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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将6月20号水文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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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十七分,老钟准时起身去巡逻。经过第三车间时,他忽然停下脚步。玻璃窗里,那台老式摆钟的分针好像动了一下。他揉了揉眼睛,凑过去仔细看——指针确实在走,不紧不慢地划过表盘,发出极其轻微的“嘀嗒”声。

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老钟推门进去。车间里积着厚厚的灰尘,阳光从天窗斜射下来,能看见无数尘埃在光柱里飞舞。他走到摆钟前,钟摆正左右摇晃,幅度越来越大。这台停了十五年的钟,竟然自己走起来了。

“怪了。”他喃喃自语,伸手想摸摸钟摆,又猛地缩了回来,像怕惊扰了什么。墙上的日历停留在二零一零年三月十七日,那天他媳妇走了,也是个晴朗的春天。

傍晚的时候,风忽然大了起来,卷着几片枯叶在院子里打旋。老钟把藤椅搬回值班室,炉子里的煤球快燃尽了,屋里渐渐冷下来。他从床底下拖出个木箱,里面是三十年的值班记录,整整齐齐码了半箱。最上面那本的封皮写着“一九九三年”,纸页已经脆得像干树叶。

翻到五月十二日那页,字迹还很工整,带着年轻人的笔锋。“今日无事,唯车间西窗玻璃破损,已更换。晚七点,妻来电说胎动频繁,明日需去医院检查。”后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墨水洇了一小块。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是儿子打来的。“爸,明天我和丽丽带小宝回去,接您去深圳。”儿子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点杂音。

“嗯,知道了。”老钟望着窗外,夕阳把厂房的影子拉得老长,“你们路上慢点。”

挂了电话,他把那台老式摆钟的时间对准了手机上的北京时间。秒针重合的瞬间,他好像听见了三十年前的机器轰鸣声,听见了儿子小时候在车间里追逐打闹的笑声,听见了媳妇站在厂门口喊他回家吃饭的声音。

夜里十点,最后一个加班的工人离开。老钟锁好铁门,回到值班室。炉火已经熄了,他没再添煤。从怀里摸出那块新手表,小心翼翼地戴在手腕上。表带有点紧,他调了两格,刚好合适。

十二点的钟声从远处的钟楼传来,老钟站起身,最后巡视了一遍厂区。月光洒在空旷的院子里,白杨树的影子像幅水墨画。他走到那台摆钟前,指针正稳稳地走着,发出清晰的“嘀嗒”声。

回到值班室,他把所有的钥匙放在桌上,包括那串挂着小铜钟的。然后从床底下拖出收拾好的行李箱,拉链拉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墙上摘下那只搪瓷缸,放进了箱子里。

凌晨五点,天边泛起鱼肚白。老钟最后看了一眼值班室,桌上的台灯还亮着,像只没合眼的眼睛。他轻轻带上门,钥匙放在门垫

自行车碾过七百三十六块地砖,这次他走得很慢,好像想把每个脚印都刻在地上。路过第三百一十八块带凹坑的地砖时,他停了下来,蹲下身摸了摸那个小小的凹陷,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小区门口,儿子的车已经等在那里。小宝趴在车窗上,看见他就挥起小手:“爷爷!”

老钟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了朵花。他把自行车停在路边,没锁。车把上的小铜钟在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嗡鸣,像在跟这个待了三十年的地方,做最后的告别。

车子启动时,老钟回头望了一眼。晨曦中的钟表厂渐渐缩成个模糊的红点,那台老式摆钟的“嘀嗒”声,却好像还在耳边响着,一声,又一声,敲在时间的脉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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