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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棋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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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棋色

门外有三个人,提着灯,灯如兽瞳,在观棋开门的一刹那,灯光被剑光截断,轻王侯吓了一跳,燕山景的剑端几乎捅穿了他的喉咙,他弹开了燕山景的剑端,叹息般喊她的名字:“小燕。”

隔世经年,他又叫出了那声小燕。燕山景神情微动,她竭力回忆他的旧代号:“尺……八前辈。”

轻王侯也是尺八,代号不同,代表的身份不同。是轻王侯的时候,他是北辰之刃,是摘月斋的走狗;是尺八的时候,他是直璇玑燕蹀躞的朋友,啊,还是摘月斋的走狗。走狗了二十多年,真是岁月倥偬。

尺八身后闪出一个女人,她身上还披着挂幡,背了一筐橘子,赫然就是那个卖橘女,燕山景不假思索,调转方向,冲着卖橘女就劈过去一剑,而那人拔刀迎战的速度极快,尺八在中调和,才隔开二人。

“让开!”燕山景厉声呵斥道,那个刀法就是吴名刀,新仇旧恨一起算,她怎么不恨?不是这个人,她怎么会坠落九蛇山?不是这个人,小白怎么会至今生死未卜?她居然还好意思出现给她算命招摇?谁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吴名刀提刀挡剑,两个女人碰上面,眼神对峙,燕山景不手软,可对面的吴名刀却叹了口气,她先卸了劲,燕山景一剑就劈烂了她的肩膀,尺八裹着吴名刀在地上滚了一圈,才不至于让她半边身体都被削下来,汩汩血流,尺八皱眉点xue止血,他苦笑着看向燕山景:“小燕……这,是你姨妈。”

燕山景一愣:“什么鬼话?”

灯火闪了闪,姬无虞神出鬼没,一掌拍到女人后背,拍进去一只蛊虫,吴名刀错愕回头,尺八也吃了一惊。

姬无虞和燕山景击掌,他走到燕山景身边。

姬燕对视,尺八是直燕夫妇的朋友,但吴名刀可是把姐弟俩逼上绝路的罪魁祸首,所以他们是敌是友,还不明朗。两人又击了一次掌,完全忘了失忆的戏码。

姬无虞抱着胳膊:“就你们俩?楼顶上现在不会站着十几二十个摘月斋的鹰犬吧?”

尺八笑道:“自然没有。”

姬无虞歪头笑笑,他打了个响指,他的指尖燃烧着一团青色火焰,他又打了个响指,满店的灯火都青了,烛芯中蛊虫爬动,烛火的影子投在客栈大堂上,处处都是跑动的蛊虫之影,斑驳缭乱。

他带点笑:“老实点,别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扰人思绪。否则,就是作死。”他笑吟吟地坐在桌子上,敲着他的刀鞘,随着他敲击的动作,吴名刀猛咳出一口心头血。

燕山景眯了眯眼睛:“阿虞,先停。姨妈,是怎么回事?我从来没听说过我有什么姨妈。”

尺八急道:“你自然不会听说!乔老头连你娘都没见过!”

“不许对我师父不敬!”燕山景拧眉拔剑,“前辈,你对我有恩,我还敬你,但你若还护着这女人,我不会手软!”

尺八无奈道:“我是跟着瘸子叫乔老头的,没有对乔掌门不敬的意思。至于这个女人,她虽然干了一些离谱的错事,那确实是你姨妈。”吴名刀奄奄一息,她伏在尺八怀里,虽有话要说,可总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全不痛快,急煞人也。

姬无虞手撑颧骨,他歪了歪头,看向门前:“小景,来人了。”

燕山景擡眼看去,她沉默着拍拍观棋的肩膀,灯火影中,门外的黑暗里缓缓走进来一个人,他瘦得可怜,可是似乎长高了,观棋肩膀上的手骤然捏紧,就在那个少年掀起斗笠的瞬间,满堂俱静。

乔观棋没有说话,燕山景也没说话,所有人都等那个少年主动给出一个交代。

烛火几乎割开了他整张脸,上半张脸有光,下半张脸有影。死里逃生的人,脸上已有黄泉的痕迹。燕山景凝视他的眼睛,她有些错乱。少年笑了笑,他的脸上没有那道因为受伤而产生的梨涡,哦——他是,他是!

刹那间灯火纷纷折腰,一粒小小的蛊虫飞进了归来的燕白眼睛里,燕白捂住眼睛,他捂手的手指很不自然,好像断过之后再也不能恢复了。姬无虞趁机踢了个椅子过去,立刻放倒了瘦弱的燕白,衣袍翻飞,他蹲在椅子上,一圈一圈地捆住少年的腿脚,他拍了拍少年的脸:“得罪了。太多燕白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呢?”

燕山景走过去,仔细地看他,少年轻声道:“姐姐。”

他们彼此对视,可燕山景声音迟疑:“我感觉,他就是最初的那个小白。”

观棋忽然出声道:“他就是,最初的,那一个。”

被按倒在地的少年擡头看向观棋,他还是笑着,云卷云舒,全在少年人的眉眼之间,燕山景心中微动。

那少年伸出手,他的袖中飞出许多妖异轻盈的彩纸,如蛾如蝶,在幽夜烛光里飞向观棋,观棋接住,捧在手心里,才发现它们是独眼的丑陋小鱼,写着歪歪扭扭的字,每只丑鱼都有名字,其中一只居然敢假冒鲲鹏。很久没见这样的奇思妙想,很久没见这样的天马行空。

半年里,那个冒牌货都没有做出这样的东西。

她第一次见燕白,他坐在石阶上等弟子通传燕山景。观棋以为来了个骗子,想把他赶走,但他一柄油纸伞,她一柄油纸伞,雨落芭蕉,沙沙作响,燕白的侧脸认真而宁静,从他袖子里滚落出很多薄薄扁扁的石块。奇怪的人,他胃里没有食物,袖子里却装满石块。

他擡头问她:“打水漂吗?”净山门在山上,门前连条沟都没有。

他指了指头顶时不时飘下雨丝的黑夜:“那里有银河啊。”

说着,他就把石头递给了观棋。潮湿而冰凉的触感,神秘而得意的嘴角……观棋低下头,她看着他飞出石片向夜空,石片触碰到树干,又飞回他手里,观棋学着他的样子,并问了个很傻的问题:“你是谁?”

他回头冲观棋一笑:“除了燕白,我还会是谁呢?”

那时他这么说,现在他侧着蜷缩在地上,手脚都动弹不得,可眼睛还盯着她:“除了我,还有谁会是燕白呢?”

观棋蹲下身,她眼眶微微湿润:“在那个小镇上,我没有产生幻觉,我看到的人就是你,是吗?”

燕白点点头:“是我。其他的不是我。”

观棋明白,那个鸢楼的面具人,纵然半年里对视过千万次,他也不是燕白。

见此情形,燕山景也明白了,她让姬无虞松开少年,她难得感觉窘迫,可少年手脚都捆着,却还是悠然自得地笑着:“姐姐,不敢认我了吗?你真的有个弟弟,那就是我啊。”

尺八见缝插针道:“小景,你真的有个姨妈,那就是她啊。”没人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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