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1/2)
第61章
林铎临走,留了两个侍卫伫立黛玉的门外。
雪雁对侍卫已经习以为常,虽说从未有人站在黛玉门前这样守着你但如今府里非常时期,大爷谨慎些也是应该的。
因而并没有作何反应,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便带了那位刘夫人进来。
刘夫人心中揣度:这林姑娘竟然被侍卫看管着?
心中的说辞又多了好几句出来。
因而一绕过屏风,见到榻上半偏着身子的黛玉,便急切的奔了两步,悲声道:“好孩子!我总算见到你了!”
黛玉泪眼朦胧,好像茫然无措的抱过一个软枕。
因而恰恰挡住了刘夫人的拥抱。
“夫人请坐。”黛玉哽咽道。
刘夫人扑了个空,只好坐在对面,想拉黛玉的手,但黛玉正抓着软枕呢,手里还有一方帕子。
她只能声音悲切:“好孩子,你兴许不认得我,但我却是知道你,我同你母亲,也是自小一处玩耍的。”
黛玉想,若不是她在荣国公府住了两年,都不见家里的姐妹们见外人,她兴许还能信上两分。
可见外祖母的行事如此,自己的母亲如何能同外人整日玩耍?能与史家姑娘,王家姑娘亲近些便已经不错了的。
黛玉因而只哭:“我父亲初丧,我满心都是怀念父亲,悲伤之深,竟一时顾不上母亲了,是我不孝,夫人提醒教训的是。”
刘夫人??!!
我不是!我没有啊!
这这这这!
这怎么就成了这个意思了?!
可不能让她误会!
刘夫人赶紧解释:“你这孩子!怎么如今这样小心翼翼,我不过是想同你说,你我之间,亲近的很,怎么你就怕了的?”
“你外祖母可是说,你在国公府里,可是肆意的很呢!姐们们里头,你是头一份儿的口齿利落!怎么这才几日…”
“我可怜的孩子啊!”
她还没哭出来,黛玉却眼泪顿时更凶了,“夫人这是从何处听来的?外祖母怎么会如此说我?我在荣国公府,是一步也不敢错,一句也不敢多说,唯恐旁人笑话了去,怎么就肆意妄为了?难道我定要造个笼子将自己塞进去才算不碍事的么?”
“若论口齿利落!那谁及的上凤姐姐的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可她管家劳心劳力还有人嚼舌根的…如此说来,我一个客居的女儿家,指不定让人怎么编排了呢…”
黛玉摇了摇头,帕子遮住半张脸:“若不是夫人告知,我怎么知道…外祖母是嫌我了么…那我来日,必然去赔罪的,三节两寿只送礼变心意便是了,定不去叨扰的!”
刘夫人??!!
我不是!我没有啊!
这这这这!怎么就成这样了!
刘夫人的节奏乱了,她整了整呼吸,只当黛玉敏感多思,这点儿老太君也提过的,但到底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女孩儿。
哄一哄就是了。
于是又温声道:“你这孩子,你外祖母如何疼你,你自己难道不知?她心尖上的头一位就是她家的哥儿宝玉,但自从你去了,心尖尖上的可不就是你了?吃的用的,住的,哪个比宝玉差?府里那些姑娘先不说,同你一样客居的宝姑娘,可曾有这份疼爱?”
“可不能这样误会你外祖母,她老人家心心念念着你,姑娘忍心让她伤心的?”
“我可听说,老太君竟想你想的病了,梦里都唤玉儿呢!那宝玉都哄不好的!府里都说,给你来个信儿,让你知道老太君的思念,不说旁的,就厨房里你爱的那道殷香豆腐,老太君日日都让人做,就怕你回来时,不能立刻吃到!”
黛玉!!
能别提豆腐么?
荣国公府重油重味,她吃不大习惯,只有那个豆腐,清爽可口,但现在有满桌子的符合她口味的菜,顿顿不重样,她怎么可能还会怀念吃的快吐了的一道豆腐?
但现在,豆腐还是次要的。
黛玉继续哭腔,声音弱弱的:“让夫人笑话了,我空着手进的荣国公府,纵拿了笔墨纸砚,新书画册,也不值什么,只是我的小小心意,然而旁的只能用荣国公府供应,不比宝姐姐,吃穿用度都是自己的,一应不走荣国公府里去,还给那府里下人两份工钱。两相比较,我倒是小气了。”
“本想同父亲提及,总要答谢补偿外祖母,但回来父亲病重,我岂能给父亲添乱?如今夫人提起,我正好拜托夫人,这里有我的一点子谢礼,劳夫人代为转交外祖母。”
黛玉亲自起来,拿了一个首饰盒,推了过去。
刘夫人再次愣住!
她想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是要拿首饰抵债?
啊呸!什么债?!
怎么就成了债了!
“我的小姑奶奶哎!你这个傻孩子!你外祖母还能缺你这点东西!她可是放了话的,她的东西,半数是你的!”
我听着都眼红呢!贾老太君可是半生富贵!
那私库!想想就知道了!
刘夫人自以为见过世面,但侯府到底比不了战功赫赫的国公府,贾老太君送的礼,可重的很。
不过,刘夫人也不傻,她当然知道这话就是诓人的,就算不是,用半个私库,换林家所有家财,也划算极了,更何况——
刘夫人不露声色的打量黛玉,老太君,未尝没有旁的意思,这家产,总归都不会落了外头去。
黛玉一听这话,赶紧摇头:“夫人莫要吓我!父亲在上!我断没有承受这样念头的!”
“你这——”
“夫人当知道,外祖母疼人,那是从骨子里疼,不然也不会我二舅舅居正堂,只是,大舅舅二舅舅到底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嫡亲兄弟,彼此不计较也就过了,京城也没人敢说三道四的。”
“但我一个外姓外孙女,断没有越过府里正经小姐们,去要外祖母私库的道理!那岂不是会被戳着脊梁骨骂?府里的人儿还有哪个肯见我?”
“外祖母能同夫人说这样的话,想必是同外祖母十分亲厚,还请夫人劝劝外祖母,莫要给我平添罪名了!”
“这话一出,覆水难收!我竟再无法入那府里去了!”
刘夫人惊的都要麻木了。
这姑娘思维清奇,但偏偏又好像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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