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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珠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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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闻姝把玉荷给了月露,让她收进库里。

“不早了,去睡吗?”沈翊凑过来,微微弯腰,下颌靠在闻姝的玉肩。

闻姝有些痒,忍不住动了动肩,“你好重。”

“不重。”沈翊顺势从后背环抱住她,双臂圈着她的腰肢,用鼻尖蹭着她的耳廓,轻声呢喃,“姝儿身上好香。”

闻姝面颊微热,“你都闻这么久了。”

“不够,走吧,去睡了,”沈翊弯腰,一手穿过她的膝窝,将她抱起,“明日不是还要待客,没精神怎么行。”

闻姝的手指攥着他胸前的衣裳,小声说:“今晚不行,还有点疼。”

“还疼?我传大夫来问问可有什么药能缓解?”沈翊昨晚不算重,是闻姝肌肤太过娇嫩了。

闻姝怎么肯因为这事去找大夫,“别啊,羞死了,过两天就好了。”

“好,听你的,”沈翊把人放到床榻上,“给我看看是不是伤着了。”

昨晚沈翊还真忘看了。

“你说什么呢!”闻姝要被沈翊这番话点燃了,一挨着床榻就钻进了被窝,紧紧地裹着自己,才不会给沈翊瞧。

“羞什么,昨晚什么没看过。”沈翊笑着拍了拍她。

“不要!”闻姝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闷闷地,听着委屈极了。

沈翊望着拱起的被子弧度,嘴角笑意渐深,“好,好,不要就不要,别憋坏了,好好睡。”

“好热。”闻姝掀开被子,窝在里边脸颊都憋红了。

“让你钻进去当蝉蛹,”沈翊拿过扇子给她扇风,“睡吧,不逗你了。”

闻姝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总觉得这一幕好似看过,以前夏日午歇的时候,兰嬷嬷就给我扇风。”

定都夏日不长,但也有一段时候特别热,午歇睡不着,睡着了一觉醒来也大汗淋漓,她那时候还小,睡不着就哭,兰嬷嬷就哄着她,给她扇风,她就在兰嬷嬷的扇子下睡个舒服觉。

“以前我母亲也这样给我扇过。”沈翊面上的笑容退了些,变得薄而淡,陷入了回忆,“那时候家里有冰,可我听周羡青说他母亲会给他扇风,所以我也缠着母亲给我扇,等我醒来的时候,变成了先生在给我扇风。”

闻姝坐了起来,握住他的手,“你躺下,我给你扇。”

沈翊从回忆中抽身,倾身吻了吻她的唇,“快睡吧,屋里有冰,不用扇。”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如今,他也有新的家,以后还会有孩子,他破碎的人生,已经被姝儿一点点缝补好了。

定都许多人家都会选择在八月十六,仲秋节过后走亲访友,按照习俗,闻姝今日本该回侯府的,但永平侯又不在家,她懒得回,一早吩咐人准备了瓜果点心,等候卫如黛前来。

卫如黛是半上午时候来的,还带了一个眼生的姑娘。

“姝儿,这是音尘的表妹聂蓉。”卫如黛挽着闻姝的胳膊向她介绍。

聂蓉头上别着一朵白花,一席水蓝色的交领襦裙,看着很素净,对着闻姝福身行礼,嗓音温柔娇怯:“小女聂蓉,见过燕王妃。”

卫如黛解释说:“她母亲过世了,暂住徐家,我婆母让我带她出来认识认识定都的贵女,交些朋友。”

怪不得头上别着白花,闻姝点点头,“聂姑娘免礼,既是徐大人的表妹,随意些便是。”

“谢王妃。”聂蓉微笑起身,随后跟在卫如黛身侧,瞧着很懂规矩。

但卫如黛想和闻姝说些悄悄话,就说:“表妹,你想不想去外边玩会,燕王府的园子里种着不少奇花。”

聂蓉也有眼力见,听出了卫如黛的言外之意,点头说好,“王妃,表嫂,那我去逛逛。”

闻姝喊了竹秋带路招呼聂蓉。

看着聂蓉离开,卫如黛连忙小声说,“姝儿,不是我不和你说,我都走到门口了,婆母非要我带她一起出门,让她来拜见你。”

今日本是闺中密友相聚的时刻,多一个陌生人,卫如黛觉得怪不合适。

“无碍,她是往后都住在徐家吗?”多个人吃饭罢了,闻姝并不介意。

卫如黛点点头,“嗯,她母亲去世了,继母进门待她不好,就来投奔我婆母,我婆母留她住下,过两年给她许个人家,我看她也挺可怜,来的时候身上还有伤,据说是被继母打的。”

因为前不久才看见陶绮云身上的伤,卫如黛难免心软,待聂蓉就亲近了两分。

“那是挺可怜。”闻姝剥了一颗葡萄递给卫如黛,“徐大人的腿好些了吗?”

