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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第八十八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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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下去,但是众人着实头皮一紧,来不及沉浸悲伤之中,就已经开始先发投入赛事复盘与新一轮训练之中。

一雪耻辱,重书战绩。

在那之前,分离与分别先一步到来。

三月,毕业典礼。

大家一起闹哄哄地要去拍合照,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被拉过来的摄影师指示着望向镜头。

站在绝对中心、抱着捧花的北信介,一左一右的尾白阿兰与赤木路成,搭着旁边的人肩膀的大耳练,还有素来不茍言笑但依旧出镜的黑须法宗。

宫双子一左一右分立在照片两端,因为拍摄前两人为谁来给前辈献花大打出手,此刻被发配到两边互相记恨。

白木优生原本想跟着站在宫侑身侧,结果被摄影师指挥着往中间挪挪避免出镜,一挪就被有心搞事的几人不断往中间推,眨眼间一个不注意,就站到了三年级堆里。

还被狐貍队长摸了摸头,压着站在原地。

摄像师最后调整镜头,站在这里十分不安,白木优生犹豫着想要后退或离开。

北信介的声音从旁边静静传来,“白木,”

“是…是。”

“走到这里,一直以来,辛苦了。”

“……”

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深吸一口气,心底本该是翻江倒海般混乱的,却莫名陷入平静。

仿佛被谁承认般,仿佛被谁看见般,仿佛他做的一切……都有意义般。

“优生——优生你在哪里!”

正感动间,侧手处兀地爆发慌乱找人声,白木优生被三年级围在中间、艰难开口想说自己就在这里。

结果摄像机已经开始倒计时,宫侑瞥到他身影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猛地一拉,整个人直接就往这儿撞来。

欸?

宫侑茫然,众人呆滞,白木优生惊慌。

一时之间场面无比混乱,各人表情各异,手忙脚乱去扶的,往前一步要做肉垫的,还有不明情况伸头去看的。

“咔嚓”一声,闪光灯定格。

一切记录在这一帧。

冲洗出的相片被一只手拿起,稳稳放进照片集的末页。

“怎么不挑那张拍得好看点的……非得挑这张啊,优生?”

旁边的人喋喋不休,从看他拿出这张恨不得当做黑历史一并毁掉的合照开始就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白木优生笑了下,看向照片上乱作一团、表情真实各异,无比热闹的场景,声音轻轻,

“这张就很好了。”

“……”

想反驳,盯着人侧脸,成功被俘虏,宫侑不甘不愿地同意,“算了,你喜欢就好…不过仅此一次!”

“嗯嗯。”

白木优生应声,稳稳合起照片集。

原先买来时,也并没有想着留下过多的记忆或是其他什么,但是逐渐的,留下的照片越来越多,在排球部的,平常被宫侑拉着一起拍的,杂七杂八堆砌,一起冲洗出来,不过一两年,一本照片集居然也不够用了。

造成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懒懒散散在床上滚了两圈,拉起被子将自己卷了卷,蠕动着挤过来、把唯一露出来的头压在人大腿上,白木优生任由他这么做,耐心地听着他说话。

白木优生的家俨然已经成了宫侑的第二个家,一有空、或是一不想回家,他就会直接过来,美名其曰说着‘既然都有这么大的房子怎么看都比和阿治那家伙挤在一起更好吧’这样的话。

来得久了,一点一点的、空寂荒芜的空间起了变化。

冷硬深灰染上些暖色,像狐貍搬家般,一样一样往里面添置着小东西。

基本隔段时间都能在家里发现些新奇的小东西。

‘家’也变得越来越像家。

二楼的唯二两扇没开过的门被白木优生领着、对宫侑打开。

一扇门通向客房,除了床以外什么都没有,最近因为时不时会有谁留宿的缘故,变得越来越像个正常的房间。

另一扇门通向储藏室,有意义的东西全部都被白木优生放在这里。

“这是第一次看电影时留下的票根,”

“这个是那次补习时拷贝的习题册,”

