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2)
第64章
忙碌间,日子不知不觉滑过,又一日进入到末处。
明儿,是西地守护神顾世承的生辰。
夜训结束后,陈夕苑“欲言又止”数回之后终于挤出了一句话,“师父,你明儿会去顾府吗?”
在顾家一事儿上,陈夕苑显得非常谨慎。
她将“回”改成了“去”,仿佛那里不是顾绍卿的家。
顾绍卿没应她。
她又说,“我明儿会和爹爹过去一趟,就没法练功了。”
顾绍卿总算是有了些反应,低冷的嗯了声。
陈夕苑定定看他,十数息后,忽而笑出声来。那一声轻轻软软的,仿佛一根柔软的羽毛,趁着顾绍卿没防备挠了下他的心。
然而他的脸还是冷的,“笑甚?”
好像经过那宛若蜻蜓点水的一吻后,他对陈夕苑的态度改变了些许,多了些占有欲,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这也是顾绍卿第一次如此接近地碰触到“恃宠生骄”,感觉很新奇,但是真不赖。
陈夕苑不知他心中兜转,闻言,当即对他说,“低头。”
顾绍卿:“......让师父给你低头?陈夕苑,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
陈夕苑才不管他,“赶快。”
事到如今,她当真是一点都不怕他了。顾绍卿无法,只能顺了她的意低下头来。
只是他没想到,当他低头,陈夕苑忽而伸出手,掌心落在了他的发顶,轻轻搓磨几下。
顾绍卿不禁错愕,背脊微僵。
娇人儿不察,兀自说着,“我家老祖宗说我命特别好,命带三运,顺风顺水。古书又说,头发能传导能量与感应。”
“我方才捋了你好几下,说不定已经赠了你些好运势,日后你走到哪儿都能顺风顺水,无需惧怕。”
胡说八道,脸都不带红的。
顾绍卿给这小姑娘气笑了,随后直起身来。
陈夕苑反过来问他笑什么。
他亦擡了手,屈指敲向了她的额心,“笑你傻里傻气。”
是真的很傻气了,但是效用斐然。他心里因顾家而生的沉郁顿时散去了大半,剩下的,已不足以影响到他的情绪了。
眼帘之中,陈夕苑因他的话红唇微嘟,“傻怎么了?我这叫傻人有傻福。”
“你现在学我还来得及。”
没想到,顾绍卿竟是应了,“郡主说得极是,顾三从今日开始向郡主学习。过往不可控,争取未来顺风顺水。”
陈夕苑:“......”他们这对师徒,还真的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忽而失笑,“那哥哥,明晚去么?”
顾绍卿:“你想我去吗?”
陈夕苑认真思忖了会儿,轻声道,“我是想你去的,但并不是叫你去应酬,而是陪陪我。”
“两个人一起无趣,总比一个人无趣得好。”
顾绍卿被近乎胡搅蛮缠的一句逗笑,但这一回,陈夕苑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他笑。
少年笑起来,眉眼生光,艳色越发盛大。
无声地绊住了她的视线,挣脱出来成了很费力的事儿。
再则,经历了那么多他还能这般笑,真的是太好了。带着她都满心欢喜,想让眼前的这一幕持续久一些,再久一些。
到最后顾绍卿也没和陈夕苑说他明儿到底去不去,但娇人儿是一点都不介意。
因为笃定顾绍卿会去。
一是陪她,二是......他到底是没法完全摒除顾将军一家对他的好。
翌日,顾绍卿照旧去了如蜚老人那儿,忙到暮色四合才开始收东西。
临近妥帖,如蜚老人忽然捧了个小木盒从屋内走出。顾绍卿侧眸看他,随口问道,“给我的?”
如蜚老人:“你都有赤冶剑了,你能看上我的东西?”
