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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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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上)

元升知道卢书忆为何有此担忧。

这三年,每当他去范阳寻她的时候,身上总是带着或轻或重的伤,这些伤不来自战场就是来自相沧平阳军镇的暗卫的刺杀,有回她陪他在范阳街市游玩之时,甚至亲身经历了裴孟君派出的暗卫的围剿。

元升还记得他们安全脱身后,卢书忆的脸色可谓惨白如纸,威胁他日后不要再来范阳,以免给裴孟君留下可乘之机。

他只捏了下她的脸,说道:“孤可不愿,来范阳寻你可是孤这段时日唯一的慰藉。”

她哭笑不得,只得拉着他去范阳的佛寺求了个护身的玉符。

那时,元升打趣她,“卢侍御可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相信鬼神之说?”

话虽如此,他还是将那块玉符时时刻刻佩戴在身上。

不知是否老天庇佑,那次自范阳返还,雍州军便大胜了相沧军,其后裴孟君和她的幼子更是成为了雍州军镇的俘虏。

卢书忆同样想起了这些旧事,不由笑问:“坊间总有传闻,世子并未将裴孟君母子斩首,而是将其收到后宅,成了世子的美妾?”

元升登时目露寒光,给了她个弹指,“哪里听来的浑话,你该不会真的相信?”

卢书忆故意道:“不无可能。”

他将人愈加拉近,“孤甚么脾性,你难道不清楚?”

裴孟君虽被雍州军俘虏,却迟迟未行枭首之刑,故而坊间总有些乱七八糟的传言。

元升自认该为此事解释,“裴孟君母子没死是事实,但并非因孤的关系,只因他们被裴玠讨了去。”

“……”

“所以你现在去裴右丞的后宅,说不定能见着人。”

卢书忆额角跳动,听起来很诡异但又极符合裴玠的作风。

依裴玠与裴孟君之间的恩怨,她现今只怕是生不如死,比直接斩首的结局落得更惨烈,不怪元升会同意如此处置。

“不提这些糟心事。”

元升笑道:“话说,你就不好奇孤许的甚么愿?”

他会如此说,这愿望多半与她有关。

卢书忆却挑眉道:“世子希望雍州长治久安?”

他摇头,示意她再猜。

“那便是希望再立战功,世子的威名足以震慑九州?”

元升啧声,“往日瞧你挺机灵,你说的这些孤凭本事就能办到,有必要向河神讨求?”

卢书忆轻撇了下嘴,又听他低声说:“孤向河神求了件事,希望此事可以顺顺利利。”

他带点负气地说:“有上回的经历,孤实在是害怕。”

听闻此言,卢书忆立马猜到了他所指何事,见他时轻时紧地捏着她的手骨,确似在为此事忐忑。

“其实已经行完五礼……”

元升挑眉望来,打趣道:“卢家娘子此言,不怕有失你世家贵女的身份?你不在意,但孤不能让你受委屈,况且得让雍州百姓明白你是孤明媒正娶的世子妃,日后的雍王妃。”

如此,他们回到雍州后,她才能使雍王府还有往日与她结过仇的人感到威慑。

“你可得留心,与孤共治雍州可不比你做侍御史容易。”

卢书忆听到这,不由陷入沉默,转过身去看曲江里流淌的灯盏。

烛火映着水光,星星点点。

元升察觉到周遭的气氛有所黯淡,知她定是想到了与李崇决裂之事。

他后来有在裴玠那里听闻卢书忆在朝为官时的种种不易,亦清楚了先帝和当今圣人对她的诸多维护。

裴玠还谈及圣人登位之初便想将卢书忆晋升至六部,好让她长久地留在京都,常伴君侧。

后来是卢书忆自动请愿留在御史台,继续担任在各州县巡访的七品侍御史。

裴玠道出此言时,语气中带着讥讽,在他看来,站在权力之巅才可畅快施展抱负,不至于束手束脚。

元升听后却明白卢书忆为何会做此选择。

她儿时亲历战乱,亲眼见过大祁从盛极一时到支离破碎,或许只有巡访在各州县时才能让她感到缝补般的踏实感。

可经历了三年前的事,他又如何放心她继续在朝为官?

许是察觉到他的难言,卢书忆故作轻松地一笑,“世子不必忧虑,若我日后实在闲得无聊,便到世子底下讨个一官半职。”

元升亦笑,将她搂入怀中,“若你当真如此想,孤自然乐意。”

夜色温柔,满河灯盏如星。

男人含着笑意,明艳的桃花眼被宴会的酒气还有这夜色熏陶,久久地追随她。

卢书忆心头淌过缕温热,或许正如二叔母常言,万事不必求圆满,抓紧眼前的时光即可。

忽听远处传来声二郎,秦微之一行人立在那边朝他们招手,其后止不住地起哄,“时辰已晚,还不送卢家娘子回府吗?”

“是啊,来日方长,你们何必如此不舍?”

卢书忆当即站到旁边,与他保持距离。

元升却握住她的手不放,“不必理会他们!”

他拉着她走往相反的方向,在曲江另一侧登上车辇,车轮声辚辚,不急不徐地穿梭过灯火迷离的春夜。

崇仁坊与别处不同,坊内一贯的夜阑无声。

他们一前一后迈下车。

卢书忆听着他二人的脚步声,缓步走向前方的朱红府门,夜雾轻薄湿润,夹杂着树木与泥土的潮湿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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