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番外三（2/2）
他也会因为某个人的死亡而难受。
在难受之后，一种空虚的感觉不断地蚕食着他。
无法用语言确切的形容这种感觉，那是比心痛还要难挨百倍的感觉。
爱加死了。
死了。
彻底的离开了他。
以后他再也见不到小蘑菇了……
当大脑迟来的接收到这一信息的时候，五条悟觉得心脏像是被蜜蜂的毒针狠狠扎了一样。
疼痛并不会短促且很快的过去，因为毒针留在了里面。
以后每当他想起这件事时都会再痛一遍，因为毒针总是存在着，仿佛连那一块的心脏都被染成了带着毒的青紫色。
过了一会，夏油杰问道：“爱加酱……你打算怎么办？”
五条悟撤开了手，看着天。
“我会为她选一个好的位置的。”
……
之后，五条悟都没有待在高专，而是忙于爱加的后事。
也是在这期间他得知了爱加的身世与过去的经历。
但现在似乎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因为想要说话并安慰照顾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连带着他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语也变得不再重要了。
等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后，五条悟才终于回到高专。
因为已经是晚上，所以他直接回了宿舍。
打开了灯，五条悟按了按眉心，带着一种迟钝的疲惫关上门走进去。
他原本准备洗漱一下的，但在路过桌边的时候，视线葛地捕捉到了放在桌上的糖和咒具。
……那是，在那之前，他交代族人买来的东西。
因为爱加提到了她低血糖，所以他让族人带来了自己平日最喜欢吃的糖，准备送给她。
因为爱加是能看见咒灵的普通人，所以他让家里那边准备了一样咒具拿过来，打算送给爱加用以保护的。
原本在这几天平静、或者说掩饰好的心境忽的出现了一丝裂缝。
咒具。
如果再早几天、如果他早哪怕一天将这个咒具送给爱加，那么她在遇到那只咒灵的时候也不会……
五条悟倏地抓住了胸前的校服，忍不住低下了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窒息。
如果再早一天。
但现在，这些礼物再也没有送出去的机会了。
就像是命运的阴差阳错。
就像是他来迟的那一步。
-
冲洗过之后五条悟坐回了床边，没有戴墨镜，蓝色的六眼露了出来，视线落在了糖果和咒具上。
他的头发还是湿的，但此刻五条悟没有擦拭和吹干的念头。
已经变得冰凉的水珠顺着发梢不断的落下，很快就把他肩膀处的衣服浸湿了。但五条悟毫无察觉，或者说并不想管。
他脸上不带什么情绪，似乎只是单纯的平静。
眼帘轻轻垂着，眼神没有焦距。
他的脑海里不断出现并变换着各种回忆，都是他和爱加曾有过的互动与接触。
五条悟甚至能够清晰地记得她眼镜下那双漂亮的碧眸，还有对方时不时害羞望过来的视线。
她很容易莫名其妙就哭泣的情绪，她很容易制造出来的咒灵，她在被自己注意的时候不自觉闪闪发亮的眸子，她有的时候乖到迟钝的听话……
不再是之前隐约的觉察，此刻五条悟已经能够做出了明确的判断。
他对爱加……应该不仅仅是简单的照拂的感情。
毕竟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怎么可能仅仅是因为同情或是好奇就那么久的关注一个普通人。
五条悟想，自己应该是……喜欢她的。
只是这样的喜欢前期潜伏的太深、表露的太浅，以至于连他自己都没有丝毫察觉。
直到爱加去世，他才后知后觉。
但是已经迟了。
*
之后五条悟像是被按下了平静键一样，虽然回了高专照旧跟他们一起上课、执行任务，但却很少能看到他像以前那样跳脱或是轻浮嚣张的表现了。
他就像是忽然成熟并沉寂下来一样。
这样的五条悟无疑是令人感到陌生的，但更多的是让人担心。
硝子和夏油杰都有过侧面或正面的关心与询问，但是被五条悟挡了回来。
不过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未持续太久，五条悟慢慢地还是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要说改变还是有的。
他会随身携带着同一品牌的糖果，时不时就会拿出来含在嘴里。
身上还带着一个防御型的咒具，是作为拥有着无下限术式的他根本无需考虑的那种类型，但五条悟还是带了。
