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旧容未改笑如初(1/2)
第085章旧容未改笑如初
这三个月里,姜澂鱼每日制香、看书、弹琴、练字,除却不能出门外,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期间,她还尝试过给自己下了过量的迷魂香,昏睡了整整两日后,在孟氏忧心忡忡的目光里,她才悠悠转醒。
不过醒来的还是她,不是姜澂鱼。
至于太极端的方法,她也不敢尝试,万一试错了,那可真就是作死了。
见尝试无果,她只好老老实实地等待着梦中那个日子的到来。
干宁四年腊月十八。距今尚有一月有余。
那便有一日过一日吧。
冬日一到,因着她体寒畏冷,屋里早早就摆上了炭盆。
饶是如此,夜里起夜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有些冷,便随口同丫鬟们抱怨道:
“再多几个炭盆,也不如地龙暖和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青黛愣了一下,“地龙是王族才能用的东西,即使是国公府也不能逾越规制使用的,何况我们如今……”
绛朱却不以为意,不管是姜府还是国公府,只要能呆在姑娘身边,又有什么要紧的,于是便嬉笑着揶揄道:
“瞧姑娘方才那惋惜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娘用过呢,这罪名咱们可不敢当。”
姜澂鱼抿了抿嘴,她方才也是一时嘴快,闷了三个月,真是把人闷傻了。
“怎么会,我只是之前听公主提起来过,宫里的寝殿到了冬日都烧地龙,暖和得很,只是我却是没那个福气了。”
一提起这个话题,屋里的气氛顿时沉寂下来。
这时,孟氏院里的丫鬟秋绾过来走了过来。
绛朱迎上前去,“秋绾姐姐,是不是夫人又让送什么好东西过来给我们姑娘了?”
秋绾笑着拿出一张请帖,绛朱眼睛一亮。
今日下了雪,下雪的日子,贵族姑娘们最流行办暖炉会,可如今却没有一张帖子投到她这里。
其实也不能怪旁人捧高踩低,实在是因为姜家犯了陛下的忌讳,就连平日最受倚重的含章公子都被贬出京。
他们又不是比旁人多长了几个脑袋,哪敢在如今先皇后忌辰即将来临的时候,不长眼地往姜家人眼前凑?
不过,确实有头硬的。
“玄甲卫卓杨将军的夫人上月刚刚产子,明日正是孩子满月的日子,请帖递到了夫人那儿,说是希望夫人带上府中女眷,明日拨冗前去参加将军府小公子的满月宴。夫人让我来问问姑娘可愿同去?”
绛朱兴致勃勃地接过帖子,撺掇道:“姑娘,咱们去不去?”
虽是问句,不过眼里却满是希冀。
姜澂鱼放下手里的茶盏,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沉沉地回了一声:“去。”
姜澂鱼如今正处在*议亲的好年纪,孟氏自然希望她能多出去走动走动,不出门交际怎么能行?
