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心怀愧疚（2/2）

“我知道你没有偷盗。温鸾，但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场合。”顾景曜轻轻说着，像是为她辩白，又像是要保护她。

“什么叫她没有偷盗！”宣平侯夫人不满，立刻站出来横眉反驳，只是语气却十分压制，显然是十分顾忌顾景曜的脸色。“曜儿，我知道你心软，可你……”

“此事我与母亲说过多次了。今日人多，便再说一次，温氏，从未有过偷盗之举。”顾景曜一字一句，扫视众人。

柳云湄闻言，右手虎口不由得狠狠扼住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这是怎么回事啊，云湄！”有不知趣的少女乐得看柳云湄脸色扭曲，佯装关切问道。

“侯府的事我怎么知道。可能是景曜担心她以后嫁不了人吧。景曜他就这样，心软。”柳云湄说到最后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语气里充满不确定的颤动。

实际是，她此刻已经要气死了。这个温鸾，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而且竟然还敢来自己的生辰搅局。顾景曜更是过分，明知道大伙都看着，竟然还对这个温鸾这么温柔！

“镇定些，我这便让她走。”孙氏从旁边走出来，却没想到竟被神色肃然宣平侯夫人伸手拦住。

“曜儿啊。”李琼之沉沉开了口。“此事事关我侯府名誉，今日又有这么多人在这，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问你，你说她未曾偷盗，可有证据？”

“不是……这个时候说这个合适吗？你不知道我女儿过生辰吗？”孙氏在心里一个劲地腹诽，只是按捺着面子，不好意思直说。

温鸾闻言浅浅一笑，皓白的手腕轻动间，用作装饰的轻纱云鸟团扇上下摆动，让她鬓角的几抹碎发轻轻飞起，宛如她娇媚张扬的眼尾。

“她的气质可真好。”有人忍不住道。“是，也太镇定了。”“会不会她真的是冤枉的？”“也许吧。”众人低声议论着。

“清者自清，我不需要你们的证据。”温鸾曼声说着，娇媚地择了上首的一把椅子坐下来。她之所以如此说，倒不是不在意自己的清白，而是因为她的清白无需在场的人证明。能证明的人，这会自然会来到的。

“这座位，也是你能坐的？赶紧过去，别让人觉得我们侯府没有教养，你好歹是侯府出去的！”宣平侯夫人一脸不耐道。

温鸾听得清清楚楚，但细瘦妖娆的身体却浑然不动。

秦筝见状无奈叹了一口气，上前轻声劝道：“温氏，我知道你心里觉得后悔，觉得不公平，可你今日这样做，只会让大哥心里更厌烦，让婆母更加瞧不上你，你这样又是何必呢。还是知礼些，若有贺礼，便好好送给柳姑娘，可好？”

“我们家的这位二夫人一向心善。”宣平侯夫人对着周遭贵妇抱怨，又一脸不屑地看着温鸾道：“行了，道理都跟你讲明白了，就别在这丢人了。我让云湄给你送请帖，是要你恭敬祝贺，可不是要你过来张狂现眼的！起来，快给云湄和孙夫人赔个不是。”

“赔不是？”温鸾好看的脸上显出疑惑的神情，宛如一只修炼得到的仙兽初入人间，一双鹿眸极尽困惑，又极尽清纯妩媚。“怎么办？顾景曜，我不明白……”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柳云湄终于按捺不住，手指微颤问道。

“我真的不明白。”温鸾以手托腮，眼眸微眯，美得如画一般。“正二品的诰命也需要给位分远在她之下的人赔不是嘛？”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柳云湄嗤之以鼻地侧过头去，可很快，她脸上的不在意便变成了惊讶，嫉妒和难以置信。

“你，你什么意思？”宣平侯夫人咽咽口水，竟有些结巴。

“顾景曜，要不，你来解释一下？”温鸾眼眸妩媚一挑，但看向顾景曜的眼神却是冰冷淡漠的。

“温鸾，你糊涂了。”顾景曜淡淡说着，并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而他这样一说，在场的人不由得都舒了一口气。可不是么，一个弃妇，怎么能拥有正二品的诰命呢。

然而，鹿儿双手捧起了一道圣旨。那圣旨上绣狮子纹样，以犀牛角为轴。顾景曜看了一眼，便紧紧蹙起了眉头。

“温鸾，假造圣旨是……”话说一半，他忽然就愣住了。如果这圣旨不是假造的呢？

是啊，谁敢假造圣旨呢？众人也都反应过来。所以……

“你是扶摇？”

“她是扶摇？”

“我的天呐！！她竟然是我最喜欢的扶摇！”

“我也是！！”

“扶……扶摇？那个当红的著书人……”柳云湄的身子踉跄了一下，随后，回忆一点点涌入脑海。比如顾景曜曾说之前影射诚郡王的话本是她所写……比如她的出手阔绰……

而顾景曜的脸色，也一点点变得极白。他的确曾叹服她的话本，她的才华，可他也一度怀疑那话本并非她所写。可今日，他忽然意识到，原来从来都是自己低估了温鸾。

当初父亲的那些话忍不住又警钟一般撞入他的脑海。“温氏的这重心思，你从来都不知道吧？那么这样的温氏你可曾了解？她心里想什么，你可曾关心？连这些你都未曾做到，又何来的底气说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后悔呢？”

顾景曜的手指忍不住微微颤抖了。

“不可能，我不信！”宣平侯夫人率先反应过来，一脸豪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