卫如黛吃着葡萄,手里抱着踏雪,在揉它的脑袋,“好的差不多,能下地了,再养上半个月就成。”

说到这事,卫如黛有些委屈,放下踏雪,伸手给闻姝看,“姝儿你看我的手。”

方才闻姝还没发现,卫如黛手背上有一块葡萄大小的红点,“这是怎么了?总不能是徐大人打的吧?”

因为陶绮云的事,闻姝格外敏感,但又觉得不可能,卫如黛可是会武功的。

卫如黛摇头失笑,“哈哈,那倒不是,他才不敢,我煲汤被烫着了,起了个大水泡,昨日才挑破。”

“你会煲汤了?”闻姝揶揄地说:“我之前还听你伯娘说教你下厨,险些把厨房给炸了,再不敢让你进厨房。”

卫如黛长叹一声,抱着闻姝的胳膊抱怨,“是我婆母让我给徐音尘煲汤,麻烦死了,我婆母还说我炖的汤难喝,姝儿,成亲真的好难啊。”

卫如黛怕伯娘担心,都不敢和伯娘说这样的话,现如今只有她和闻姝,才敢说些闺阁怨言。

“徐夫人从前不是对你挺好吗?”闻姝以为卫如黛嫁给青梅竹马,两家是邻居的徐家,会过得很好,现在看来,也不一定。

“我也不知道为何,成亲之后,她就变了一副脸,她是不是不想要我做儿媳妇啊?”卫如黛一张嘴撅得能挂油壶了。

闻姝拿了块点心塞她嘴里,“可能是没习惯身份的转变吧,徐大人对你好吗?”

闻姝又没有婆母,也不懂婆媳关系之中的难处。

“他对我还可以,就我婆母,总是挑剔我,”卫如黛味如嚼蜡地吃着点心,“嫌我不会女红,又嫌我不会下厨,想要调教我,可我学不会,她就很生气。”

闻姝听着卫如黛委屈的语气皱了皱眉,“你要是能学会,你伯娘不早就教你了,你婆母应当知道你不会这些,何必强求你。”

卫如黛自小舞刀弄枪,让她去穿绣花针,那还是卫如黛吗?况且徐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多得是丫鬟小厮,哪里需要卫如黛去做这些。

两家是邻居,卫如黛什么样,徐夫人定是了解,婚后又变了一副面孔,难不成徐夫人当真不想要卫如黛做儿媳妇吗?

闻姝忽然想到徐音尘本答应了高中之后就去卫家提亲,可后面却拖了小几个月才去,是不是因为徐夫人不愿意呢?

后面,如黛的父亲高升,没多久徐家就上门提亲了……

闻姝剥着葡萄,眉眼半垂,她不想把人想得那样坏,毕竟只是猜测,她不好说出口。

“徐大人待你好就没事。”闻姝把葡萄递给卫如黛。

卫如黛吃了葡萄,顿时皱起了脸,“哇啊,好酸啊!酸死我了。”

闻姝哭笑不得,忙给她递茶,“同一串葡萄,怎么还有酸的,吐出来。”

卫如黛连忙吐进了唾盆,“真的酸。”

“吃点别的。”闻姝又剥了一颗葡萄,自己吃了,“真怪,这颗是甜的。”

“不吃了。”卫如黛嘴里直冒酸水,捡了枚蜜饯含着,抱起踏雪捏了捏脸,“踏雪又胖了,有十斤了吗?”

