,嫁给了父亲后,依然保留着写日记的习惯,日记里满是“山月”“枫树”“阿砚”的字样。原来外婆不是不爱父亲,是心里始终装着一个未完成的约定。
“这封信,我爷爷写了五遍。”沈砚把信纸递给林晚星,“第一遍写被关牛棚的日子,第二遍写找她的路程,第三遍写看见她时的心跳,第四遍写不敢上前的遗憾,第五遍,只写了‘我等你’三个字。”
林晚星拆开那封未拆的信,里面的信纸和沈砚手里的一模一样,字迹却有些潦草,像是写得很急。信上只有一句话:“阿砚,枫树下的山月,我替你看了三十年,等你回来一起看。”
原来外婆早就收到了信,却又写了一封回信,藏在樟木箱里,等着阿砚来取。可她不知道,阿砚在1990年就去世了,临终前还攥着那张写着“我等你”的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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