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栓起来(2/2)
那时候他们周末没事就会来这边过夜,不仅那张沙发,这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有他们欢爱的痕迹。
可这个地方现在成了他的狼狈被摊出来示众的刑场,他变卖家产来抵抗盛星河的恶意收购,结果盛星河又来买他的家产。
还有比这更彻底的压制和嘲讽吗?
闻亦看了盛星河一会儿,转头对中介说:“不卖了。”
中介懵了,没反应过来:“啊?”
闻亦:“不卖了,你走吧。”
中介离开后,闻亦走到盛星河对面的沙发坐下,搓了搓脸,咬牙问:“盛星河,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声音听起来很痛苦,像是被欺负得受不了了。
盛星河保持着慵懒的坐姿,说:“你这话我听不明白,我只是想在南州置办点房产。“闻亦以手遮眼,看不清表情。盛星河分明是闲着没事,就想来看看他的笑话,给他找点不自在。
片刻后,他起来低声说:“我要走了。”
盛星河没说什么,起身出门,他的司机就停在门口。
闻亦在后面,把门锁好后也驱车离开。倒车的时候他有点走神,没注意到车胎的被绊了一下,似乎扎上了什么东西。
回市区的路上果然下雨了,天地之间一片白辣辣的细密雨雾。
闻亦开着车,突然觉得不对劲,车辆似乎有点微微的倾斜,方向盘也有点偏离现象。
他将车缓缓停在路边,打着伞下车查看,果然看到有一个后车胎瘪了下去,他凑近细看,像是扎进了一枚铁钉样的东西。
四下无人,他车上有备胎,但是没有放千斤顶。正发愁的时候,一辆黑色迈巴赫驶了过来,在他身边停下。
后车窗缓缓降下,盛星河的脸露出来。他微微探头,看了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问:”车胎漏气?”
闻亦举着伞站在雨里,没看他,嗯了一声。
盛星河看他这个样子,又问:“车上没有千斤顶吗?”
闻亦:“没有。”
盛星河想了想,对陈宁说:“你去帮闻总换下车胎。“陈宁一口答应下来,下车绕到后面从后备箱里拿出千斤顶,走过去对闻亦说:”闻总,你去我们车上待一会儿吧。“闻亦看了看盛星河,没说话也没动,好像很忌惮他。
陈宁见状,又说:“雨马上要大了,我们别耽误时间。这条道太窄,在这里挡路。”
说着他朝前方探了探脖子看去,指了指说:“有个小道,我帮你把车开到那边换车胎。“话说到这,闻亦只好先上了盛星河的车。
闻亦的车没熄火,陈宁直接拎着千斤顶上去,把车慢慢往前开,拐到旁边,又回来把盛星河这辆车也开过去,把道腾出来。
陈宁在外面冒雨帮闻亦换车胎。这边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闻亦一言不发,安静地坐着发呆。
盛星河拿了瓶水递给他,他没接,说:“谢谢,我不渴。“盛星河收回手,轻笑着问:”怕我给你下药啊?“闻亦没说话,现在的盛星河确实让他琢磨不透,时好时坏的,坏的那么真,好的却那么假。上次自己就是没防备,傻乎乎地把白衣骑士的事跟他说了。
于是他只是一言不发,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头,数自己有几个斗。
盛星河也不再说什么了,两人静静听着外面的雨落声。
很快,陈宁把车胎换好回来了。
闻亦礼貌地跟两人道了谢,拿着伞下车。
盛星河透过车窗看着闻亦走到他自己的车前,开车门,上车,收伞,关门,启动,掉头。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数,没数到十,闻亦的车就停了下来,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陈宁撑着方向盘,也一直在观察,又等了几分钟,他下车走过去打开闻亦的车门后,然后迅速后退了几米远,让里面的空气流动挥发。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探身进后排,把刚才放到后车座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个小型医用麻醉机,内置空气泵和电子挥发器,只需根据内部算法输入浓度和体重两个参数,计算好剂量后,就可以迅速发挥效果。