“差不多,天天抓鱼吃,萏湖里的锦鲤全被它嚯嚯了。”沈翊也是真纵着它,根本不管。

府里的人都喜欢踏雪,它也不怕生,谁都能摸它。

两人逗着踏雪玩,过了一会,聂蓉回来了,瞧见踏雪觉得可爱,想要摸它。

可稀奇的是,踏雪居然冲她哈气,还伸爪子想抓她,“嗷呜……”

“踏雪!”闻姝训斥,“不许抓人。”

聂蓉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抚着胸口,有些无措,眼眸中泛起了水光。

闻姝抱起踏雪,“聂姑娘没事吧?许是你方才去了花园沾到了他不喜欢的花粉味道。”

聂蓉摇了摇头,小声说:“无碍,小女去外边。”

“没事,你坐吧,”闻姝转头让月露来,“你把踏雪抱去兰嬷嬷院子里。”

踏雪在月露怀里立马变了副样子,还舔了舔爪子,好像在和闻姝说它没有想抓人。

这出闹剧倒叫闻姝有些不好意思,上门做客,险些伤了人家,两人走的时候还送了聂蓉一份见面礼。

卫如黛上马车前,闻姝拍了拍她的手腕,“方才和你说的上点心。”

卫如黛点头,“知道了,改日你去瞧善兰堂喊上我。”

“好。”闻姝应了声。

卫如黛上了马车,看见聂蓉打开了闻姝送的见面礼,里面装着一根精巧的芙蓉花金簪,一看见她,聂蓉忙合上,说:“表嫂,这过于贵重了,我不敢收,送给表嫂吧。”

“王妃赏你的就收下,我多的是。”卫如黛打量了她几眼,想起方才姝儿和她说,要对聂蓉多留个心眼,怕婆母想将她给徐音尘做妾室,表哥表妹的,最是容易生出点暧昧。

徐音尘房中就只有卫如黛,聂蓉家世不高,若是做徐音尘的妾室,又有徐夫人这个亲姨母撑腰,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卫如黛自然不会觉得姝儿是在挑拨,能对她推心置腹的人也不多,只是徐音尘真能看上聂蓉吗?

聂蓉与她是截然不同的性子,会针线女工,会下厨煲汤,说起来,还真是徐夫人喜欢的样子。

卫如黛发起了愁,想当个好儿媳真难呀!

不过就算婆母有心,只要徐音尘不同意应该无碍吧,卫如黛靠在车壁上想着。

送走卫如黛,闻姝有些累了,倚在美人榻上小憩,沈翊走了进来,“客人走了?”

因着闻姝接待女宾,沈翊就没出面,午膳都是在书房用的。

“嗯,方才你不知道,踏雪差点把聂姑娘抓了。”闻姝想起沈翊不认识聂姑娘,又解释了一番。

“稀奇,踏雪向来乖,是她不好。”沈翊就像是包庇孩子的父亲,自己孩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闻姝听得哭笑不得,推了他一下,“哪有你这样的,人家好歹是客。”

“你又没请她,不请自到不算客。”沈翊对卫如黛和陶绮云也就那样,更何况一个不认识的女子,更没心思了,坐到美人榻上挤着闻姝,“你睡过去,我也想睡。”

美人榻就那么大点地方,闻姝还能睡哪去,索性坐起来,让沈翊睡去。

可沈翊却不让她走,劲臂箍着她的腰肢,非让她躺到他身上。

“挨挨挤挤的,你不热啊?”闻姝当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热。”沈翊单手支着脑袋,亲了亲闻姝的眼睛,“许久未见,很想你,乖乖让我抱抱。”

闻姝睨着他,“三个时辰都没有,净说瞎话。”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沈翊搂紧了她一点,希望快点转凉,抱着更舒服。

闻姝辩不过他,也懒得动弹,靠在他怀中,他才从书房出来,身上带着淡淡的笔墨气息,不难闻,“四哥,如黛和我说她婆母总挑剔她,绮云成亲后也过得不好,我很庆幸嫁给了你。”

女子成亲是一场豪赌,目前看来,她赌赢了。

听着这话,沈翊心里别提多满足了,格外嘚瑟地说:“我说了会待你好,我这样的夫君打着灯笼都难找,不知道是谁,当初还不肯嫁给我呢。”

闻姝被他说得难为情,拳头在他肩上捶了一把,娇嗔道:“哪有你这么自卖自夸的,脸皮真厚。”

