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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活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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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蓁无视他的撩拨之言,这才察觉到何处不对,她看向腰间,那里原本坠着的腰牌消失无影,原来这才是陆嘉迷晕她的目的。他盗走她的腰牌,荣蓁脑海中闪过一念,眸光如冷刃一般盯着他,“你放走了韩云锦?”

陆嘉猝不及防间,眼前天地已经转换,荣蓁气力恢复,扼住他的颈子将人按在榻上,颈间的掐痕已经转为暗紫色,如今再被人以同样的力道按住,陆嘉忍住痛楚,即便他吃痛出声,荣蓁也不会手软。

荣蓁俯视着他,这次倒是给他留了开口的机会,“你拿我的腰牌去了刑场放人,是前两日同韩云锦的夫郎做的交易?”

熟悉荣蓁之人定能明白她眼下的平静都只是表象,暗流涌动中掩藏的是被愚弄的愤怒,陆嘉年轻的面庞泛起红色,他仰头得到一些喘息的机会,“我是答应了韩主君不假,可我都是……咳咳……都是为了大人你……”

若今日监斩官员是秦楚越,即便在那刻有人持着荣蓁的腰牌要求放人,她也不会理会,韩云锦的命留不下,可监斩官是陆蕴,荣蓁不知道她究竟真的是被那块腰牌迷惑,还是与其子早有谋算,荣蓁冷笑一声,陆蕴小心谨慎不假,可她更相信后者。

荣蓁怒极反笑,“为了我?”

陆嘉的唇微微启动,道出那个人的名字,荣蓁眼神一震,手上的力气更重几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陆嘉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荣蓁这才将他松开,他嘴角甚至咳出血迹,可她耳边却只回荡着那个名字,荣蓁一把抓起他的前襟,将人拽至身前,“你没有骗我?”

陆嘉的手攥紧荣蓁手臂,盯着她的眼眸,“那就请摄政王听好,我之所以设计将你骗至此处,取了你的令牌做这笔交易,皆是为了从韩主君手中救出你的至交好友郑玉,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荣蓁曾无数次梦见郑玉惨死的情形,凄厉的求救,每梦见一次,她便恨不得掘开帝陵,将明贤鞭尸泄愤,可如今有人告诉她,郑玉没有死,被人藏了起来,只为当作最后求生的一件筹码。

许是怕荣蓁不信,陆嘉从袖中掏出一张地契,继续道:“这是那日韩主君交给我的,地契在韩云锦一个通房的名下,当年的事我并不清楚,韩主君只说了只言片语,大概便是她们掩人耳目将重伤的郑将军藏了起来,又寻了一具残尸充数,数年来一直关在城中一处不起眼的宅子里,直到韩云锦被你逼到绝境,才用此招相救。你或许不信,其实一开始我也不信,人之将死,什么阴险的招数都做得出,我暗中让人寻了郑府里一年老侍人,由他亲自看过才能确认。”陆嘉又添了一句,“不过那人的命也没能留下,韩主君的人杀了他。”

荣蓁听得仔细,却从他的话里寻到一些破绽,“你若是真想帮我,为何不直接告诉我?反而如此迂回,你身处后宫,又是如何让人帮你做事的?”

韩云锦已然逃走,荣蓁沉思片刻,不等陆嘉开口,从榻上起身,让人去唤禁卫都统孟靖过来,陆嘉跟了下来,在她身后道:“因为韩主君也不全然信我,他握有这样的筹码,也怕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告诉我,只要我提前透漏给你,他的人会即刻杀了郑将军。他所求的是保住自己妻主的命,而我所求的是救下郑将军,以此让你看重我一眼!所以我不顾一切也要达成所愿,比起韩云锦的死,你更想要郑将军活,不是吗?”

荣蓁回头望了他一眼,没有再开口,只攥紧手中地契,不过须臾功夫,孟靖便赶到临华殿,荣蓁匆匆走到殿前,冷冷吩咐道:“有贼人仿了本王腰牌,在刑场救走了韩云锦,立刻着人追捕,张贴告示,封锁城门。再派人将韩府封住,韩云锦夫郎投入刑部大牢听候处置。若擒住韩云锦,不必留活口,即刻处死!”

