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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他今非昔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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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准备正好趁这次,把其他股东手里能收回的股份收回,然而就需要大笔的资金。

雨一场接一场,以催逼之势赶走了夏天,天慢慢凉了起来。

这天晚上,闻亦约了银行的人在澄园吃饭,谈大额贷款的事。

饭吃了一半,银行经理听完他的意思,立刻就说今年下半年的大额贷款都批不下来了,又讲了一堆总行下了什么指令什么政策的来堵闻亦的嘴。

闻亦知道对方是在婉拒,原因他也清楚。自己当初在闻勤生死后就立刻把集团分割,动静闹得太大,所有人都觉得他败家又无能。

经营能力都被严重质疑,大额贷款基本就不用想了。

不过没关系,还有b计划,闻亦名下还有不少房产,回头先挑两套好出手的变现,差不多也够了。

于是闻亦也不再提贷款的事,体面地转移话题,开始聊些别的。

澄园装修是园林的样子,包房临水,木窗挂卷帘很有古色,窗外修竹松柏一应都有。

为了透气,门窗没关。闻亦透过窗,突然看到了盛星河,他身边还有几个人。闻亦看到他的脸从帘子

银行经理也看到了,立刻站起来,说:“那不是我们银行的老赵吗?闻总,我过去打个招呼。”

闻亦点点头。没拆穿他,什么老赵,这人是看见盛星河了。

闻亦一个人坐在包厢,窗外水声潺潺,再和着隔壁不停传来的欢声笑语,更显得闻亦这边很寂静。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灌了下去。

银行经理把他撂在这边半个多小时才回来。

闻亦已经醉了,问:“他们聊什么呢?”

银行经理随口回答:“也是贷款的事。”

闻亦茫然擡头:“盛星河也要贷款”

银行经理不知道是不是聊嗨了,说:“他肯贷就好了,现在是我们求着他贷。”

话刚说完,他就自觉失言了,想起自己前头还拿贷款批不下来应付闻亦,尴尬地看了看闻亦的脸色,看出他没生气才松了口气。

闻亦没生气,就是有点感慨,也更加直观地看到了现在他和盛星河的差距。

下午时下了一场雨,澄园有些湿漉漉的,树木遇水后颜色更深,像被雨染的。

盛星河没待太久,酒都没喝,时间差不多就起身要告辞。他不让人送,自行离开了。

从包房一出来,他就看到庭院里站了个醉鬼。

闻亦看起来醉得不轻,还站在两个亭子中间的风口,傻子似的左顾右盼,活像电风扇成精。

他有些迟钝地擡起头,看着盛星河,看着,看着。

看了好几秒后,闻亦缓慢地绽放出一个让盛星河很熟悉的笑容。那种吊儿郎当,虚情假意的笑。

现在看真的很假,一种模式型的笑容。

闻亦朝他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醉意:“小星星。”

盛星河和他距离还有那么远,这声音飘过来时弱得像阵风。

闻亦朝盛星河走过来,亲亲热热地问:“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啊?”

他说话的语气没有时空感,和两年前一样,听不出任何差别。

如果就着现在这个场景的时光轴折一下,把现在和两年前的图层叠一起,就会发现闻亦的神情态度没有一丝变化。

面目全非的只有盛星河一个。

盛星垂眸看着闻亦,眼中没有温度,仿佛天生的无情无欲。

他没说话,就像没看到似的,目不斜视地越过闻亦,往大门方向走去。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盛星河回头远远看了一眼。闻亦坐在台阶上,收着腿,把额头抵在膝盖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冻死你活该,坐在风口。

盛星河冷漠地收回视线,脚步一点都没有停顿地出了大门。

闻亦最近有点焦虑,据他所知,已经有股东将股份卖掉了,这说明对方的触手已经渗透到了闻风医疗的高层。

他找到了那个股东,人家倒是也痛快,直接承认了,说对方出了两倍的价格。

闻亦本来还想着能以高出原价一两成的价格收回股份,但是对方直接开价两倍,这是要打资金仗。

如果自己也出双倍的价格,股东们肯定还是更愿意优先卖给他,可他现在的问题就是缺现金流。

大额贷款没贷到,而他名下的房子单价都不低,变现没那么快。

时间紧迫,情况一下子严峻了下来。

好在白景得知消息后,提出自己可以做白衣骑士,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这事儿刚定下来没两天,闻亦接到一个电话。

那边说:“闻先生,我们少爷要见你。”

闻亦差点骂人,少爷,哪家会所的少爷多大的脸,还“要”见他,甚至不是“想”见。

然后那边说,是盛星河要见他。

“……”闻亦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抓了抓。下午五点多。

加长型的劳斯莱斯像一条修长的黑鱼游到闻亦面前,然后停了下来,司机下来帮他开车门。

闻亦坐了进去,里面没人。

车辆很快启动,车厢里是好皮革特有的淡淡的香味。司机的车技很好,车辆行驶得像用刀切奶油一样丝滑。

每一个细微之处,都在不遗余力地向闻亦传导一个信息。

盛星河今非昔比。

车子行驶了快一个小时,最后开进一个私宅的院子,在一栋五层楼房的屋门口的台阶前停了下来,闻亦从车上下来。

门口有几个高壮的白人保镖,目不斜视地站着,他们耳朵里塞着耳机,每个人的耳边都有一粒红光在暮色中闪动着。

闻亦走过来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将他上下扫视了一遍。确认了闻亦身上不具备危险性,其中一名保镖才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栗色木门,将闻亦引了进去。

屋子里面的装修简直到了恢宏的地步,大厅正中间有一个螺旋形的楼梯盘旋向上。从下往上看,像蜗牛壳精巧的内部。

“稍等。”

白人保镖冷冷说了这么句,就摁着耳边的耳机讲了句什么,闻亦听着像俄语。

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指示,保镖将闻亦引向二楼靠窗的一个小厅,然后就离开了。

闻亦在沙发上坐下,又一个中年男人上前,自称是管家,自我介绍后,他叫人给闻亦上了茶。然后说:“少爷还在忙,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闻亦沉默两秒,嗯了一声。

司机、保镖、管家,这么多人夹在他和盛星河中间,无端地就将他们的距离拉得那么远。

闻亦足足等了快半个小时,面前的茶水早就冷透了,身后才有脚步声传来。他转头站了起来,看着朝他走来的盛星河。

盛星河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大衣,尖锐大气的戗驳头领口。整个人寒光闪闪,宛如一柄气场强大的冷兵器。

他目光本来冷漠地下睥,又掀起眼皮,和闻亦的目光相撞。

然后两道视线就纠缠在了一起,像两条打都打不散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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