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露出马脚(1/2)
第58章露出马脚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路途,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飞机上睡一觉。
宋淮意也不例外。
他开始还强撑着精神闲聊,等飞机起飞,进入平稳期,便再没能熬住,合上眼陷入了梦乡。
叶琮鄞关掉平板仍旧在播放的影视,俯身给宋淮意盖好毯子。
睡着后的人没了清醒时刻意营造出来的温润感,显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
就是这么个人,挨了骂,还要偷偷摸摸的藏在被窝里跟不明真相的路人争的面红耳赤。
即便他们都心知肚明,那些争执毫无意义。
叶琮鄞松开被角,食指没有经过大脑的允许,主动的往上擡,戳进了温热的面颊。
像是蓬松柔软的面包,只需要稍稍用力,就能留下个清晰的小凹陷。
这个位置。
叶琮鄞垂眸,想起宋淮意笑起来的样子。
那时候,他手指戳着的这个位置,是一个小小的酒窝。
明亮,温暖,让人心肠发软。
“唔……”
轻声呢喃拉回了理智,叶琮鄞后知后觉的松手,无措地看着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了一处红色的印记。
还真是……
罪过。
叶琮鄞逃避般挪开视线,但心思却难以在短时间内收回来。
自从剧情力量消散后,陈年的记忆总是隔三差五的冒出来。
视线交错的瞬间、不经意间的走神,甚至是喝水吃饭,任何时候,任何地点。
譬如此刻,他想起,宋淮意才四岁的时候,偷摸摸地溜进他的卧室,要和他讲“一个秘密”。
那是个在家举行的晚宴,门窗紧闭的房间里本就没开灯,半大的孩子仍觉得不够隐蔽,撒娇耍赖,将他拖进被窝里去。
“再近一点。”宋淮意抱着叶琮鄞的小臂不撒手,他一贯如此,只要逮着机会了,便会跟个树熊缠树般,贴在叶琮鄞身上。
“有事就说,热不热啊?”
屋内的确开了空调,可就这么捂得密不透风的,该热还是得热。
叶琮鄞摸黑凭感觉揩过宋淮意的鼻梁,不出所料的摸到了一手的水意。
他不配合,宋淮意只好更加主动,凑到耳边小声嘀咕:“他们在亲亲!”
叶琮鄞:“……?”
宋淮意只当是自己的“小秘密”震惊到了琮鄞哥哥,不免洋洋自得、沾沾自喜。
“你……在哪看见的?”
“二楼卧室!爸爸妈妈没有把门关好,我就从门缝看见了……”
叶琮鄞翻了个身,擡手捂住宋淮意喋喋不休的嘴,将人推远了一点:“除了,呃,亲嘴,你还看见别的什么没有?”
宋淮意眨眨眼,摇头。
脑袋在被子里摇成了拨浪鼓,嘴唇一下下的擦过了手心,几乎痒到了心底去。
叶琮鄞莫名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烫,思来想去,没弄明白,最后只能怪小孩不懂事,将这种略显暧昧的话放在口头上。
“没有就行,下次不许胡乱看。”
叶琮鄞点了点宋淮意的脑门,口吻严厉,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慌乱。
慌什么呢?
大概是怕这么个小不点学习能力太强,看了几眼,就能赖着他来实施。
这可不是杞人忧天,宋淮意没少干这种事。
叶琮鄞从回忆中抽身,转眼又想起那个麻醉术后的晚上。
仍旧是略软的唇,就那么简简单单的贴着,不带有任何过分旖旎的渴望,却恰如其分的将喜欢倾诉的完全。
怎么可能不动容呢?
无论在什么时刻,只要出现在他的身边,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周遭有多少驳斥的言语,始终义无反顾地支持他,信任他的人,那样赤忱的,不做任何遮掩的感情,他又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呢?
“我也喜欢,你。”
食指轻轻点在快要散去的红印子上,宛若盖了个戳,可惜的是,沉沉睡去的人没有半点察觉。
叶琮鄞无声轻笑,转头打开了平板。
他许久没在平板上画画了,刚开始用多少有些不习惯,但这点细微的不习惯很快就淹没在专心中。
经过思考,叶琮鄞最终选择接下了vb上找过来的商用合作,那是个宠物咖啡店,想要一幅猫狗图作为宣传海报。
是个很好说话的甲方,对成品方面,除了给出要一只黑猫和一只萨摩耶站在c位以外,再无其他要求。
叶琮鄞想,股份已经卖掉了,以后不管叶氏发展的如何,都没有他的分红了,他当然得好好工作,避免坐山吃山空。
萨摩耶的绘画并没有花费他多少功夫,他平日里没少将猫猫画入自己的作品中,有时无事可做了,顺手就会画一只猫猫当作练手,这会儿自然是轻而易举就将其描绘了出来。
除了萨摩耶,他还在角落了画出了拆家的哈士奇叼着狗绳自己溜自己,高冷的边牧蹲在云朵状的凳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瞧着哈士奇,睿智的眼神中满满的对于笨蛋的嫌弃。
既然是咖啡店,当然少不了被打翻的咖啡,柴犬晃着屁股从流出的咖啡渍上走过去,在纯白的瓷砖上留下两串梅花脚印,而顺着脚印往里看,就能瞧见藏在围裙里面的黄色屁股,谁知道它钻在里面在做些什么呢?
