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破除幻境”（1/2）

在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的死亡、重生与绝望的轮回后，吴晟和李墨琤的精神都已濒临极限。战场上的血腥味和死亡的冰冷仿佛已渗入他们的骨髓。

又一次，他们站在熟悉的丘陵之后，望着下方即将再次冲锋的两军。吴晟的眼神却不再是之前的凝重或挣扎，反而涌现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炽热光芒。

“帮一边赢不了，看着也不行……那我们能不能……阻止它？”吴晟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李墨琤闻言，猛地转头看他，冰蓝色的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你疯了”的诧异，但随即，这诧异被深深的思索所取代。所有的常规方法都已试遍，全部失败。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反而成了黑暗中唯一未被点亮的路。

“阻止？”李墨琤的声音依旧清冷，却不再否定，“人族与妖族积怨如山如海，血债累累，如何阻止？凭什么阻止？”

“我不知道。”吴晟坦诚地摇头，目光却死死盯着下方开始涌动的军阵，“但我们必须知道他们到底为何而战，除了那些口号和仇恨，他们内心深处……究竟想要什么。一次问不清楚，就问一百次，一千次！这幻境给了我们最残酷，也最充裕的时间！”

这一次轮回，他们没有再加入任何一方厮杀。

吴晟再次潜入人族军阵。这一次，他不再问“为何而战”，而是在格挡的间隙，喘着气问身边一个眼神还带着些许稚嫩的年轻士兵：“兄弟，打完仗……如果能活着回去，你最想做什么？”

那年轻士兵一愣，一刀劈空，喃喃道：“回…回去？俺……俺就想回去娶了邻村的小翠，俺娘说她等俺……”

不远处一个断了一只手臂的老兵嘶吼着回答：“老子只想他娘的安生活着！种地、打猎，再也不碰这该死的刀！”

另一侧，李墨琤如鬼魅般游走在妖族战线的边缘，避开致命的攻击，向一名身上带伤、行动稍显迟缓的豹妖发问：“若此战终结，尔等欲求何物？”

那豹妖龇牙吼道：“滚开！……哼，若能胜，自然要夺回被人类占据的祖地森林！那里有最纯净的灵泉！”

旁边一个蛇妖嘶嘶地补充：“食物！更多的猎物！我的幼崽需要成长！”

然后，他们“死”了。幻境重置。

又一次轮回开始。

吴晟找到了同一个人族年轻士兵，在他开口说“为了家园”之前，抢先问道：“如果不用打仗也能娶到小翠，也能让你娘过上好日子，你愿意吗？”

年轻的士兵愣住了，眼神出现一瞬间的迷茫。

李墨琤则找到那个豹妖，冷冷道：“夺回森林？若人族愿主动归还部分土地，并立约永不侵犯，尔等可愿止戈？”

豹妖的攻击停顿了一下，怒吼中带上了一丝迟疑：“人族狡诈！岂能轻信？”

再下一次，他们开始尝试组合信息。

吴晟对人族的一位百夫长说：“大人，妖族并非全无理智，他们似乎只求生存之地和资源。我们可否以划定疆界、互通有无的方式，替代无止境的厮杀？我们的士兵也想回家！”

百夫长像看傻子一样看他，然后一刀劈来：“胡言乱语，乱我军心！”

李墨琤对一名妖族头领道：“人族亦厌战疲惫，渴望和平。若妖族愿以誓言约束部众，不再越界袭扰人族村庄，或许可换取他们让出部分边缘之地，开放某些资源的交易。”

妖族头领咆哮：“软弱！实力才是获取一切的根基！”

失败，死亡，重置。

但他们没有停止。每一次轮回，他们都如同最耐心的学生，汲取着战场上最细微的信息：某个士兵对家乡的思念，某个妖族对幼崽的担忧，某个军官对惨烈伤亡的隐忍不忍，某个妖族头领对资源匮乏的焦虑……

他们的方案在一次次的失败中逐渐完善，从最初天真的空想，变得越来越具体，越来越能戳中双方内心最深的渴望——不是虚无缥缈的荣耀与仇恨，而是实实在在的生存、安宁与发展。

终于，在又一次轮回开始时，吴晟和李墨琤没有丝毫犹豫，两人将自身速度提升到极致，无视了身后已经开始冲杀的千军万马，如同两道逆流而上的箭矢，不顾一切地冲向了战场最中央，那两位即将冲天而起、进行王者对决的主帅！

“且慢！！！”

吴晟用尽全部力气嘶吼，声音在玄炁的加持下竟短暂压过了战场轰鸣！

李墨琤同时释放出冰冷的妖力，并非攻击，而是在两人身前形成一道短暂的屏障，隔绝了纷飞的流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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