孟靖神色凝重,连忙应下,而后却见陆太后从殿中走出,脖子上伤痕可怖,却靠近了荣蓁开口提醒道:“还有郑将军。”

荣蓁从禁卫中调取一拨人马,决议亲自带人前去城中寻人,她回头看向陆嘉,凉声道:“你也跟着,若是我寻不到郑玉,你的命也不必要了。”

陆嘉倒是乖觉,披了斗篷跟上,同荣蓁坐上同一辆马车,许是寻人心切,马车疾驰在官道上,颠簸之处,陆嘉捂住胸口不断干呕着,荣蓁端坐在马车中,撩起车帘,看向外面,陆嘉的手放在荣蓁手臂上支撑着,面色惨白,喘‖息道:“若我是郑将军,有荣大人这样的知己好友,怕是死也值了。可惜,大人的情义只给数人,对我一向漠视。”

荣蓁瞥了他一眼,虽未开口,却也默许了他的动作,陆嘉扶着她,倒是减缓不少,面色也好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禁卫掀起车帘,荣蓁不等相扶便下了马车,她擡眸看向眼前破旧的宅院,声音有些微颤抖,“那里面有对本王至关重要之人,你们务必将人救下来!”

只是事情并不如荣蓁想象那般险峻,禁卫搜寻过后,回来复命道:宅院一间房子里的确躺着一人,昏睡着不知身份,并未瞧见什么贼人,但从正房桌上茶盏来看,这里之前的确有一些人在,不知得了什么风声逃走了。

荣蓁顿时明白过来,韩云锦成功逃脱之后,韩主君让人撤走,为的是用活着的筹码牵制住荣蓁,给韩云锦争取更多时间,若是将人杀了,只会激怒她,等候的是更遮天蔽日的追捕。

荣蓁快步走进宅中,随着禁卫来到一处房门前,不知为何,她竟不敢靠近,她盼望里面之人是郑玉,却害怕只是一场梦。

荣蓁走到门边,看向旧床榻上昏睡的人,即便消瘦脱形,长发干枯,荣蓁依旧可以认出来,是郑玉,竟然真的是郑玉。

陆嘉过来时,只见荣蓁半跪在榻沿上,攥紧那人的手,不断唤着她的名字,那人被荣蓁唤醒,虚弱地睁开眼眸,瞧见荣蓁时努力笑了笑,“阿……蓁……你来……了……”

荣蓁的眼前渐渐模糊,泪水溢满眼眶,这不是她记忆里的郑玉,那个郑玉同她年少相识,鲜衣怒马,会踏遍整个都城酒舍为她寻一坛觞玉,会在她落魄之时不远千里来到房州探望t,会为了她一句叮嘱而失了对旁人的戒心蒙难,可她却也知道,这就是郑玉。在这样绝望的境地里不知等候多久,见了她依旧平和开口的郑玉。

她来了,可她来得太迟了。

陆嘉从未见过这样的荣蓁,她的狠厉在此刻消失不见,更不必说素日里对他惯有的漠然,她眸中的心疼难以抑制,眶中竟落下泪来,他还是第一次瞧见荣蓁落泪,为了这个知己好友。陆嘉往后退了一步,忽而庆幸自己未做出那个决定,那个杀了郑玉让她报憾终身的决定,替罪羊也不过是韩云锦,而他已经尽力,一切坏的结果与他无尤。

荣蓁打横抱起郑玉,从房中走出,一路送到马车上,整个过程都未假手她人,陆嘉收紧了斗篷,跟着上了马车,而后听荣蓁道:“去本王官邸。”

马车重又驶动,荣蓁将郑玉抱在身边,神色复杂,陆嘉在一旁轻声道:“寻得了郑将军,不将人送回郑家吗?”

陆嘉以为荣蓁不会回应他,可她却开了口,只是声音里有些疲惫,“我会让人通知文郎君前来。”

郑玉“死而复生”的消息还不宜大肆宣扬,若是直指韩云锦,韩云锦狗急跳墙,逃亡途中散布一些莫须有之事,只会对她们不利,荣蓁要郑玉活着,亦要她一身荣光。

马车停在官邸前,荣蓁抱着人下车,让人去寻太医过来,太医很快便至,为郑玉诊脉之后,又在她身上仔细检查一番,擡眸见荣蓁满目担忧,只听荣蓁问道:“她的身体如何?”

太医不敢过问眼前形容枯槁之人的身份,如实道:“此人身体极为虚弱,除了多处陈年旧伤以外,还有几处致命伤痕,好在当时被人救了过来,可臣从她的脉象来看,此人常年昏睡,故而神志或有错乱,清醒之时甚少。”

陆嘉立在房中听着两人交谈,只听荣蓁追问道:“常年昏睡,这是为何?”

太医斟酌着,试探问道:“不知殿下带来这人,可是被人囚禁着?”