盛星河这才从车上下来,毫不在意地将锃亮的皮鞋踩在泥泞的地上,他走过去,透过车窗看着车上已经昏迷过去的闻亦。
他把闻亦从车里抱出来,回到自己车上,让陈宁在外面等着。
盛星河把闻亦放到后排,关上车门车窗,车内空间很大。他打下座椅让闻亦躺着,自己从旁边拎出一个医药箱,又给他注射了体内麻醉剂。
密闭的车厢自成一个小世界,做完这一切,盛星河就坐在旁边,用手支着脸,看着闻亦。
闻亦眼睛紧闭的样子看起来很乖,眉头微蹙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微笑唇还翘着,这就导致他的表情给人一种微妙的割裂感。
盛星河擡手轻轻在他脸流连,把玩珍宝般小心翼翼,抚摸自己身体一部分般天经地义。
指尖的轨迹在官能的带领下随心所欲,掠过发丝、耳后,来到脖颈,最后终点落在鼻尖上的小痣。
盛星河看着他,一只眼睛里燃着爱,一只眼睛里浸着恨。
闻亦,让人上瘾的毒,扎人心肺的刺。
摸了一会儿,他的手来到闻亦的领口,开始解他的扣子,一颗,两颗……
终于把扣子全部解开,盛星河把他的衬衣脱掉,闻亦的上身便光裸了。柔润瓷白的皮肤,结实不失柔韧的躯体,久违的触感。
盛星河附身亲吻他,这一刻,不言而明。
所有的爱和恨,都被欲中和了。
闻亦被他搂在怀里,头和手臂都无力地垂着,整个人完全无意识,无意识的乖巧。
盛星河知道闻亦现在睡得很沉,沉到自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不管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醒过来。不会抵抗,只能承受。
然而他只是将闻亦揽进怀里,对待珍爱的洋娃娃般。
没有淫念,没有颤喘,没有亵弄。
盛星河只是贴近他,觉得自己在被治疗,被超度。
车窗被拉下了遮光帘,透不进一丝光。外面下着雨,在这安静的一隅,盛星河没忍住掉了滴眼泪。
陈宁在车外,被雨后肆虐的秋蚊子咬得一身包。
盛星河抱着闻亦,吸猫似的吸了半个多小时才吸够。
然后他放开闻亦,打开旁边的医药箱,取出一副乳胶手套,又拿出一把手术刀。
他将刀尖搁在闻亦的手臂内侧位置,毫不迟疑地划了下去,鲜血立刻涌出。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陈宁才把盛星河从车里等出来。只见他脱下手上沾血的手套,团了团收好,然后把一个装满了血的血袋交给陈宁:“按照我之前跟你说的做。”
“好的。”陈宁接过尚且温热的血袋,视线越过盛星河望后面车内看了一眼。
闻亦还在昏迷中,衬衣被脱了下来又盖在身上,只露出一点裸着的肩膀。
因为失血,他脸色惨白,嘴唇也没有血色,手臂上缠了一圈纱布。
因为对接下来的事的预知,陈宁觉得闻亦身上禁脔的气质已见雏形,有种泡沫般易碎又透明的美。
嫌他打量的视线太刺眼,盛星河用不满的眼神扫他一眼,惊得陈宁心脏一缩,忙移开视线,拿着东西上了旁边闻亦的车。
看着陈宁开着闻亦的车离开,盛星河转身,再次回到车上,看着昏迷中的闻亦。
闻亦欠他的,不容抵赖。
终于可以把这个人栓起来了。
意识从无边的长梦中升起,闻亦睁开眼,困惑地看着天花板。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车上,再一睁眼却躺在了床上。
他撑着想坐起来,突然感觉手臂上一阵钝痛。低头一看,左手臂上缠着纱布。而他感觉自己虚弱了好多,浑身疲乏,好像力量一瞬间流失了。
闻亦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脚一触地便怔住了,低头看去,自己的脚踝上拴着一条铁链。
他扶着椅子,踉跄地走到窗边,扯开窗帘,入眼是大片一望无际的海。
天空晶莹剔透,是海水蒸腾出的秋日之蓝,海鸥从阳光下掠过,那样惊人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