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明月几时有(1/2)
第218章明月几时有
.—..三息。
夜月当空。
曲池上波浪寧静。
悠扬的咏月曲调婉转。
和煦的风吹拂间,隱约还有朗朗上口的吟诗和女子的欢声笑语。
画舫上。
陈逸注视著中年儒士,神色平静的说:“看来我的运道不错。”
中年儒士,或者说燕拂沙证证的看著他,似是没想到他会这般平静、这般果决。
沉默片刻。
燕拂沙质朴脸上绽放一抹笑容,畅快肆意的笑声隨之传了出来。
“你不怕。”
“你竟然不怕哈哈—
“难道你不怕死吗”
笑声亮,语气莫名。
在一片灯火霞光映照的曲池上传出很远。
半响,笑声停歇下来。
燕拂沙看著陈逸笑著问:“你当真不怕死”
陈逸轻轻放下药瓶,淡淡回道:“谁都会怕。”
“那你为何—是因为裴家那小畜生”
“是。”
燕拂沙脸上笑容顿了顿,打量他片刻,摇头道:“可惜了。”
他没有说什么可惜。
陈逸自也不可能去问。
从他被带到这艘画舫上起,这里所有人都只有一个身份一一生死大敌!
想著这些,陈逸一边以眼角扫视周遭境况,一边问道:
“接下来呢”
燕拂沙彻底恢復先前神色,说:“这第一折戏算轻舟先生过关。”
“燕某自会遵照约定,三日內给你送去解药。”
陈逸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多谢。”
他体內的剧毒,倒是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三息...呵。
燕拂沙看他还是那般平静,便似笑非笑的说:
“这第二折戏,燕某本打算將你扔进曲池里,看一看是画舫快还是你游得快。”
陈逸一愜,略有惊讶的看著他。
这人—
病得不轻啊。
燕拂沙看到他的神情,脸上笑容多了一分。
“但是燕某见轻舟先生如此气度,寻常戏曲怕是难以入了先生法眼。”
“所以燕某只好为先生呈上些有趣的玩意儿。”
说著,燕拂沙拍了拍手。
便见画舫內的两名全身包裹著黑衣的人走出来,將手里抱著的罈子放在桌上。
燕拂沙指著罈子说道:“这是燕某门中用於习练武道的『毒瓮”。”
“祭练时,我等会將蛇、虫、蜈蚣、蜘蛛、蟾蜍等毒虫放入其中,让他们彼此廝杀。”
“最终存活下来的那只毒虫,方才有被我等祭练的价值。”
燕拂沙说著拿过一个罈子,拍开上面的封口。
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顿时从中飘散出来。
陈逸看了看那两只罈子,这次他倒的確猜不透眼前之人的用意了。
没等他深思,燕拂沙继续道:“如今祭练已经到了尾声,两个罈子內各自剩下一只毒虫。”
“轻舟先生,不妨猜一猜最终是哪只毒虫存活下来”
陈逸看向他手里的毒瓮,“猜”
燕拂沙点了点头,“猜对了,轻舟先生便可继续观看第三折戏。”
陈逸暗自皱眉,伴装不悦的问道:“这不还是看运气”
燕拂沙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
“天地分阴阳五行,人分阴阳五行,毒虫自也分阴阳五行。
“相生相剋,很难分说。”
陈逸顿时明白了他话中之意。
这与他的医道不谋而合。
阴阳五行,六经辨证,五运六气,子午流注—
心念急转间。
陈逸神情认真几分,“可否让我看一眼”
“当然。”
燕拂沙將手里的毒瓮放在桌上,又將另外一个毒瓮纸封揭开,抬手道:“先生,请。”
陈逸看了他一眼,隨即上前,侧身背对著他,看向那两个毒瓮內里。
嘶!
但还没等陈逸看清其中一个毒瓮內的东西,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嘶鸣响起。
隨后,一道黑影猛地从那毒瓮中窜出。
-赫然是一头通体默黑,遍布细鳞好似附著幽光的黑蛇!
陈逸眼睛微眯,却是不闪不避,
他直直盯著那头黑蛇,一动不动的任由它袭来。
啪。
直至那头黑蛇距离他的面门不足一寸时,方才有一只大手堪堪握住蛇首。
“嘶一一黑蛇嘶鸣不已,扭动身体疯狂挣扎。
可任由它挣扎不断,那条绵长的蛇信都是距离陈逸一寸之远。
陈逸看著近在哭尺的黑蛇,腥臭味道盈满他的鼻尖。
甚至他还能看到那两颗锋锐的黑色猿牙,以及蛇腔內粘稠毒液。
看到这里,陈逸眼中微有萤光闪过一一望气术。
数息后。
陈逸似是刚回过神来般,退后一步,额头上汗如雨下。
燕拂沙打量他一番,笑著说:“轻舟先生见谅,毒虫凶猛,小心伤著您。”
说著,他又从另外一个毒瓮中取出一头手臂粗长的,一手一个。
“还是燕某帮您拿著些吧。”
陈逸道了一声谢,趁著抬手擦汗的间隙,看了看那头。
它的气息有些问题!
这时,燕拂沙开口道:“轻舟先生,您今日表现实在令燕某佩服。”
陈逸一顿,並未抬头,依旧装作观察两头毒虫。
“敬佩我什么”
“胆识过人。”
“不说燕某手中这两只宝贝,便是寻常毒虫,怕也能让一些人嚇破胆子。”
陈逸哦了一声,直起身看向他,指著那头说道:“两头毒虫看著一般无二,我就选这头吧。”
燕拂沙微微一愣,“当真”
见陈逸点头,他咧嘴一笑,摇头道:
“看来轻舟先生只是书读的多,並未领悟真正的天地阴阳。”
“何以见得”
“两头毒虫都有天地灵机所附著,黑蛇为金,蜈蚣为木,金克木——“”
“此战必是黑蛇存活。”
陈逸看了他一眼,“我选蜈。”
燕拂沙篤定的说:“那燕某只好独自欣赏第三折戏了。”
陈逸摇摇头:“结果尚未可知,看看吧。”
见他这样执,燕拂沙眼中浮现一抹不悦,
“不见棺材不落泪,燕某这就让轻舟先生死个明白。”
隨后,他直接將两头毒虫放到一个罈子里,以另一个罈子倒扣在上面。
做完这些,燕拂沙退后几步,双手抱怀道:“一刻钟。”
陈逸知道他说的是等一刻钟,便也静静等著。
没过多久。
两个罈子轻轻晃动起来,其中隱约穿出一些嘶鸣声音。
显然罈子內的廝杀正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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