半张图纸画满了各种形形色色的狗狗,剩下的便是猫了。
猫……
叶琮鄞略一沉思,想起了自己在山上画的那幅画。
意外来临,宋淮意没能护住那个背包,在山体震动的时候,背包滚落,不知道掉到了哪个角落里,没了踪迹。
那只半拟人化的猫,手里还抓着鱼竿,整个猫身却瘫软在椅子里,沉沉睡去,梦里还没忘记自己的鱼,嘀嘀咕咕地说着梦话。
可爱。
叶琮鄞搓了搓食指,心想,真可惜。
本来等下了山,抽空装裱好之后送给宋淮意的。
他还期待过,宋淮意看见那幅画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呢。
虽然丢了,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叶琮鄞点了点平板,新建了一个图层,提笔继续往下画。
习惯使然,他并不喜欢重复画完全一样的东西,就好比他画了猫猫几千张,却没有一张是完全相同的,或坐或卧,或奔跑或打滚,干净的、脏脏的,各有模样。
这次图中的猫和当初山上画的也不一样,黑不溜秋的小猫盘曲着身体,窝在吐着舌头喘气的萨摩耶的头顶,细长的尾巴从萨摩耶挺立的三角耳侧边滑下去,像极了某种奇妙的审美下塑造出来的王冠。
骄矜的猫猫是带着点傻气的狗狗卫冕最好的王冠。
……
一直到飞机即将降落的提示音响起,叶琮鄞才停笔,他动了动脖子,长久低垂的脖颈发出疲惫的声响,他揉了揉后颈,保存文件后退出了绘画软件。
宋淮意已经醒了,迷糊糊地瞪着他。
一遍又一遍提醒的播报,宋淮意要是还不醒,叶琮鄞就要怀疑他是不是被梦游星勾了魂了。
叶琮鄞及时抓住了因为宋淮意动作改变而往下滑的毛毯,往上扯了扯,仍旧将人盖在里头,他望着睡眼惺忪的人,问:“你还记得去家里的路吗?”
宋淮意:“?”
“罗姨说你成年之后,三天五头的往外跑,但凡还有点精力,都是要到处折腾的。”叶琮鄞明知人没睡醒,还迷糊着,趁着整个机会故意逗人玩,“她说你说不定早忘了家门往那边开了,是不是真的啊?”
这是他们决定到国外去旅游告知罗伊时,她说的玩笑话。
虽然是玩笑话,但字里行间里,尽是母亲对孩子长久不归家的抱怨。
宋淮意晃了晃脑袋,装作飞机颠簸造成的动荡,往叶琮鄞身边靠:“记得的,我记得的。”
像邀功,又像是不甘心就这么被小瞧,叶琮鄞还没说话,他由自顾自地往下补了一句:“我记忆力很好的,记得牢牢的。”
叶琮鄞:“那为什么不回家?”
宋旭和罗伊就这么一个孩子,再如何豁达,又怎么可能不想念呢?
无非是不愿看见他不能如意,所以忍耐着思念与分别的悲伤,不曾说出口的。
宋淮意呢?
他又是因为什么,才选择一次又一次地在外漂泊呢?
“我在寻找机会。”宋淮意的回答很轻,眼里的朦胧睡意早已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亮晶晶的、让人看不懂的神色。
叶琮鄞心头微动,猜测的念头浮起,又被摁下,只是某些东西并不会那么顺从的听话,即便意识三番两次的想要将其驱散,可它还是坚定不移地汇聚在一起。
他问:“什么机会?”
开了口,叶琮鄞发现自己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哑得厉害。
宋淮意沉默片刻,突然粲然一笑:“秘密。”
记忆与现实重合,心头那点微妙的情绪更浓,叶琮鄞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的,就将询问脱口而出:“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
什么秘密不能告诉琮鄞哥哥?
他们的过去那样的亲密无间,稍稍年幼的孩子是那样的信任邻家的哥哥,不论大小事,都会抓着机会跟对方讲了又讲,要不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一顿饭吃多少米,估计他会将这都清清楚楚的告诉叶琮鄞。
天真的小孩以为自己偷偷告诉哥哥之后,那些事情就会成为自己和哥哥之间的小秘密,即便许多次,他将那些瞒得天衣无缝的小秘密告诉心心念念的琮鄞哥哥之后,就会被爸爸妈妈发现端倪,荣获批评——
包括那次他说看见了爸爸妈妈亲亲的小秘密后,当天晚上回去就被妈妈勒令,以后走到三楼的楼梯口前必须先喊“爸爸妈妈”,才能到走廊上去。
即便如此,宋淮意也从不曾怀疑过叶琮鄞。
很遗憾。
如今,叶琮鄞想,他已经失去了过去那样的特权。
这么想着,他叹了口气,遗憾而悲伤:“好吧,我不能知道你的小秘密。”
宋淮意没被浮于表面的情绪给骗到,或者说,叶琮鄞本来也不打算骗着他说出所谓的“秘密”,毕竟他眼眸之中的笑意是那样的明显。
“以后会知道的。”宋淮意顺从的张开双手,自然而然的环住了叶琮鄞的脖子,小声说,“总有一天,你都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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