顾绍卿:“我可以拿去卖了换钱。”
如蜚老人:“......”他现在若是打死这死孩子,应该没人有意见吧?恁会气人了。
思绪跌宕,如蜚老人将盒子往顾绍卿身上一砸。
顾绍卿下意识地接住,只觉沉甸甸的,上次给郡主的镖可没这么重。
如蜚老人:“这是给顾将军的生辰礼,你帮我带过去给他。”
在西地,逢十的生辰都会大办。顾世承贵为顾家家主,任他想清减都是不能够的。
今晚,注定是热闹的。
顾绍卿凝着如蜚老人看了须臾,“您为什么不自己送过去?”
“还能蹭顿酒席。”
如蜚老人被气得暴跳如雷,“你爷爷我看着像缺顿酒席的人?”
顾绍卿:“......”
怎么他身边的这一个个,都是这般地经不起激。
如蜚老人看他不言语,越发的气了,“我如蜚,怎么说也算江湖泰山北斗极的人物了......”
这一回,他没能说完,被顾绍卿淡慢的一句给阻断了,“我懂了。”
如蜚老人:“?”
他不禁啧了声,“你懂什么了?”
耐心在崩坏的边缘徘徊,此刻若是顾绍卿再惹他生气,一顿打是可以遇见的。
顾绍卿:“泰山北斗应保持神秘感,同人群保持距离。”
如蜚老人闻言,脸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些。
心里还在暗忖,这死孩子,原来是会说人话的呀。
他是怎t么也没想到,暗忖方完,顾绍卿又开了口,
“这样的话,大伙儿也就发现不了你们那出奇的幼稚。”
如蜚老人没有任何悬念地炸了。
薄薄暮色中,一老一下你追我跑,打得激烈却毫无格调。若是此刻有江湖中人在,下巴都能惊掉。
稍晚,陈府。
陈夕苑在温泉里泡了两刻钟出来,这会儿只着了单薄里衣,坐在床沿,等着绘欣拿衣服过来换。
先前其实有备一套,但陈夕苑觉得过于素净了些。平日里衣饰都是绘欣准备的,拿了什么陈夕苑便穿什么,她几乎不曾有疑异。这回,当真是稀罕的很。
之于陈夕苑,不过是一个念头忽而涌至脑海,
今儿,她想更美些,让哥哥瞧见。
没多时,绘欣挑了三套过来。
陈夕苑从中挑出了自己最是喜爱的。一袭粉色的裹胸长裙,搭了同色系的云纱大袖衫,大袖衫的背面绣了凤凰的翅膀,簇拥了一团幼萝。
穿着妥帖,对镜轻晃,瑰姿艳逸,尽态极妍。
绘灵忍不住夸,“天上仙不过如此了。”
绘欣难得和她想法相同,“今晚呐,我们郡主定是最亮眼的那支娇花。”
陈夕苑被逗笑,“在这房里夸夸行了,出去了可不许说了,以免被人笑话了去。”
绘灵:“怎么事实都不让说了么?嗷,奴婢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事实是把温柔刀,但那再温柔的刀,也是伤人的。如此,还是少说罢。”
陈夕苑:“......”
忽而失笑,“这便是啰嗦精么?”
绘欣这回也没忍住笑:“应当是的。”
酉时过半,陈府前的马车动了,径直朝着顾家而去。
这辆马车,是陈夕苑惯坐的,是以里面的呈设都是她喜欢的,她爱看的话本子和爱吃的零嘴皆在她触手可及之处。
陈元初宠爱女儿,不长的一程,也想叫她舒适些。唤管家备车时,特别叮嘱了依循郡主的喜好。
当车轮碾上了街市宽阔通达的大路,陈元初忽然唤了陈夕苑。
娇人儿望过来时,他轻轻一笑,“爹爹有些事儿要和你说。”
陈夕苑声音轻柔,透着几分爱娇的意味,“您说,夕夕听着呢。”
陈元初:“先听好的还是先听不好的?”
其实陈元初昨儿就收到了帝都传信了,那信内容很多,有些在他意料之中,有些则让他猝不及防,并且无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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