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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由地脉异常所掩饰的(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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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罗:吹啥?吹这梆硬得和我腿一样的大雪吗?还是别了吧。

中午记得替我在食堂二楼占个位哈,咩哈哈哈——我终于从学长学姐那探听到了食堂食谱的更新规律了!

到时候我再去找你,千万记得给我抢位子知道吗!〗

大抵是对卡洛斯千篇一律的菜谱体系深有体悟,渡面上是一闪而过的短促笑意。

他只简单回了个表情包就收起了手机、再次阖上眸,伴着打在窗户雪花的细碎声响,将自己往暖和的被窝又埋了埋——

嗯,既已把情报传过去了,反正距离集合时间还有段时间,那这回笼觉他不睡白不睡啊。

另一边,正冒着大雪坚挺的向食堂前进的华悦和杰森两人,此刻正不约而同向上扯着围脖,用前者的心灵感应频道进行着交流。

〖你为什么会在这?阿瑞兹那家伙不会也在这吧?〗

〖说来话长,但阿瑞兹先生并没有来,我则是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那就长话短说。〗

华悦的心灵感应带着明显的不快和无奈,杰森却也没有多少,被比自己小的孩子说教而生出的怨怼情绪。

自从上次分别,杰森便从阿瑞兹那多少了解了深林队的作风,因此他也清楚,华悦让他不要插手的行为确是为他好的。

于情于理,这通不长的说教他是得受着的。

谈话间,两人很快到了开了暖气的食堂,总算有了松口气的间隙,他们便也带着托盘各自挑选着摆放的食物。

〖几个月前,在咖啡馆的时候,你问我是不是主动接触了那个人体实验的家属……其实,情况有点复杂。〗

杰森语气有些犹疑和一言难尽,面上带着深深的无力、恨铁不成钢的气氛和悲伤。

华悦霎时停下了切割可颂,将熏肉、培根和奶酪夹在其中的早餐再加工动作。

他沉默掏出了两瓶哞哞鲜奶在桌上,将其中一瓶打开,轻推给了坐在自己对边的青年,就抬眸眼神平静的看着对方。

杰森下意识接过了那瓶哞哞鲜奶、手指摩挲着瓶身,哪怕隔着厚重的老茧,自己也能感受到玻璃材质那细腻光滑的触感。

一口热牛奶下肚,就像有魔力般,他那飘摇不定的情绪一下平复了下来。

“唰。”

垂眸看去,就见华悦已在无声无息间调换了他们盘子中的早餐,奶酪和熏肉的咸香一下勾起了他的唾液。

〖我还没吃过,所以不会有口水的。〗

华悦小声说着、语气平淡,一点没有把精心再制作的早餐让出去的心疼,就一点点切着手头的可颂。

〖说说看?我现在可是你的老板啊,如果不能让员工安心下来打工的话,我这老板当的就太不称职了不是吗。〗

杰森看着华悦,看着这个好像厉害得无所不能,甚至会令阿瑞兹每每提起对方时、语气都带着深深的眷恋与忌惮情绪的少年。

他不知道怎么华悦是做到的,像这瓶热牛奶、美味却安神的食物——

好像每一次,对方都能为他带来“举手之劳”般轻描淡写,却尤其恰当而有力的支持或是帮助。

杰森打量着华悦,眼神复杂,视线仍旧停留在这个比自己年轻太多的孩子身上。

〖其实,严格说来不是我去找了实验品的家属……〗

手中握有温热之物的慰藉,短暂驱散了他乱七八糟的负面情绪,杰森长舒一口气,迎着华悦霎时了然的视线语气幽幽道。

〖而是我本就是这些家属的其中一员。〗

闻言,华悦只觉喉咙有些发紧、令他下意识攥紧了刀叉的柄处,几乎是瞬间他便读懂了杰森的言下之意——

筱森也加入了那个实验,为了钱,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静宜怀孕已过7个月了。”

杰森突然开口,说出了那个华悦只有过一面之缘,却将其刻在记忆里的名字。

静宜,筱森在社区诊所当护士的妻子,华悦见到这位女士时、正是他与杰森一块回归现实的日子。

彼时的筱森在听了杰森的转告后,便对年少的华悦尤其尊重和感激。

前者谈话时不住的局促搓着手,表示若是他能在离开前抽个空、赏脸去他家坐一坐,那将不胜感激。

华悦哪里受得了别人这般对他,尽管时间有些赶,到底还是应下了。

到了家时,静宜也不住对他说着“谢谢”——谢谢他这个,替她丈夫拼回兄长半个遗体的人。

当时的静宜正系着绣着铃兰的围裙,肚子并不显怀、看着虽憔悴但很有精神,在华悦上门时还特意端来了一碗加了陈皮的红豆汤。

「家里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天气燥热,喝点红豆汤去去火。」

她说着,绿眸闪着温和而慈爱的光,一时令华悦有些难以直视这位母亲的视线。

他便也回报似的念叨了些孕期要注意的事项,逗的这位女性直捂嘴轻笑、最后一一应下称是,神情认真而专注。

「谢谢你,华悦。」

离开前,筱森突然拦下他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感激。

「要不是你帮忙,我可能永远都找不到杰森,他对我真的很重要……很重要,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华悦看着筱森消瘦的身影,心中一阵发酸。

他多少猜到了这对义兄弟的共同点:筱森的父母亲同样早逝,如今兄长逝去,家里的重担全压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当时我去医院,看见静宜摸着肚子笑,说孩子胎动像巴大蝶落下的磷粉似的。”

杰森低声说着,用指腹摩挲玻璃瓶上的水珠,热意顺着他掌心的纹路滑落。

“筱森转身时,我看见了他手臂的痕迹,密密麻麻,像蜂巢一样……”

华悦突然想起静宜熬的红豆汤,想起她面上那温柔的笑意、未化冰糖在牙齿间磕碰的感觉。

这个即将成为母亲的女性,兴许永远不会知道丈夫带来钱财的出处。

就像她永远不知道那些所谓“高薪外派工作”的合同,其实是人体实验的免责协议。

“我问过了,可他苦笑着,脸上写满了无奈——

‘我没得选,杰森,你看看这个家、还有静宜的身体,哪一样不需要钱?’”

杰森低头一口咬住可颂,面包渣掉在制服领口,却没心思去掸。

回到现实,食堂里的暖气让华悦有些恍惚,他看着对面的杰森,终于明白了他眼中的无奈和悲伤从何而来。

筱森的处境,又何尝不是杰森的缩影?那些参与人体实验的人,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辛酸和无奈。

“‘现实就是这样,容不得我有半点犹豫。’也真是难为他了,能说出这样有哲理的话啊,不是吗。”

良久,杰森咽下了食物,他扯出抹苦涩的、大抵与当初的筱森同样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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