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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第 8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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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浑身上下除了嘴软,其余哪里都是硬的,韶音咬得牙齿发酸,见他龇着牙咧着嘴,愈发气不打一处来,“笑什么笑,你说呀!”

“阿纨!”李勖坐起身,揽着肩将人抱住,“孔家于我有些用处,这段时日,我不能与他家断了往来。自然,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意,正所谓欲取先予,他们献上钱粮必有所图,我都明白。可是要什么、给什么,我心里自有打算,你要信我。”

韶音自然是信他的。

他没解释的时候,她便不曾疑心;方才解释了第一句,她就已经信了。

生气却与信或不信无关,许是爱慕太过,只一想到有旁的女子也如自己一般爱慕他,她心里就醋海翻腾,若是再往下想去,想他心里或多或少也会对旁人起一丝波澜,哪怕是多看上一眼,她就难受得要命。

“你听着,李勖,我自来是个心胸狭隘之人,闺阁中便被养得没有规矩,如今更是半分妇德都没有。我善妒,不止要你为我守身如玉,还要你为我守心如一;我又自私,活着不能容你纳妾,便是我死了你也不得另娶,无论是为了什么,哪怕是为了攸关性命之事也不行!你记住了么?”

李勖定定地看着她。

她这番话说得实在是蛮横极了,听起来半点都不像是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女郎,便是乡野小户之女也要比她贤惠得多。

如此一想,岂止是妇德,所谓妇人的德容言功,她还真是样样都不占。

人说女子有三从,曰在家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她却是有三不甘。

一不甘父命,新婚之夜便搬出什么古礼来,要求三月试婚;二不甘后宅,无心打理中馈琐事,反倒将徐州治得井井有条;三不甘人下,此刻便衣衫凌乱地骑在夫君身上,蹙着两道长长的黛眉,将好妒说得理直气壮。

李勖心底漾出一股柔情,微笑着伸出手去,轻轻捏她发皱的鼻头。

从前一心建功立业,从未想过男女之事,及至应娶之龄,荆氏也曾做主为他相看过几家,那些女郎大致都如赵阿萱一般,容貌不错,性子温婉,与他算是门当户对。

行伍之人莫不盼望着早些娶妻生子,好为自己留后,他亦不能免俗。可不知为何,真到了提及嫁娶的时候,心里总是莫名抵触,好像是隐隐有什么不甘之处,索性就将那些婚事一一回绝了。

与谢家缔亲之后,他对谢女的全部期待不过是:明白事理,生儿育女。

直到与她相识,他便不止一次在心里想,谢太傅怎么就将这么一个女儿许给了他,处处都是始料未及,又处处都合乎心意。

原来早年间隐隐的不甘正是因为还没有遇见她。

她每露出一点性情,他便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钟情的就是这般,与她表现的毫厘不差。

而她,她不是为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不得不委屈求全,她最初是想一走了之的,最终却放弃了从前的生活,坚定地选择了他。

饶是铁石心肠,亦觉刻骨铭心。

李勖摩挲着眼前人微微发红的眼圈,心里默默道:傻阿纨,有了你,我如何还能看得上旁人,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都只要你一个。

可恨口齿不似笔墨,这样的话能付诸书信,却无法宣之于口。

李勖嘴唇动了动,最终只道:“你放心,我记住了。”

韶音垂下眼,心里有点发酸,便将脸紧紧偎在他胸膛上,仔细听他的心声。

李勖一下下梳理散落胸前的柔软长发,末了轻轻擡起她的下颏,倾身吻了上去。

他虽不善言辞,却可以用其他方式向她表明心迹。

他要她明白,此心坚定不移,无须有一丝一毫的忧虑。

……

孔珧这盏茶吃了足有一个时辰还多。

卒子回来便教人上茶,还说天气寒凉,难为她跑这一遭,要她趁热吃了,暖暖身子。

阿悦悄悄问卒子,“这话可是李都督亲口说的?”那卒子笑着应了句是,神情里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意味深长。

阿悦不由大喜,觑着人走了,回头偷偷冲着自家女郎挤眉弄眼,孔珧瞪了她一眼,脸早红透了。

她心里边不是没有疑惑:李勖那般不解风情之人,如何会说出这样贴心的话来,就好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还是说,他其实是面冷心热,还是懂得怜香惜玉的。

抑或者是,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了父亲的缘故才对她客气几分。

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孔珧有足够的时间思来想去,坐立不安。

就在她自觉快要煎熬得承受不住之时,李勖终于姗姗来迟。

闻听门口一声“都督”,孔珧赶紧从坐榻上走下来,如预先想好的那般,将礼施得落落大方,眉眼低垂,含着恰到好处的羞怯。

“夫人,这位是孔继隐之女。”

头顶的声音温润柔和,像是李勖。

孔珧一愣,缓缓擡起头来,视线沿着两挂并排而立的衣裾一寸寸上移,看到一对龙章凤姿的年轻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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