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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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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身咒。快,躲起来。”一鸣道人飞快地带着她们藏好,拾起一块石子用力掷向马腹,马儿受痛,一扬蹄跑了出去。

只见一鸣道人伏下身,口中急念口诀。猛地,那两名黑衣人身形一动,足尖点地向马车的方向追去。

阿初瞪大了眼看着他们毫不觉察地飞闪而过,激动地抓着一鸣道人的袖子,黑眸亮晶晶的,“道长,我要学这个!”

一鸣道人嘴角一抽,没好气地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咳,我就先预定一下嘛。”阿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挣扎着爬了起来。她身上的烟色罗裙已经泥泞不堪,雨水浸湿了她的发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阿初跟素秋一起扛着苏笙往边上跑去。

“姑娘,这苏姑娘是怎么回事?”素秋是眼睁睁看着自家姑娘把人打晕的,但她相信自家姑娘肯定事出有因,就算不是,姑娘要杀人她也得帮着埋了,还能放着她不管吗?

“这不是苏笙,应该说,身体是苏笙,但里面的芯子不是。”阿初吃力地从泥水中抽出脚,腾不出手只能用力摇头甩掉脸上的雨水。

“啊?什么意思?”素秋一脸不解。

“就是魂儿被换了。”一鸣道人拨开前面茂密的树叶,回过头道,“趁着他们都追过来,我们赶紧绕回去找小白会合。”

“可是,那个苍狼不是在那吗?”素秋以为她们是要逃命的,怎么还绕圈往回走?

“我们得找个地儿,给她换回——”一鸣道人钻出树丛,努力解释道。

“道长——”阿初骇然大喊,一鸣道人迅速地偏过身,锋利的刀刃无声无息地插进他的肩膀。

银光闪缩,长枪如同游龙般灵活,旋舞在刀光之间,刃锋碰撞的嗡明回荡在空气中,两道身影身若游龙,于银光中交错。

苍狼手持长刀,一张方脸阴沉,目若深潭神色莫测,周身上下充满压迫性的气势。白辞暗自警惕,他从宁浩梓口中知晓这一批人都曾是镇远军的猛将,眼前这人更是个中翘楚,实战从无败绩,光凭实力与经验他不可能轻易便把人拿下。

“堂堂副将,实力只如此?难怪镇远军输给林晖那小子!”苍狼眼角的疤痕跳动,手下的长刀越发凌厉,阴狠的视线紧锁着对方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那种熟悉的目光跟记忆中那人如出一撤。

狠狠地横劈下去,逼近那张清秀沉着的脸,苍狼咧出一抹笑,“小子……你这双眼,跟慧觉那老秃头很像……”

白辞眸底寒光一闪,眼神如冰。

“那老秃头是个蠢的,主子不过是要做他想做又做不到的事罢了,他竟不识好歹……跟宁浩梓一般不懂变通。”那抹笑随着白辞越发森冷的脸色而逐渐变大,苍狼眼一眯,窥出他的破绽,在半空之中提起那柄长枪,寒芒飞闪,鲜红的液体从白辞胸腹溅出。

“你杀了他……”白辞看也不看身上的伤,握紧了长枪。

苍狼嗤笑一下,“不,他是自绝的。他以为自己死了,主子便会放弃。真蠢……没了他,这世间依然有精通此术之人。”

慧觉不知变通,难怪当年失败了。苍狼不屑地道,“当年他痛失妻儿,不也企图通过这些禁术换回来么?如今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不过是窝囊的失败者罢了。”

“窝囊?”白辞眸若寒星,“是窝囊,还是放下?”

“放下?”苍狼哈哈大笑,眼底涌出恨意,“那不过是借口罢了。宁浩梓当年也是如此,大姑娘死时说要为了大齐放下旧怨,我因他伤重不能再上战场时让我放下念想,送主子走的时候让他放下仇恨……那么爱放下,他为何还执着于镇远军?”

明明最有可能接手镇远军的人是他才对!就因为他不是宁家人,他拼死护下的兔崽子抢了他最想要的东西!

放下?凭什么……凭什么加害者能这般毫无廉耻地说这两个字!

疯涌的仇恨让苍狼的杀气越盛,刀光瞬若流光,招招致命。

白辞咬牙接下他的攻势,“若非信任你,将军怎会把裴慕文交给你?是你辜负了他……当年你受伤是自己大意所致,到底是你护了他还是他护了你,你自己心知肚明!”

像是被戳到了痛点,苍狼眼中冒火,“你闭嘴!是他舍弃了主子,如今还想挡主子的路,你们都该死!”

