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吻。(2/2)
道路上的其他车眼见惨烈的爆炸发生,纷纷刹车变道,刺耳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火焰灼烧着后车车骨,发出烧焦的难闻味道。
片刻后,边车挣扎着从后排踹开车门走出。他的额头血流不止,右手亦耷拉着,似是骨折。
他惊惧回头。
遥望向被火舌吞没的审查组手下们,诡异、炙热、优雅的紫色烈火映在他眼瞳中,似能将人骨骼眨眼软化的高温令他全身不由自主地冒汗,身体发软。
铃声响起,将边车从这一幕中拖出。
“Boss,”他慌忙接起电话,“我们……被袭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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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和尘新的家在米花町2丁目,与阿笠博士的宅邸只相距一条马路。
这是出于方便接触灰原哀与江户川柯南而考虑下来的居所,这两个人,对于扳倒组织都有着特殊的力量。
“疼疼疼,你轻点。”
被琴酒扛着丢到沙发上,泽田和尘哀嚎着,“我是伤患!”
“看你追杀审查组时候的兴奋样,可不像伤患。”琴酒毫不留情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自审查组离开后,二人几乎是立刻开车跟在了他们之后。边车是泽田和尘顺藤摸瓜摸到Boss的线索之一,目前尚且不能轻举妄动,但是其他针对过他的审查组成员就没那么幸运了。
附带着属性为云的死气之炎,只是手枪子弹射入车辆油箱,便足以制造出一起令所有人惊骇的爆炸盛宴。
次子并没有避讳琴酒,银发杀手对于这奇异力量的存在也默契地没有多问。不如说,自杯户饭店的火灾起,他便隐隐猜到了什么。
紫色的火,他有印象。
泽田和尘缓慢起身坐在沙发上,身上的血迹将浅色的坐垫染得斑斑点点。因受伤和失血,他的肤色显现出不自然的苍白,连眸子与金发都暗淡了几分。
琴酒本准备就此离开,望着这一幕迟疑半晌,才做出了一个他曾经绝不会做的决定。
“医药箱在哪?”
指向客厅的柜子,在泽田和尘见了鬼般的视线中,银发杀手将其翻出。
摘下帽子随手置于茶几,他与次子并肩坐在沙发上。
“……”
屁股小心翼翼地向远离银发杀手的方向挪了挪。
平时都是他恬不知耻地黏在琴酒身上,现在,好不容易这位杀手会主动“照顾”人了,次子却感到浑身不自在,甚至汗毛倒竖。
察觉到他僵硬的身躯,琴酒起了兴趣。
他假似侧身,这样可以更靠近些卡普利斯。果然,次子下意识便小幅度战术后仰拉开距离,没受伤的右手略带慌乱地胡乱抓向医药箱。
“我、我自己来吧,不麻烦你了。”
他怎么敢让琴酒包扎伤口啊!
以这位杀手的性格,不对他造成二次伤害已经不错了。
然而,琴酒按住了泽田和尘躁动的右手,说出的话命令般生硬,“我来。”
“……那你来。”次子噤声。
琴酒对伤口的处理格外细致且精确,恐怕是日常为他自己处理伤口锻炼出来的能力。擦拭、消毒、擦药、包扎,一气呵成,每一步骤都完成得堪称完美。
光是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感受琴酒十指与他肤与肤接触中带来的温热,泽田和尘便不自觉地忘记了疼痛,看得入了迷。
小时候横行霸道的后果就是经常与人起冲突受伤,尤其还是在西西里这种黑手党聚集地。次子心想。儿时琴酒第一次帮他包扎,那手法可以说烂得惨不忍睹,几乎算是伤上加伤。
虽嘴上不承认包扎伤口并非他长项,私下里却又总偷偷和母亲学外伤处理办法。
都说久病成良医,后来,“病”的是他泽田和尘,成“医”的反而是黑泽阵。
也不知道他这个大哥是怎么当的,老让小弟受伤。
——不知不觉间凑得更近了。
包扎完毕,琴酒一擡眼,便撞进了泽田和尘饱含复杂情绪的荧绿眸中。
卡普利斯的心思,他自多罗碧嘉乐园起便一清二楚。说实话,除了觉得这人脑子有病外,琴酒对此没有太多想法。
但是……
他不喜欢自我反思。质疑他,反对他,令他嫌恶的人都曾是他的枪下亡魂,卡普利斯却唯独是那个例外。
琴酒说服自己,不杀,也仅仅是这家伙还有利用价值罢了。他无法喜欢上任何人,也本应如此。
——真的吗?
不知何时起,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他们的默契比那些长久的搭档更胜。而对泽田和尘来说,琴酒自一开始便是可以托付性命的唯一存在。天台上他交给银发杀手的小小弹头,是他生命的终结与开始。
诺亚方舟的游戏中,那个矮小的身影跃入琴酒脑海的回忆中,似是填补了某处数年间的空缺。
很熟悉的感觉。
“你、你、你……”
眨着眼,泽田和尘略带惊恐地看向靠近他的、琴酒的面庞。
银发垂下,落在他的肩膀与双臂上,凉而滑,痒痒的。
琴酒的鼻梁高挺,脸部线条实在优越,只是平日掩盖在大衣与帽子下,骇人的气势又让人难以靠近,忽略或者不敢欣赏。偏浅的绿眸常显得骄傲和凌厉,柔和下来,就像是野生猛兽故意露出弱点在引其猎物上当。
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怎么?”
琴酒的吐息打在次子的脸上,突地自喉间溢出一声冷笑,“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会吻你?”
向后拉开距离。
他只是玩玩而已,看看平日嚣张又放飞自我的卡普利斯露出如此慌张错乱的表情,不得不承认,还挺有意思的。
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然而,刚准备起身离开,还未来得及行动,琴酒便感到左臂受到一股拉扯的力量。
回头。
泽田和尘拉住琴酒,双手伸来以难以想象的巨力捧住他的脸,毫不犹豫地闭眼,再次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