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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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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这顿饭,不若以前轻松。

开饭后,桌间四人几乎没再说过话。用完,陈夕苑告辞离开。

回到房中,简单洗漱,她回到床上。折腾了一早上,她终于可以躺会了,只是心情还未平复,一时半会肯定是睡不着的,于是唤了绘灵给她拿册书来。

要了兵法。

绘灵:“......”

没忍住,劝了句,“睡前,还是看点清闲的书?等睡醒了,再看兵法也不迟。”

陈夕苑不听劝,才想说话,绘欣从外面进来了,“郡主t,三愿回来了,说您叫他办的事儿全部办妥。”

“可要唤他来细......”

绘欣话还完,陈夕苑已经出了软被,双脚踩在了绣鞋上。刚上床,袜子除了,眼下光着脚,白皙柔腻,宛若一截无暇暖玉。

绘灵瞧着,不禁拧起眉,她又开始唠叨了,“莫要慌,奴婢给您找双袜子穿上。”

本来没觉得怎么,经绘灵这么一嚷,陈夕苑还真觉得脚丫子有点冷了。

她垂眸看,绘灵又咋呼地喊了声,“很快的。”

许是觉得这一幕太过荒唐,陈夕苑轻轻笑了声,

“管家婆。”

埋汰归埋汰,到底是把脚又缩回到被里。

绘欣没辙地瞧着,须臾后,失笑摇了摇头。

等到一身妥帖,陈夕苑去了前厅。

她见到了三愿,府中暗卫。

“郡主。”

陈夕苑才坐定,三愿便是微微折腰向她行礼。

陈夕苑素手一扬,轻柔水袖于半空中摇曳,开出了一朵花,“不必多礼,详细说说今儿的事。”

三愿应下,低低话音将时光带到了早前。

女子和众多民众终抵承前州府衙,声声喊,声声蕴着愤怒。当民愤被激起,那高高在上的一州之主段诺也不得不走出府衙。

他站在阶梯之上,民在尽头。

他睨着他们,容颜罕见冷肃,早不复在衙内二堂的心惊暴躁。他还要脸,是以有些东西他永远不会明晃晃让承前州的民众瞧见。可能正是因为这个,段诺主控承前州的这些年,没做好的地方不少冷不丁就蹦出一件,但有一根细丝始终捆缚着他,无形而强大,牢牢地将他困在那条叫做“底线”的线后面。

“供奉院卖官,国法难容,若他们背后还有人,本官也定会揪出。”

“本官年少家贫,也是一路拼搏读书方才有了今日的位置,是以特别能理解乡亲的愤怒。但诸位应知,处理任何事儿都需要时间,请稍安勿躁。等证据齐全庭审之时,本官在承前州广发告示,请乡民前来听审。”

......

“这段州主,是有些本事在身的。”听完三愿的汇报,陈夕苑不禁轻笑感慨。

三愿称是,“属下也是诧异,段大人的这番话一出,民众的情绪明显平和了许多。”

陈夕苑:“其实民众要的一直都很少,不过一日三餐和尊重而已。”

可就这,现在看来,都不是容易的事儿。他们会因冒出头被权贵灭门,状告无门。他们会因口袋里有些钱被贪婪之辈惦记,意欲扒走他们身上最后一粒碎银。

“这件事儿,既然介入了也闹大了,就定要赢。”

只有赢,才能形成威慑力。

否则,“陈夕苑”三个字便是个笑话,甚至会连累父亲的声名。

三愿:“接下来郡主想怎么做?”

陈夕苑:“安排一下,我想见见供奉院墨色。”

“郡主想要什么时候见?”

“越早越好。”

话出口时,她记起每个夜间她要和顾绍卿学习武艺,于是柔声添了句,“避开晚间。”

三愿领命离去。

陈夕苑回到卧室,重新躺回床榻上,绘灵当真给她递了本兵书。

陈夕苑瞥了眼书的封皮,擡眸睨向她,“不是不给看么?怎地又给了?”

绘灵直面她的视线,嘴上振振有词,“瞧着您那为国为民的劲儿,今儿这兵书要是不看,我怕您睡不着。”

陈夕苑:“......”

心道,是个会挖苦人的。

绘灵粗神经,自是看不出她心中所想,持续念叨着,“郡主,奴婢其实想不通您为何要将自己搞得这般辛苦?每日美美地画画踏春做甜品享受悠闲自在不好么?”

陈夕苑默了默,认真给予回应,也不管绘灵能不能理解,“娘亲去得早,但她对我说过的话我至今还记得些。比如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又比如......”

女子不应该将命运交付于任何人,包括父亲丈夫和孩子。惟有自强,对自己的人生绝对的话语权,放能真的自在。

这些话,稚儿时候的她是不懂的,但它们因她过于优越的记忆留存到了今天。如今再回味,她慢慢懂了。她喜欢这种感觉,仿佛母亲从未离开她,只是换了个方式陪伴她,并且能够永远和她在一起。

“绘灵,我很贪心。”

她不要自欺欺人的自在,她想护住刺猬一般的顾家三郎。

“多劳多得,这很公平。”

说罢,素手一擡,小幅度地挥了挥,“都去休息会儿吧,我唤了再来。”

陈夕苑说读书,那便是真读书。

接下来的大半个时辰里,她沉浸于书中,偌大的卧室里只剩她细微的呼吸声和书页翻动氤氲出的沙沙声响。

后来,她不知不觉地睡去,某一瞬,纤白的手指再扣不住书。

啪嗒!

书砸到了床前小塌,默默地陪伴她安睡。

申时,三愿再见陈夕苑。

半晌过后,他随着陈夕苑一道出了陈宅,径直朝着州府衙的方向而去。

抵府衙,因事先打点好了,陈夕苑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衙内的一个偏厅,里面陈设简单,却是干干净净。许是知道陈夕苑回来,桌几上的琉璃瓶内插了几支鲜花。雅致的粉白还蕴着水,娇艳欲滴,惹人愉悦。

桌上,还有几罐茶,每个罐子颜色皆不同,罐面上贴了纸,写明了茶的种类。

“倒是个有生活情趣的。”陈夕苑轻声道了句,随即坐了下来。没让泡茶,也没再看桌面上的花儿。清冷,安静,背脊和天鹅颈绷得笔直。

没多时,墨色至,除了双手被镣铐困束,其他的,同寻常无异。

“郡主。”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躬身向她行礼。行动间,铐链轻轻响着。

陈夕苑略微颔首,随后直扣主题,“卖官之事,必定是由上至下,供奉院只能算是微末。如今民愤已起,段州主势必要查出个所以然来。你就算扛下所有也改变不了什么,亦没有人会感激你。”

“早前,我已看过你的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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