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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冯舞清起身之前离开了车边。江云章比凌霄和江云光还要更快感知到血兽动向的原因实在是令人深思。而且她再一次注意到了这双纯红眼瞳的特别之处，像是隐隐约约有液体流动其中，泛着细碎不定的光芒。

江云章和自己目前异于常人的体质都像是定时炸弹。凌霄不清楚会造成怎样的连锁反应，但既然自己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至少意味着炸弹一定会有爆炸的那一天。

她向着准备出发的江云章挥了挥手，张口说了句祝他一路顺风。

暂时陷入头脑风暴的江云章机械地回应了大家的道别，连转身的背影都显露出了几分心事重重，但却并没有放慢自己的步速。纯红墨水带来的加持让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之中。

意外在生命摇篮上和席雪时很有共同话题的甄令满选择了和对方一起，继续探讨渡灵树的奥秘。于是冯舞清补足了甄令满的空位，出现在了凌霄驾驶的车辆里。

江云光直到上车都还在思考一个单纯的问题：“姐姐也不希望我回去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问谁。江冥蝉拖住了江云章的脚步，并且在得知她会前往移翠城以后安心下来。产生变化的原因将江云光排除在外。

冯舞清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云天肯定早就有计划。你按照她的安排行事不就行了。你不是本来就准备先脱离刀赤城现在的内部纷争？”

“可是姐姐……”江云光心情低落，“我以为她会想见我一面。或者亲口和我说。”

凌霄转动方向盘，擡头看了一眼冯舞清：“连你也不清楚？”

“凌霄你可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在云天眼里顶多只是识时务，且好用的维护姐妹情感的道具而已。”冯舞清耸了耸肩膀，“就算她敢信任我，我也不信任她呀。”

“舞清，别在我面前说姐姐的坏话。”江云光从椅背上探出头来。

“你都已经清楚我的立场，决定奋发图强了，那我再把真相多揭露一点也没问题吧？”冯舞清冲着凌霄眨了眨眼睛，“而且这可不算是坏话呀，云光。”

“真搞不懂你。”江云光在凌霄的目光下无奈地坐了回去，“我都没有生气，怎么你还开始不满了。”

“因为她大概小心眼地觉得这不是她想要的场面吧。”凌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你的注意力全部在你姐姐身上了，她想要看到的根本没有发生。”

冯舞清期待已久的友情跌宕起伏戏码变成了早已经看腻的姐妹情深。让她觉得落差太大，无聊到可怕。

“凌霄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吗？”冯舞清支起了自己的身子。

“不认识。”凌霄斩钉截铁回答道。

“好吧。”冯舞清叹了口气，又躺了回去，“你说的算。”

江云光明显没有听懂二人之间对话的内容，但由于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和姐姐之间可能产生的矛盾，便没有在意。

冯舞清望着自己前排两张优秀却情绪不高的面容，突然决定再添加一把火：“其实我能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

她轻轻扣了下自己的墨镜，发出清脆的声响：“有些老不死的东西又重新从历史里回到了前台，现在他们自称为涤墨教。”

积紫城继承人的记忆立刻对专有名词产生了反应：“涤墨教是推崇墨水区至上，认为人类被海水所侵蚀远离了自己的家园，应该摒除海水的影响重新回到墨水区怀抱的一群人。我记得他们消失了快几百年。因为云苍城的发展证明了海水区是魂书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冯舞清为凌霄鼓掌：“没错。上一次他们出现的时候确实是这样宣传自己的教义。这一次他们决定从所谓的科学角度出发，想创造一番大事业呢。”

“刀赤城和墨水区之间的距离确实让刀赤城容易被这种思维所影响。但我记得涤墨教最初只是移翠城用来攻击云苍城发展的手段。”凌霄皱起了眉头，迅速抓到根源，“这一次又是移翠里的谁将它旧事重提？”

“这我就不清楚了。”冯舞清满意地端详着凌霄不愉快的表情，“虽然我的目标太过遥远，但我对单纯的发疯行为不感兴趣，拒绝了他们的招揽。积紫城一直以来都是云苍城那一派的吧？这任玄石城城主又出了名的和渡灵学院关系良好，凌霄被他们针对的可能性也很大呢。”

“然后他们会把这些人的问题甩到姐姐头上？”江云光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第一次浮现出了怒意，“凭什么？”

“当然是凭江云章是个一击即中的好靶子了。”冯舞清感受着车中的混乱状况，打了个响指，决定再推一把，“他能够藏那么久也是奇迹。”

凌霄对即将产生的危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在冯舞清遗憾的表情里很快就收敛心神，继续专注于开车：“从你嘴里说我会被那些人针对倒是有趣。你这个带有移翠符号的人不是早就已经盯上我了吗？”

“还是说，青山可能发现的东西让你们不得不提高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