荣蓁眼眸睁大,以郑玉如今的情形,若非极其熟悉之人,不可能辨认出她的身份,显然太医亦不识得,太医道:“此人身体的亏损除了这些旧伤之外,还有便是常年服用安神汤之故,有些医方中在安神汤里加入铅白霜,长此以往,便有中毒之症。”

荣蓁指骨捏紧,“若是中毒,会有何后果?”

太医不敢隐瞒,“即便再用心调养解毒,也是补不齐这亏空,至多……至多撑过不惑之年。”

荣蓁的手忍不住抖了起来,“你说什么?”

太医不明情况,连忙道:“或许是臣判断有误,不如再寻其他太医一同诊脉。”

荣蓁从榻上起身,她有些不敢面对郑玉,往前走了几步,“再去寻太医来,定会有法子的。”

荣蓁只觉房中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扶着门走了出来,陆嘉放心不下,跟在她身后,却见她强行镇定下来,而后站直了身子,对门外禁卫一字一句道:“去转告孟靖,本王更改王令,韩云锦,要活口。”

陆嘉望着她的背影,明明如苍竹一般挺直,可却在承受泰山之重。他清楚,荣蓁好不容易盼得郑玉活着的消息,却得知她在韩云锦手下竟是这样悲惨屈辱的活着,一身病痛,甚至余生不足十载,荣蓁留着韩云锦的命,她要亲自杀之。

荣蓁走回书房,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脑海中甚至有另一个声音为她开脱,那不过是明贤的错,明贤不惜害了郑玉来对付明苓,而韩云锦放过郑玉,却又让郑玉受这样的折磨,错的是她们。荣蓁摇着头,不是这样的,这么多年来,她的恨意发泄在这些人身上,可却忘了惩罚自己,那些人是因为她才会对付郑玉,也是因为她让郑玉对明苓手下留情,才会失了防范,错的是她。

犹如一场梦魇,荣蓁深深陷了进去,直到手边放了一盏茶,这声音将她拽了出来,荣蓁看着眼前人,他静静立在一旁,像是被允许靠近,可陆嘉知道,并非是荣蓁对他有何温情,只不过她如今没了与他周旋的力气。

禁卫在外禀道:“回殿下,吏部尚书陆大人求见。”

荣蓁出声道:“让她进来。”

虽不知陆蕴是如何打听到荣蓁在此处,可她显然也没有想到陆嘉也在,陆蕴望着荣蓁,又看向陆嘉,震惊之下竟连行礼都误了,荣蓁的面色很差,却并未与她计较,只擡眼看着她,像是故意问道:“陆大人有事?”

陆蕴连忙道:“下官是来请罪的,今日不察,竟被贼人蒙蔽,被此假腰牌骗过,将重犯放走,请殿下降罪!”

陆蕴跪了下来,将手中腰牌举过头顶,可她们都清楚,这腰牌是真的,荣蓁擡手将腰牌取了回去,“陆大人既然说是受了蒙蔽才放走重犯,将功折罪便好,韩家的家眷已然被收入刑部大牢里,不如就由陆大人出面审问吧,韩云锦的夫郎是她府中诸葛,也是她的贤内助,想必知道不少底细,听说刑部有的是法子让人开口,伤而不死,三日之后,本王再去验看陆大人的努力吧。”

陆蕴额头已是冷汗涔涔,只得应了下来,而荣蓁又看向陆嘉,意有所指,“今日劳烦太后随本王走了一趟,本王也累了,便由陆大人送太后回宫吧,你与本王之间的事,改日再算。”

陆嘉与陆蕴一道出来,陆嘉旁若无人地往前走着,陆蕴拦住他的去路,压低声音道:“这便是你想的法子?太后,你究竟想做什么,我知道你恨我们,恨不得把我们拉下水,可陆家养育你成人,即便你不为我着想,也要为你父亲考虑吧。”

陆嘉语气平淡,道:“母亲急什么,难道荣蓁怪罪你了?”

陆蕴道:“方才摄政王让我提审韩家家眷,便是在鞭策陆府,你还不懂吗?”

陆嘉冷笑一声,“母亲,不懂的是你,眼下这个情形,韩家人落到谁的手中,都不如在你手中威胁最小,至少他们不会说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话来。荣蓁现在根本不在乎什么证词,她恨极了韩云锦,却又不屑亲自对她的家眷动手,所以这个恶人便由母亲来做,这便是将功折罪的意思,母亲明白了吗?”

陆嘉举步离开了,陆蕴望着长子的身影,却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认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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