“执迷不悟,佛亦难渡。”那些恩怨他懒得去管,但师父的仇他一定要报。白辞指腹慢慢摩挲着长枪,还以为这辈子不能现于人前,没想到最后还是得靠这些。下盘微沉,周身的气息慢慢变为狂放霸气,从来平和的双眼染上一层杀意。

“凭你这手枪法,要杀我还为时过早!”苍狼大刀挥出,夹带猛虎之势而来。

与方才的灵活不同,长枪凛冽如风,竟舞出不同的光影。白辞敏捷如燕,瞬间逼致敌前,截然不同的气势猛烈倾斜而下。

长枪舞动,如游龙破云般,寒光凛冽,直直刺向苍狼的胸口。枪头应声插进他的胸膛,苍狼瞪大了狠眸,似是难以置信般,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人森冷的面容,直到黑暗完全吞噬了他。

长刀刀刃砍进白辞的肩膀,力度随着主人倒下而减轻,白辞狠狠甩开苍狼颓然倒下的身体,啐了一口,“老子是找不到你,不是杀不了你。”

前朝皇族打天下靠的就是一套所向披靡的枪法,白辞可以不认祖宗,但枪法不得不习。若不是如今不能展于人前,他怎么可能打不过胡成?

“道长——”惊骇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白辞迅速地擡眸,瞳孔一缩。反应极快地握着刀柄,抽出肩膀的长刀,狠狠掷出。

一阵剧痛传来,一鸣道人还没反应过来,身前的黑衣人已握着偷袭的武器猛地倒下,胸口插着一柄长刀。

阿初扶着人跌跌撞撞地钻出树丛,擡头便看到一片狼藉中,白辞捂着肩膀摇摇晃晃地往他们走过来。

“小白!”阿初双腿一软,放开了扶着一鸣道人的手。一鸣道人跌坐在地上,阿初脚步一迈便要往白辞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白辞擡起头看过去,刚露出的笑容蓦地一僵,面容惊恐地扭曲,“初宝!当心!”

身后的空气流动骤变,整个世界的流速仿佛变得极慢,那脚步声沉重得一下一下地敲在她心头。阿初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突然爆发,福至心灵地脚一崴,往边上倒去。

刺痛从肩头传来,被雨水打湿的衣料被尖锐的钗子划破,点点血红飞溅而出,从阿初眼前划过。震惊的视线回旋,映入苏笙苍白的面容。

啪的一声跌坐在地上,阿初还没来得及挣扎已被苏笙扑上来压着。只见她一手掐着阿初的脖子,一手扬起手中的金钗,眼看着要落在阿初身上。

“不要——”素秋尖锐的破音划破大雨,圆瞪的黑眸闪烁着惊恐,倒影出金钗的寒光与白辞朝她们狂奔而来的身影。

轰隆的巨响。

惊雷过后,豆大的雨点开始纷纷扬扬地落下,天色阴沉沉的,透不出一丝光,整个皇宫仿佛被无形的黑手压在掌下。雨滴打在地上,溅起片片水花,哪怕沿着屋檐而走避过了雨点,却依然湿了鞋头与衣摆。

“太子殿下。”擡眸看到迎面而来的明黄色锦袍男子,顾思衡停下脚步,行礼道。

步履有些匆忙的太子顿了脚步,眸底划过一抹异色,缓缓扬起唇角,“阿渊,早朝已过,你这是?”

顾思衡温和地道,“回殿下,方才内侍来说,陛下传召。”

太子了然,“既然父皇传你,那……孤便不与你多说了。去吧。”

轻轻点了点头,顾思衡一揖后举步而行。擦身而过的瞬间,太子像是想起什么般忽然道,“对了,听说阿渊的亲事定下了,是云大人家的姑娘?”

心口蓦地一跳,顾思衡还没转身,便听得那道轻柔的嗓音带了抹笑意,“可惜了。”

他猛地回过身,只见太子已迈步而去,仿佛方才的声音只是他的幻觉。

无端的,他的心像空了一角,有一屡说不清道不明的空洞,让他一瞬间晃神。

“顾大人,”撑着油纸伞的内侍太监远远看到顾思衡便跑了过来,笑容可掬地道,“陛下正等着您呢,林世子已到御前了。”

顾思衡点点头,目光落在勤政殿屋檐上,忽然道,“方才看到太子殿下往那边而去,既没带伞,身边也没人跟着。雨势太大,可否劳烦公公派人前去照料一二?”

“哎,洒家这就安排。”听闻太子没带伞,内侍太监已是脸色微变。太子体弱已不是什么秘闻,这等天气要是淋了雨生出什么不适,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可就罪过了。连忙亲自招来小黄门吩咐一番。

看着几个小黄门匆匆而去,顾思衡才回头,拂去肩膀的水珠,整衣入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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