“还有这个……”

灰发少年认认真真一项一项介绍着,东西不多,但每一样都被他记进脑海,此刻一一说出来,像剖析自己,展示灵魂的全部。

宫侑面上随意,实则私底下一样样留意,每每窜通到与他们的相处相关的东西时,就咳一声试图遮掩自己漫上眼底的满意。

直到走到最后,他看见了好好摆放在架子上的东西。

两个可以看清内里东西的盒子。

绣着金毛狐貍的手帕叠得整整齐齐,两条如出一辙。

“啊……这个,”白木优生的声音适时入耳,含着些微笑意,轻松又自然,

“是那个时候,治前辈递过来的手帕。”

灰发少年侧脸静谧,想起那时的场景,眼睛弯了下,“当时北前辈也在,那个时候,能得到这个真的很开心,真的。”

身侧之人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出声。

白木优生侧了侧脸,好奇就要转过脸,却没能成功,宫侑阻止了他的动作。

“是…怎么了吗?”

“嗯…嗯,没什么,想到点事。”说话的人语气不知为何有些飘忽,“就……阿治那家伙给的啊,那家伙有那么体贴吗。”

白木优生眨了眨眼,“应该…应该有的?”

毕竟会在那种时候追过来递给他擦脸的手帕,应当是很体贴的。

“……”

莫名的,他感觉身侧的宫侑似乎有点不太高兴,想转头去看对方却又不给看,白木优生不解,

“阿侑?”

宫侑咬紧后牙,深深深深咽下这口气。

半晌、发现咽不下去。

明明是他自己的主意,结果就是因为一点别扭,硬是让人替着自己去做。

现在好了,功劳全成阿治那家伙的了,搞得他自己里外不是人。

自己说出来……总觉得有点显得很小气的样子。

此时此刻、宫侑恨不得穿越回一年前,掐着那个别扭的家伙大喊‘要做什么就快做!抓紧时间快快快!别随随便便扔给别人!!’

勉强搪塞过去,宫侑眼一划,又瞥见另一条手帕,带着淡淡酸味开口,“那那个呢,也是阿治那家伙送的?”

白木优生顿了下。

……怎么感觉,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

尽管直觉哪里不对,但他还是老老实实摇头,“不是治前辈。”

宫侑:“那是谁啊?看起来好像是一样的吧,照抄都不带水平,一点都没意思……”

白木优生无奈,弯了下眼,“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视线落在另一边的盒子上,同样的圆滚滚、肥嘟嘟的狐貍刺绣上,“或许是路过的好心的人吧。”

“那个时候……因为迷路,也很小,所以慌乱之下好像是给别人造成麻烦了。”灰发少年扣着手指,声音放低,

“哭的很厉害的时候…有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给了我这个。”

“……”

“多大时候。”

白木优生回忆了下,“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国小一年级吧?”

“在哪里?”宫侑突然又问了这么一句。

尽职尽责做着解说,白木优生翻找大脑记忆,“应该是东京,那个时候在那里举办了世界排球锦标赛…正好迷路也在那附近,所以还留有印象。”

“……”

白木优生回忆完,才发觉身侧之人一直在发问,不解开口,“是…怎么了吗?”

宫侑慢慢移开落在盒子上的视线,落在不解的人脸上。

“没什么,”他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先前的紧绷情绪也放缓,

“只是感觉……嗯、有点庆幸吧!”

“……庆幸?”白木优生不解皱起眉。

“大概就是‘幸好有那么做过’这样的庆幸,”宫侑笑眯眯,他情绪就像七月的天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难以把握。

“幸好那家伙那时候给了你这个,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

“欸、欸……是这样吗?”白木优生茫然,不确定道。

宫侑没有立即说话,他伸出手指,勾起人垂在人身侧的尾指,两支小指头勾勾缠,晃动幅度轻微、拉到面前,牵起的手指影子落拓进眼底。

他在眯着眼笑,眼尾狭长,声音轻飘飘又轻悠悠的,

“——绝对是这样,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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