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证据（2/2）

照朱语海的说法，因为朱力勇家两儿子，而且老大比她年长，她二伯是自打小就看不起她。

没有亲身经历，岑苍不理解这种看不起是什么意思，现在他知道，不管是朱语海，还是他，朱家人都从来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过，所以才敢那么肆无忌惮打压他们。

踢到铁板才服软求和，已经晚了。

朱力勇在会客室等了一个下午，期间好几次岑苍会见其他人从他面前经过，都没有搭理他。老头子厚着脸皮追上去，岑苍也冷言和他没什么好谈的，直接法庭上见。

朱力勇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被岑苍如此冷遇，一张老脸难看得快要拧出水。他撂下狠话，别以为这地儿也是他晶华的地盘，让岑苍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岑苍这些年也不止得罪过一两个人，并不把他这点威胁放在眼里。剩下扫尾的工作他交给了这边的高管和法务，和阳云林确定了返程日期。

常鑫也来消息，她那边已经查完了。并没有从阳云林公司电脑和家里使用的电脑上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吴管家在别墅客房的柜壁里发现一部手机。

目前查问下来，没有人认领这部手机。手机有电，看起来是使用状态，并且上了锁。技术给的回复是，如果强行刷机解锁，会让里面的信息全部丢失，她猜测这可能是阳云林的备用机。岑苍说等他先回来再处理手机。

另外，常鑫听岑苍的提议后，叫技术人员尝试恢复行车记录仪的数据，果然有被删除的迹象。恢复的几条数据，都是一些犄角旮旯的咖啡店或茶室。这种地方一般都是和人会面，如果是跟客户肯定不会选这种藏在角落难找的地方。但阳云林具体见了什么人，她还没打听出来。

最后她问岑苍，是不是应该报警。岑苍却让她先不急，一切都等他回去再说。

去机场的高速路上，车里只有岑苍和阳云林两人。他想在回去之前再和阳云林好好聊聊，没让司机跟着。

不知是不是年纪渐长，阳云林现在车开得很稳，丝毫不比岑苍那些驾龄超过二十年的老司机差。

算算时间，他在自己身边也十年了。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从水晶一样精美易碎的貌美少年，长成了温润如玉的青年，还是精致貌美，但多了内敛和韧性，是真的成熟了。

岑苍再从内视镜里看见自己，经年的风霜爬上眼角，他也真的老了不少。

“齐国涛手续已经办完了，等这趟回去，你就去和他做个交接。”

阳云林点点头，有些犹豫。

“别担心，我知道那老头不好打交道，这些事我都会提前安排好，不叫他为难你。”

阳云林动了动嘴角，终于什么也没说，连“谢”字都没能说出口。

岑苍突然感叹：“你上来就能好好帮我分担一些压力，这两年还真有些力不从心。以前总是觉得精力没有用完的时候，人还真是不能不服老。”

“四十出头，正值壮年，不算老。”

岑苍轻声笑笑：“人生过半，是时候考虑得更远一点了。”

“这么些年，我身边也没有别人，我的人生也没有别的成就了，我最重视的，就是你跟晶华。”岑苍从内视镜里瞧着阳云林认真开车的脸，“我看你对经商挺有天赋和兴趣，我想过两年把晶华交给你……”

阳云林突然踩了一脚刹车，车速顿时慢下来。

岑苍以为他被自己这话吓了一跳，刚要说他真是这么打算的，想告诉阳云林，他们这种关系，晶华最后都是他的，用不着这么着急；也是想告诉他，是时候收手了，趁还有回头的余地。

没等他这些话说出口，阳云林只盯着后视镜，眉头皱得很紧：“后面那辆车不太对劲。”

岑苍也瞥向身后，是一辆装货的卡车。货车在超车道高速行驶，看见前面有车也不减速，这样下去，很容易追尾。

阳云林自然不会跟人开斗气车，他换了一条车道，又降车速，想等这不怕死的先过去。

岑苍倒是觉得他不必这么谨慎：“你还不如直接甩开……”

他话未落音，就见那车转了个弯，直冲他们而来。

岑苍大骇，本能地伸手去抓方向盘，突然他身侧的车门打开，他还没抓到方向盘，就被一股重力推得直从车门里滚了出去，猛摔在车道中央的花坛里。

下一秒，“轰隆”一声，卡车撞上他们的车子，钢铁车身擦出火花，车头顶上路边的安全围栏，前后挤压，车子顿时变形，跟着车子撞断了前边的安全护栏，跟护栏一起，掉进了路边的沟里。

岑苍脑子里也“轰隆”一声，像被弹药炸过，眼前一片白光，耳朵里是尖锐拉长的耳鸣。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连滚带爬地摔下了护栏下的土沟，从安全气囊里扒出阳云林全是鲜血的脸，不停地拍打呼唤他的名字。

那歇斯底里的声音，混合着耳鸣，听起来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