可自从七月发生那档子事,如今姜家地位可谓一落千丈。
经此一事后,姜绍夫妇二人觉得女儿嫁入皇家应是无望了,因此便开始思索起来,或许将女儿嫁入平常人家也不错。
出事后这段日子,姜家门庭虽然冷清,姜绍却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对于姜澂鱼的婚事也是不急不躁的。
势利之交易得,患难之友难寻。正好借此机会,筛除掉那些因为国公府门楣而凑上来的乌合之众。
不过这期间倒是有两家依旧秉持着平常心,待他们依旧如昨。
一个是宣平侯府谢家,一个是孟氏娘家舅舅孟家。
宣平侯夫人对姜澂鱼很是满意。之前宫宴上,玄漠可汗曾向姜家求亲,谢秉臣听姜问渠提起过,说是他家小妹已经定了亲。
虽是当堂说的,谢秉臣却有些不信,那样的场合下说得话,很难分辨是搪塞之言还是事实。
因此,宣平侯夫人私底下旁敲侧击地向孟氏打听过,她家澂鱼到底定没定下来。
孟氏笑笑不答,顾左右而言他,只说是澂鱼还小,还想留她几年,宣平侯夫人便懂了。
这明显还是想再看看,她家儿子还是有机会的嘛。
至于孟家,也是有意让姜澂鱼做儿媳,因此舅母沈氏时常带着儿子上门。
孟端对姜澂鱼倒也用心,知道她禁足在家出不去,于是隔三差五便从外面带来一些东西送给她。
有时是西市排很久的队才能买到的点心吃食,有时是市面上难得的孤本,变着法地让她欢心。
孟氏作为未来的丈母娘,对未来女婿那自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她觉得这俩孩子都挺好,无论澂鱼挑了哪一个,都是一门极好的亲事。
闲暇时,孟氏同丈夫姜绍聊起这两家来。
“我兄长家就兰卿这一个儿子,从小便饱读诗书,年纪轻轻就已经高中探花,而且生得是一表人才,最关键的是我们两家有亲,知根知底,若是澂鱼嫁过去,必不会受磋磨。”
接着,她又转而说起宣平侯府一家。
“其实我瞧着宣平侯家的那小子也不错。平心而论,宣平侯夫人脾气秉性在玉京中也算得上是爽利人,若是澂鱼嫁到她家,应是也不赖。而且宣平侯家还有爵位在身,实在是择婿的上上之选。他们两家在我们落难时也没断了来往,都是实心实意的人家,澂鱼也不小了,该是时候把亲事定一定了。”
见姜绍半天不搭话,孟氏嫌弃地推了他一下。
“和你说话呢,在这当起哑巴爹来了。你倒是说说呀,难道你就一点不着急,心里没半点打算?”
姜绍却不以为然。
老丈人看女婿,那自然是百般挑剔。不管是宣平侯府嫡子,还是新晋探花郎,在他看来都不是满意的人选。
“再看看吧,京城又不是只这两户人家,就算没有合适的,出了玉京,有才干又有底蕴的人家比比皆是,你何必非要在这两家人里选……”
荣国公不急不慢地拨着炉底的香灰,似乎并不着急。
听他这语气,倒颇有些天下儿郎都要尽供女儿挑选的倨傲。
孟氏一听却是上火,“你说得倒是轻易,怎么不见你为澂鱼物色一个?!”
“夫人稍安勿躁。”
见孟氏动了气,于是姜绍便将心里的想法一五一十同她说起来。
“与宣平侯府一家结亲,并不是圣上乐意看见的结果。虽然如今我姜家失了爵位,可这并不代表姜氏在朝中失了根基。当年我也是统领过五大营的大将军,即使这些年逐渐交出兵权,退居一隅,但我姜氏在军中的势力依旧盘根错节。陛下好不容易将五大营分而管之,将兵权收归到自己手上,又岂会乐意见到两大武将之家结成姻亲的局面,这些,夫人可有想过?”
见孟氏不答话,他便继续说道:
“那我便同夫人说说我的看法。宣平侯虽然就这么一个嫡子,但下头却有几个兄弟,好几房一大家子人都仰赖着大房宣平侯一家。成为他家的宗妇,不见得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一开始便将谢秉臣排除在外。
“至于那位年轻的探花郎,还是太稚嫩了,学问做得好不代表就能当好官、办好差,他在官场上且有得一番摸爬滚打呢。若是澂鱼跟了他,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混得上个诰命。”
听完他这一番分析,孟氏也觉得有些不妥,讪讪道:
“本来我觉得谢家那孩子,还有我那侄子,都挺不错的,被你这么一说,倒真是这样。这可犯了难了,我们澂鱼得找个什么样的人家才好啊……”
姜绍揽过孟氏,温言相劝道:
“事欲速,则不达。多挑挑,咱们的女儿,自然值得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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