“我这是实话实说,”沈翊转头靠在迎枕上,一把攥住她的手,“徐夫人是很常见贤惠妇人,在徐大人去后,含辛茹苦养大徐音尘,她更喜欢像她这样的女子,等着儿媳妇进门受侍奉享福,说说这些年照顾徐音尘的不容易,卫如黛恰恰与她所想的儿媳妇相反。”

“既然这样,干脆就不要提亲,如黛因为给徐音尘煲汤,手都烫着了。”卫如黛的性子在定都很少见,闻姝喜欢她的潇洒不羁,像话本子里说的女侠客,如果被掰成了温婉贤惠的性子,她会觉得很惋惜。

“徐音尘喜欢,徐夫人能怎么办。”沈翊不太了解别人后宅的事,但有些事其实很明显,猜也猜得到。

“罢了,别人的家事,不掺和这么多,我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沈翊搂了搂她,不想看她上次因为陶绮云不开心,这次又因为卫如黛失落。

“也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闻姝点着下巴,微微叹气,“我们也有他们想不到的难处。”

她和沈翊虽然很好,也没有婆母刁难,可却有一个随时想要了两人性命的魏家,说起来,陶绮云和卫如黛那些还只算是小打小闹。

只是这种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沈翊不想聊这个,“不说这个了,方才凌盛说,闻妍回侯府了。”

闻姝仰头看他,眨了眨眼,“今日下手吗?”

“嗯,等着看好戏。”沈翊已经等得够久了。

闻姝再度靠回他胸膛,想起来,她前不久才正招,险些不能生育,她的苦难,好像也不比别人少。

*

“闻姝真是好命,什么好事都落到她头上,真是气死我了。”一回到侯府,闻妍就忍不住向章氏倾诉愤怒,闻姝竟然成了有封地的郡君,往后她是拍马也赶不上了,被一个庶女踩在头上,昨晚闻妍都没睡好觉。

章氏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你当我好受吗?她偏偏就赶得那样巧,竟叫她救了长公主,得了长公主青眼,现在外边还传瑞王有意谋害长公主,幸亏燕王妃救治及时,都夸她呢,瑞王这次是吃了个大亏。”

亲眼看着闻姝得了皇上的赏赐,简直比杀了章氏还要痛苦。

闻妍一掌拍在桌上,气急败坏,“她能不能去死啊!魏家被燕王搅得一团糟,闻姝是不是故意和我过不去?”

“你也别急,”章氏劝和着,眼神阴毒,“那药下了,她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母亲,当真下成功了吗?没被人发觉?”闻妍今日来就是问这件事,她还有点不敢相信,居然这么简单就成功了。

章氏笑了,“放心吧,阿莠传了消息来,断生散都下进去了。”

也就只有这件事能让两人开心点了。

辛嬷嬷走进来,端着茶盏与点心,“这是夫人新得的碧螺春,还有知味斋的月饼,姑娘都瘦了,快尝尝。”

章氏打量起闻妍的身段,“是瘦了些,近来过得不好吗?”

闻妍喝了口茶,吃起了月饼,“家中操办丧仪,我跟在婆母身边,事务繁多,累得紧。”

章氏说:“那是辛苦,不过你婆母愿意带着你,那就是看重你,你得仔细学。”

“我知道的母亲,婆母现在将一些管家的权力交给了我。”闻妍沾沾自喜,成亲后倒觉得过的不错,如果没有闻姝的存在,她一定会更开心。

章氏笑得一脸满足,“那就好,等你再生了孩子,地位就稳了。”

“呃……”闻妍吃了块月饼,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茶,忽然觉得腹痛难忍,手中的茶盏落地,“嘭——”

章氏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

“嘶……母亲,好疼……”闻妍弯腰死死地捂着肚子,额间冒出了冷汗,疼得她跪在地上,想要挖掉自己的肚子。

“怎么会这样?”章氏一边扶着她一边说,“快传大夫。”

辛嬷嬷高声吩咐外边的丫鬟,转头去扶闻妍。

一扶起闻妍,辛嬷嬷尖叫道:“血,姑娘身上的血!”

闻妍今日穿了件鹅黄色襦裙,鲜血从轻薄的衣料内渗出来,像是开了一朵血花在裙摆上,章氏望着艳丽的血目眦尽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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