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2/2）

自掌心穿过的匕首力道之大几乎将手钉在了桌面上，温热的鲜血缓缓冒出，染上皮肤。

“现在，”边车俯身，“可以好好谈话了吗？”

“我不是叛徒。”

泽田和尘的声音中无任何受伤者的忍耐，依旧那么毫无波澜。

“好吧，那还是我来问吧，”他摇了摇头，状似无奈地拿起桌面上的黑色夹子翻开，“为什么向组织隐瞒你的真实国籍？意大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阿内洛，你看起来和他们挺熟的。”

“不如，下次就给你发布一个诛杀其董事长的任务，如何？你能爽快地杀死宫野明美，不知道能不能同样杀死他？”

“你可以试试。也可能，我会不小心认错任务目标，失手干掉了你。”次子道。

“狠话谁不会说？”

边车嘲笑，“现在的局面，你说这些可谓毫无威慑力。”

“是吗。”泽田和尘扯了扯嘴角。

边车重又握住匕首，只是小幅度地扭了扭，便心满意足地看到卡普利斯微微颤抖的身躯。

“让我们继续吧，”他声音轻快起来，“宾加上报自己被人追踪，而组织的目标泽田弘树与诺亚方舟也在那起事件中不知所踪——卡普利斯，这都是你的任务吧，没有想解释的吗？”

“解释什么？”泽田和尘假似不可思议地微微擡头，“难道组织不允许任务失败？”

“当然允许，组织没有这么不通人情。”

他的话相当可笑。

边车点了点资料夹，“但是，卡普利斯，你最近的失误太多了。”

“雷司令卧底叛逃，你没有抓住；美国岛上，神婆岛袋君惠的尸体不翼而飞；雪莉就在你眼皮底下逃出组织，你没有成功制止，让其至今还逍遥在外；杯户饭店，与警方爆发如此直接又大规模的冲突……Boss很不满意。”

“工资不到位，”次子调侃着，“卖命都卖不动了，失误不是很正常？”

一脚自桌椅下狠狠踹向泽田和尘的腹部，因被身后人按住而无法躲避，硬是吃下一脚。

胃部翻涌血液上涌，喉口一甜，被他硬是咽下。

“净会扯皮。”

边车很不爽，他干脆对周围人下令，“教育他一顿，等我们的王牌杀手学会怎么好好回答问题，我再来问。”

牵制着泽田和尘动作的两人很快松手，次子刚要调整身形，便被围上来的其一外围成员一腿掴在了地上。

忍一忍，现在。他想。不能在基地杀人。

等结束了，就是这群人的死期了。

边车重又坐下，有着黑眼圈的双眼不肯挪开视线分毫，以近乎欣赏的姿态望着这一幕。这是他向Boss要来的难得机会，他倍加珍惜。

然没等他享受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边、边车先生，”说话之人声音惶恐，“琴酒来了，他说，他向Boss申请了卡普利斯的审问权。”

“Boss……同意了。”

边车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怎么可能！？”

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高大的银发杀手背光踏入审讯室中，墨绿的眸子自房内扫视一圈后，钉在了边车身上。

瞳孔微缩，琴酒以厌恶而强忍杀意的声音缓缓吐出一字：“滚。”

“这里是审查组——”

“我说，滚。”伯莱.塔顶在了边车的脑门上。

“……”

边车沉默片刻，似是明白局势已不为他所控，方敛住面上的一切表情，转而换上一副温柔可亲的笑容。

他冲琴酒点了点头，又似是歉意地望向重又爬坐在椅子上，擦着嘴角血液的卡普利斯，“既然是Boss的命令，那我就此告辞。”

边车离开，审查组的人也紧随其后而去。

眨眼间，方才还吵嚷的审讯室重归最初的宁静。

只有泽田和尘略微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呼出一口气，次子低着头，面无表情地拔出了左手的匕首。血潺潺而下，他右手指尖轻点伤口，薄薄的一层冰顿时覆盖其上，血流暂且止住。

片刻后，他擡眼瞥向静立门口毫无动静的琴酒，嘴角上扬，好像他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一样招呼着，“怎么，不过来坐？”

“这可是在审讯室，”他像是暗示，又像是自嘲，“你问什么，我这个犯人都会说的。”

银发杀手上前几步，站在桌前，上下扫视一番过分狼狈的卡普利斯。

从他凌乱的发，红肿的脸，保有血迹的嘴角，到手上狰狞的伤口，又到满身的淤痕，眸色不由一暗，却仍习惯性讽刺道：“落得这样的下场，狼狈得真是难看，卡普利斯。”

“也就说，我平时在你看来是好看的咯？”泽田和尘挑重点很有一套。

琴酒没有否认，只是伸手掐住他的脸，粗鲁地左右打量后勾起嘴角，“起码比现在顺眼。”

“哦？”

次子上半身伏在桌上，莹绿的漂亮眸子里带着得意，自下凝视着遮蔽了室内大半光线的杀手。

“你这是在和犯人调.情吗？”他勾起一缕琴酒散下的银发，挑眉，“亲爱的……琴酒审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