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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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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球的瞳孔处,往外伸出探出无数的虫脚,密密麻麻地用花嘴缠绕住巨骨人,原本顶天立地的巨骨,就跟玩具似得被吞入了破道的瞳孔深处,化为一段段齑粉,飘洒在水面上。

半空中,全都是骨粉在飘扬。

白雾中,林以纾降落于水面,竹篆带着她在水道上划飞,黑水浪花飞溅。

比起在半空,在水中显然更能藏匿身影。

破道的眼睛看向天空的可视角度太大,在水中t,便需要不断翻转角度才能找到她。

林以纾一边躲避着巨瞳的追击,一边双手结印,祟线从她的周身暴涨而出,铺天盖地地袭卷向硕大的眼球。

祟线如同飓风,在黑水上形成几道龙吸水的壮阔之景,祟线朝眼球刮了过去。

眼球僵硬而阴森地转动着躯体,瞳孔再次打开,飓风被瞳孔中的黑气给吹散,祟线对瞳孔来说显然不算什么伤害,只有眼球表面挂出了几道裂痕。

作为祟气的祖宗,这些祟线只要一靠近破道,就会变得异常柔和,飘散为洋洋洒洒的雾气,融入青空下,让四周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可见度降低了。

林以纾看到祟线的结局后,改手结印,手指快速地在额心画了一道符。

她不再用任何祟气,祟线改为灵线。

大量的白符从她的四周升腾而上,和银光大亮的灵线融合在一起,若万道丝绦涨了出去,一下点得整片黑水之上亮如白昼。

灵线探入水中,从四面八方将破道的眼球包裹住,林以纾加快结印,越来越多的灵线暴涨而出,将硕大的眼球表面包裹得密不透风,拽紧,收缩,往爆裂处用力攥,如若血丝一般爬满了破道。

眼球挣扎着,表面的黑气和张扬的齿嘴撕咬灵线,大量的灵线掉落,灵气和祟气碰撞之时,不断有滚烫的白烟往上升腾。

林以纾吐了一口血,血沿着嘴角往下流淌,她的双眼变得血红。

当破掉挣扎着看向她的时候,令她头皮发麻的痛苦和寒意袭向她,就算如此,她也没有停止结印,灵线断了便再续,白符如暴雪般纷飞。

整个汪洋的黑水上空,灵气震荡,灵压从上至下往下镇压,如若一张无形的巨掌,将硕大的眼球往下压,往手心中攥。

眼球被窒息般密度的灵线拖拽住,暴鸣着挣扎。

林以纾又吐了几口血,单腿跪在了竹篆上,她低声念着口诀,将手指抵在额心,若隐若现的金光顺着手指的方向将神识开到最大。

“封。”林以纾擡眼。

随着这一句落下,林以纾的双手爬上了冰霜,那些从她周身蔓延而出的灵线也顿时开始结冰,密集的灵网于瞬间形成了一层冰,将暴动的破道冰封住。

冰的外面还在不停地爬出新的灵线和冰层,一层又一层,将硕大的眼球和几乎半个汪洋的黑水都冻住。

林以纾站在冰面上,又咳出了好几口血。

她缓慢而用力地攥紧了手,随着她的动作,冻住的眼球被硕冰给挤压着攥裂,裂痕不断地出现,眼球往里凹陷,冰渣子倾泻着掉落。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林以纾站在冰面上,蹙着眉望向冰雾弥漫的四周。

明明破道被她控制住了,为什么天地之间的祟气一点都没减少。

她能听到万物的声音,万物枯萎、死亡的尖叫声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

林以纾用力地攥紧手心,冰锥在她的手心炸裂,与此同时,巨大的眼球在冰层的挤压中彻底碎裂,“轰隆”得发出爆裂的响声,黑水上的冰层在暴鸣中炸开,冰层碎成大大小小的冰面,在黑水中浮动。

包裹着眼球的冰炸落,天空下血雾弥漫,黑水上,下起了眼球雨。

上万、上亿的炸裂眼球从半空掉落,砸落于汪洋,砸出无数个水面的凹痕。

与此同时,林以纾的耳畔响起一道沉重的声音。

“西夏,沦陷。”

整个西夏的上空,都在下着阴森的眼球雨。

在林以纾在汪洋中将硕大眼球炸裂的同时,破道之气彻底地掠夺了西夏。

整块西夏的版图在祟雨地冲击下失去了生机,大地之上的灵道、灵障碎裂,被弥散的破道之气包裹得漆黑,大地上没有了任何亮色。

四块板块上,又熄灭了一块领地。

林以纾单腿跪在冰层上,用竹篆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嘴角都是血。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难道这颗眼球不是破道吗?

不可能,它由献祭的眼球和破道之气组成的,这百分之百是破道。

那为什么破道还在。

她知道灭世了八轮的破道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毁灭,但没想到,破道竟然会难以预料到如此。

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意思...

她头痛欲裂。

林以纾的手在冰面上紧紧地攥紧,指节发白,耳畔是万物的尖叫声,巨大的悲怆包裹住她,眼泪从她的眼角不断滴落。

好疼。

万物好疼。

作为万物修的她,疼到心脏快要炸裂。

林以纾僵硬的身体突然震颤了一下,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擡起了眼。

她站起身,望向远处。

天际的边缘,金光大盛。

林以纾屏住呼吸,瞳孔震晃,她捂住自己发疼的胸口。

是锁龙吟!

是王兄的锁龙吟!

王兄在东洲,不是么...

剑光从大地的脉络升腾,金光的剑雨如瀑,落向了不周山周围的大地,暴涨的光顺着天幕弥漫,让千里、万里之外的天色都被照亮。

漆黑的天幕上,金光不停地闪烁,若闷雷,撕裂天幕。

林以纾怔愣地望着天幕上的金光,能让王兄动用锁龙吟的,只有可能是破道。

什么意思,东洲也有一个破道?

难道...破道根本不止一个?

寒意顺着林以纾的后背往上爬

可就算在锁龙吟如此彻底的清剿下,林以纾耳畔万物的尖鸣声不减反盛。

她颤抖着手攥紧了竹篆。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她遇到的可能只是破道的分身...真正的破道,还藏匿在地脉深处,窥探着万物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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