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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短情长(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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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短情长(三)

籍之有些吃惊,却也并不直接去驳她。“若是陛下为了保住我的性命,便让我去任那更为凶险的要职,这是在明面上害人。陛下若是真有这份意思,那也得我有这条命才能去被人在暗地里害吧。”

韵文再度仔细瞧着手中的圣旨卷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今个儿你见着陛下的真容了?可是身子好全了?”

他沉思了一瞬。“至少由着我在阶下看,瞧着也还算康健。若是真到了缠绵病榻的时候,这永安殿今个儿也不能来这样多的人。我虽瞧不太清陛下的真容,到底琅琊王世子文学这样芝麻大点的小官也不敢擡头去看,但起先立在大殿后边时候,确实是听不太清那些圣话。”

“陛下的年纪应当也不算大,这样算来……”她喃喃着道,“上朝的事宜是停了许久,这会儿突然又开了永安殿,我总隐隐觉着这事情有些太古怪了。”

可她越是想要细细往下追究,脑海里那些模糊的碎裂成片状的思绪便化为齑粉,扰得她有些心神意乱。“总之,我觉着这安成太守的位置,你得去坐,哪怕是被骂得体无完肤了,你也得去。”

籍之看着她搅着锦帕,耳中听着她说的话,心里面逐渐有了些猜疑。但这样的想法才一出现,便惊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如你这样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儿来了。”

他对上她殷切的眼。“月前咱们在颍川又到了扬州,是父亲应允我去外头散散心。只是咱们还在扬州城的时候,父亲便突然被加身了官职,要带兵北上去助上党。”

“上党郡背靠连山,且已经贴离匈奴北境一带。自先帝惠帝那会儿起,匈奴便在边关多作乱,骚扰我大晋次数不胜枚举,这回父亲才刚肩上治理淮南流寇有功的名声,便被东海王司马越借着陛下的由头,调去了上党。”

“说句宫中辛秘和那大逆不道的话,原本如今陛下这皇位便也是东海王让给他的,这一切种种,让我不得不连在一起产生了怀疑。”

他悻悻住了口。这些猜疑实在是过于让人惊恐。身在洛阳官城里头的龙脉旁,他担心若是自己真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对于韵文、对于母亲、乃至对于牵连在其中的所有世家,都将是一场浩劫。

韵文虽对于当今天下的政局也略有了解,但王家的事儿她也是头一回听。这样的事实摆在眼前,让她愈发觉得自己的直觉是对的。“是了,那便是了。”

她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你父亲如今身在上党,一点儿消息都没能传回来,一定是碰上什么事儿了。他这一趟不明不白的差事原本也是东海王颁的,对于一个有功之人,不加以奖赏却反倒继而派遣官事,以各个角度而言,这都是不合常理的。许是陛下心里有些愧疚,便让你担了这个差事,一来是还了你父亲的人情,二来也是让你远离北上纷乱的地儿与洛阳城的勾心斗角。山高水远,就算是流言能传到你的耳中,可刀刃和箭矢是到不了的。”

他也同她一样,肚里揣了满满的心事,听着韵文的这番话,似乎也觉得是有些道理。“好,夫人说去安成郡便去。不过陛下的意思,是让我不日便动身前往。”

他将她的手掌放到自己宽大的掌心中,与她十指相扣。“那再过三日,我便带着夫人一块儿走。”

本以为能听见一声清甜的应答声,可他就这样扬着笑,许久都没听见动响。他偏过头,是韵文面色微微有些发白,那被他握在掌心之中的手也有些冰凉。

“我……走不了。”

籍之霎时便愣住了。“是何缘故?”

她不说话,将那圣旨往他怀里推。“陛下亲笔所书,命你携领三百精兵,不日前往江南安成,早日平定水患涝灾,且上面写明了,要你低调行事。”

“且不说若是你带着我一道走,洛阳城的马车是多醒目,大房原本便是嫡系一脉,这家里头上上下下要打理的事儿多得根本就数不完。阿菟尚未定亲,也没得第二位女郎能协着主母一道处理后宅的纷乱,我们汝南周氏不日又要举家搬迁过来,阿耶还要正式入朝为官,这些事儿可都不是几日便能解决的。”

将这些话总算是吐了出来,她这一颗憋了许久的心里面才终于好受一些。“老话都说,儿郎主外,女郎主内。我替你拾掇好后宅的事儿,你jsg在外面仔细保住你这一条性命,我可不希望到头来再见着你时候,你只被人捧着个黑木匣子回来……”

她话还未说完,那剩余的言语便被堵在了唇上。他扶着她的头,仔细汲取了一口甘泉,唇瓣才终于撤离开来一些。“你就这么盼着你夫郎死了?”

韵文觉着,这人的理解能力着实是有些问题。“我哪里说过盼着你死了?我这还不是在担心你,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地便当上了寡妇……”

唇上那抹温热的气息再度覆了上来。他捧着她的脸,眼里是不容置喙。“不准说你夫郎死了,也不准说你会当寡妇,越是唱衰,气运会越不好的,听见没有!”

她总算是明白了,忍不住失笑:“不过是一个假想罢了,你若是紧张着注意些,自然死不成。再说了,这要是有个万一……”

在自己还未反应过来时,那股温热的气息开始变得有些滚烫。她内心一惊,这是个什么前兆,没人能比她更清楚了!

她连忙双手护上自己的唇。“好好,没有万一,你一定能好好的、一整个活生的囫囵人回来见我!”

“既然我将要上任了,不知夫人可能满足我一个小请求?”

他笑着放开她的脸蛋儿,握上她的一双手,放在自己掌心里摩挲。“我想听夫人唤我一句王郎。”

她眨着眼,没去理会他。“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籍之是你,文伯是你,这也是你,为何要这样纠结于一句称呼?”

“这不一样。”籍之面上的神色愈发认真。“籍之是疏离,文伯是挚友,王郎——”

他停顿了一瞬,慢慢凑近她的耳垂。“——才是你的夫君。”

韵文也不知自己究竟是红了耳还是红了脸,一颗心跳得飞快。“我若是唤了你,你待如何?”

“你先唤一声。”

她深吸一口气。“王郎。”

“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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