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伤(2/2)
金夜白戴上墨镜,说:“你没发现的事还多呢,我等你自己悟。未婚夫~”
这事还是得怪连丘,把家产全给盛星河,连成壁什么都分不到,如此的话,她家里必然不能同意自己和连成壁的事。
跟家里硬顶也行,但是没必要,逼盛星河是性价比最高的办法。
海风轻拂,吹得人眼睛痒痒的,闻亦擡手挠了挠胳膊,那个伤口愈合的地方总是时不时就痒。
他怀里还抱着那个椰子,看着远处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闪开!”
闻亦突然听到有人喊,他无措地左顾右盼了一下,才找到声源发出的方向,在上面。
“快闪开!”
闻亦这才意识到那人是冲着自己,是让自己闪开。闪什么?往哪里闪?
他茫然地四下看了看,然后又擡头看上面,一块玻璃从上面掉了下来。
“快闪开啊!”那人又在喊了。
闻亦眼睁睁看着那块玻璃朝自己砸了过来,想躲开,可是反应却怎么也跟不上。嘭——刹那间,数不清的耀眼银光炸开,飞星闪银般迸裂。
闻亦从地上爬起来,发现所有人都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这时他还没反应过来。
等了大概两三秒左右,手臂上的剧痛才汹涌传来。他低头一看,自己胳膊上扎满了碎玻璃,有两根细长尖锐的玻璃从侧边扎进了肉里,直接贯穿了过去。
血顺着手臂往下滴,越来越急。闻亦脑袋还是懵的,心里委屈又害怕,眼睛通红地看向盛星河,忍不住朝他走了过去。
他跌跌撞撞刚走了两步,就看到盛星河身边的金夜白,于是他又停下了,只是茫然地站在原地。
像一个无处可投递的包裹。
下一秒,他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盛星河听见动静转头,只一眼,肝胆俱裂。
他迅速起身冲过去,看到闻亦一身血地躺在碎玻璃里,手臂上全是血,还骇人地穿进去两根。
“怎么回事???”他怒问旁边的人,一边把闻亦抱起来,往医务室的方向去。
旁边的工作人员也吓傻了,跟着一起过去,解释道:”有块玻璃松了,工人换的时候不小心割了手,死活快要抓不住了。可是……我们提前好大一会儿就喊了,正常应该能避开的啊。”
盛星河没说话,脸色铁青地抱着闻亦,大步走着,手心里全是汗。医务室。
盛星河和医生在外面正说着话,准备清创的东西,突然听见屋里闻亦发出一声惨叫。
他丢下医生往屋里冲,一推开门就愣住了。
雪白的病床上都是扎眼的血,闻亦手里握着一根玻璃,他竟然自己把玻璃拔出来了!
“你疯了?”盛星河上前,从他手里把那根玻璃拿出来扔掉,说:“你不等着医生来给你处理,你自己乱动什么?”
闻亦转了转眼珠,满手的血,看着盛星河,那眼神有些奇异,几秒后他才说:“我以为你没有帮我叫医生。”
盛星河被他噎了一下。
闻亦把自己摔回床上,脸上都是汗,刘海都濡湿了,闭上眼不再说一句话。
医生对盛星河说:“少爷,你先出去吧,我这边得给他清创,要是有碎玻璃流到血管里就麻烦了。”
盛星河脸色很不好看,特别阴沉。
闻亦听医生这么说也有点害怕,他下意识地朝盛星河看了一眼,看到他阴沉的表情后又收回了视线。他好的那只手上都是血,握得紧紧的。
盛星河看了眼他的手,知道他也是在害怕,张了张嘴,说:“让你医生给你弄吧,不会有事的。”
盛星河出去了,闻亦看着他的背影在门后消失。
“闻先生,我来先给你打麻药。”医生转身去准备麻醉剂。
清创清了两个小时,盛星河一直在外面等着。
尽管打了破伤风,可是闻亦的伤口还是感染了。到了半夜,他开始发烧。
盛星河在病房外寸步不离,但是因为不敢表现得太在意,都是在闻亦熟睡的时候才偷偷看他一眼。
他打定主意,要等到闻亦叫他,他才进去。可两天下来,闻亦一直没有问过他。
半夜,盛星河听到他在里面哭,立刻起身去叫医生过来。
医生赶到进去看了一下,出来后,盛星河一脸期待地问:“他叫我了吗?”
医生摇了摇头,盛星河的眼睛立刻就熄灭般暗淡了下去。他坐回去,抱住头,也忍不住哭起来。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狠心?都这样了还不叫自己进去。
两天后,闻亦的烧终于退了。
盛星河进去时,他半靠在病床上,颜色苍白。医生拿出一支笔放在他眼前,让他跟着看。
闻亦睁着双眼,用视线笨拙却努力地追着他的笔,衬得医生手里的笔活像逗猫棒。
盛星河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医生收起笔,对盛星河说:“可能因为刚醒,闻先生的反应还有点没恢复,我建议两天后再出院。”
那天事后,盛星河去调了闻亦受伤时的监控。工人确实提前很久就开始喊人躲开了,离得更远的人都散开了,就闻亦一个人傻站着不动。
于是他皱眉道:“他反应本来就不快。”
他说的时候是正常叙述的语气,没有掺杂任何恶意。
可闻亦听见这话之后,低下了头。他的手在被子上抓了抓,又松开,然后看着自己抓出来的褶皱发呆。
盛星河不放心,又问医生:“他脑子真的没事吗?为什么反应这么慢?”
医生是盛星河从竖琴岛带上船的私人医生,知道两人的情况。他欲言又止:“盛少爷,人总被着对大脑是会有伤害的。”
盛星河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