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阴阳分煞剑诀”（2/2）
吴晟首要目标是修炼《复灵之法》。先前在沛丰城的那次大战导致灵魂本源受损，一直未恢复，虽不致命，却如暗伤潜藏，若不修复，必将影响后续所有修炼，尤其是那两卷更为深奥的灵魂修炼之法。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微薄的灵魂力量，按照卷轴上晦涩的指引运行，过程缓慢而艰难，每一次尝试都如同在迷雾中摸索，进展微乎其微，灵魂深处的隐痛依旧顽固。
另一侧，李墨琤的情况则截然不同。她手握阴阳两仪剑，试图参悟《阴阳分煞剑诀》。她天赋极高，对力量的理解远超同辈，自幼便被冠以天才之名，养成了她冷傲自负、凡事靠己的性格。
然而，像阴阳尊者这样的远古大能创造的剑法何其精妙深奥？其中蕴含的阴阳转化、刚柔并济、双剑合璧的至理，与她过往所习的单剑凌厉之道大相径庭。她一次次地挥剑，剑光时而炽白如日，时而幽暗如夜，却始终无法让两股力量完美交融，反而屡屡因力量冲突而气息紊乱，绝美的脸庞上不禁浮现出罕见的焦躁与挫败。她紧抿着唇，不肯服输。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在两人之间蔓延。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李墨琤剑刃破空的锐响和吴晟偶尔因灵魂刺痛发出的细微闷哼。
“若此时能有一位博学前辈从旁指点，该省去多少弯路……”这个念头几乎同时浮现在吴晟的脑海中，愣神片刻后，眼中猛地亮起一道光。
“对啊！阴阳尊者只是让我们在此修炼，又没说不准我们去问他！”吴晟一拍大腿，“不耻下问，学习进步，有什么丢脸的？总比困死在这里强！”
吴晟根本不在乎什么天才的骄傲和所谓的面子，实用主义才是他生存至今的法宝。他看了一眼身旁仍在倔强尝试、嘴角甚至渗出一丝血线的李墨琤，心知以她的性子，是绝不会主动开这个口的，也绝对不会和自己一起去的！
“罢了，我去问。学到了就是赚到了！”吴晟打定主意，深吸一口气，对着虚空恭敬地行礼，朗声道：“阴阳尊者前辈，晚辈吴晟，资质愚钝，于修炼之上遇到诸多不解之处，恳请前辈现身，指点迷津！”
虚空寂静了片刻。就在吴晟以为对方不会理会时，那道模糊的尸骸身影缓缓凝聚，阴阳玄尊淡漠的声音响起：“哦？为何寻吾？又凭什么认为，吾会耗费魂力指点于你？”
吴晟态度愈发恭敬，言辞却十分坦诚：“回前辈，晚辈自知愚笨，若无人指点，恐耗尽寿元也难以窥得门径，最终只能辜负前辈传承，枯坐于此。前辈留下传承，想必也不愿见其蒙尘。晚辈虽笨，但愿意学，肯吃苦，求前辈给晚辈一个机会！”他顿了顿，补充道，“况且，前辈方才也说，看我们自身实力与造化。若有前辈指点，晚辈或许能增长得快些，离开此地的‘造化’也能大一分不是？”
阴阳玄尊的残魂沉默了一下，似乎觉得这小子虽然天赋确实堪忧，但脑子还算灵活，话也说得实在。他哼了一声：“倒是会说话。也罢，便看看你这榆木疙瘩，能开到几分窍。”
于是，在这片虚无之地，出现了奇异的一幕：一位远古大能的残魂，开始事无巨细地指导一个在他眼中堪称“修炼白痴”的年轻散修。
“蠢材！灵魂之力是这般蛮横冲撞的吗？要似水渗透，似呼吸般自然！”
“这里！意念要沉，不是让你睡觉！是沉入灵魂本源之海，去感受那一点真灵！”
“复灵之法的核心在于‘滋养’与‘循环’，你这般横冲直撞，是嫌灵魂伤得不够重？”
阴阳玄尊的指导可谓毫不留情，每每直指吴晟最谬误之处。
吴晟则如饥似渴地听着，不断点头，努力理解着那些对他而言无比玄奥的道理。他的进步速度，在阴阳玄尊看来简直慢得令人发指，但终究是在一点点地进步。《复灵之法》渐渐入门，灵魂本源的隐痛开始真正缓解，甚至对那两仪轮转珠的操控，也有了一丝微弱的头绪。
一旁的李墨琤，早已停下了徒劳的练习。她表面上依旧冷然，实则一直在用眼角余光观察。她亲眼看到吴晟这个笨蛋在阴阳玄尊的毒舌指导下，灵魂气息从紊乱变得平稳，甚至开始缓慢增长；看到他操控那黑白双珠时，从最初的毫无章法到渐渐能引动一丝微弱的阴阳之气。
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自负天赋，可在那高深莫测的剑诀前却寸步难行；而吴晟，凭借那点可怜的天资，竟真的通过请教，找到了前进的方向？效率似乎远胜于她的闭门造车。
骄傲与理智在她心中激烈交锋。继续硬撑？可能直到寿元耗尽也无法练成。开口求助？这简直……
又过了不知多久，看着吴晟已经能初步运转《复灵之法》，周身散发出柔和灵魂波动时，李墨琤终于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站起身，走到阴阳玄尊的残魂前，依旧是那副冷艳高傲的姿态，但语气却缓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别扭：
“前辈。《阴阳分煞剑诀》中，‘阴极阳生’与‘阳极阴生’的转换节点，其力量把控的尺度……究竟该如何界定？”她没有直接说“请教”，而是提出了一个具体的问题，但这已是她性格所能做到的极限。
阴阳玄尊的残魂似乎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终于肯开口了？还以为你要把那剑诀练到走火入魔，爆体而亡才算完。”
李墨琤脸颊微微一热，强自维持着镇定。
阴阳玄尊倒也没再挖苦，只是简洁地说道：“心随意动，意随剑走。勿要强行转化，须知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你之误，在于执着于形，而未理解其神。试着将你的神念……”
他开始讲解起来，字字珠玑，直指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