不仅如此，本该是作为工具起到保护作用的咒具，却反过来被五条悟所保护着，一时间竟有些角色对换。
很久之后，五条悟带学生执行任务。
钉崎野蔷薇有些好奇的问道：“说起来五条老师不是可以用术式抵挡一切攻击吗？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还带着一个防御型的咒具啊，感觉这个咒具根本不会派上用场吧？”
五条悟唇边带着笑意，“诶诶？野蔷薇是真心发问的吗？”
他以一种无奈但迫不及待的语气说道：“真没办法啊~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问了，那作为最疼爱学生的五条老师只好回答咯。”
野蔷薇好奇的竖起耳朵。
五条悟竖起食指：“偷偷告诉你，这其实是老师和恋人的定情信物哦~所以必须要随身携带着呢，不然女朋友可是会生气的。哎，作为超级疼爱恋人的三好男朋友，决不能惹女朋友生气呢，所以，要好好带着呀。”
野蔷薇大惊：“什么？定情信物！”
旁边旁听的虎杖也大惊：“五条老师居然有女朋友了！我居然从来没有看到过也没听说过。”
而后他好奇的问伏黑惠：“伏黑，你见过吗？”
伏黑惠擡了擡眸，“没有。这家伙就是在骗你们的吧……”
虎杖：“诶？这样吗。”
五条悟道：“什么啊，老师才没有骗人呢。”
伏黑惠一针见血：“总是听你讲起什么女朋友和定情信物，但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的存在。所以……是你编的吧？”
五条悟大受打击的捂住了胸口，“恵……居然这样说。”
野蔷薇把伏黑惠挤到一边，然后好奇的举起手。
五条悟示意：“请问！”
野蔷薇：“那五条老师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呢？”
五条悟顿了下，唇边笑意不变：“诶，什么样的人啊？唔，其实是个普通人哦。”
野蔷薇：“真的假的？！”
五条悟笑了笑，“是真的哦，怎么样，是不是很吃惊？”
野蔷薇老实的点头，“我还以为咒术师只会找咒术师谈恋爱呢。”
五条悟：“也不尽然啦。无论她是咒术师还是普通人我都会超喜欢的啦。”
野蔷薇：“那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有点好奇……话说什么样的人能拿下五条老师啊？”
五条悟唇边笑意加深，“诶，我想想啊。”
野蔷薇吐槽：“女朋友什么样还需要想一想啊？”
五条悟：“是个像生长在阴暗角落里的蘑菇一样的人！”
野蔷薇：“哈？哪有人会用蘑菇来形容自己的女朋友啊！”
五条悟无辜的指了指自己：“我就会啊。”
“……”
“而且，谁说蘑菇就是贬义词嘛~小蘑菇也很可爱的啊，不是吗？”
野蔷薇：“但是说自己女朋友是生长在阴暗角落什么的……”
五条悟：“诶，嗯，但是她确实是这样的性格嘛，哈哈哈。”
“不过，这样的性格我也很喜欢哦。”
野蔷薇无力吐槽：“居然这样说……我确定了，五条老师的女朋友一定很喜欢你才能忍受你这样的性格。”
五条悟唇边笑意加深，“bgo，野蔷薇猜对了哦，她就是超级喜欢我呢。”
野蔷薇：“但是从来没见过啊，五条老师，什么时候带我们见一见你的女朋友啊？”
五条悟：“虽然老师也很想啦，但是很遗憾。”
野蔷薇：“诶？为什么？”
五条悟：“因为距离太远了啊。”
野蔷薇未做他想，“这样啊，那好吧。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是异地恋啊。”
五条悟弯眸：“是哦，所以更要照顾好定情信物呢。”
野蔷薇：“说起来，老师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五条悟顿了顿，声音变轻了一些：“爱加，鹤田爱加。”
回去的时候五条悟和伏黑惠走在了后面，野蔷薇和虎杖在前面吵闹。
伏黑惠无奈道：“根本就没有这个女朋友吧？”
五条悟歪了歪头：“嗯？为什么这么说？”
伏黑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跟你认识的时候是在你高二……还是高三来着，但是却从来没听说过女朋友的事。”
“唔。”五条悟无意义的应了一声。
不过伏黑惠也不是刺探别人想法的人，所以他也没多说什么。
过了会，他听到旁边的五条悟说道：“是有的哦。”
伏黑惠转头看过去，看到五条悟握着那个咒具，指腹轻轻摩挲着。
脸上带着眼罩，所以他的情绪也看的不是很真切。
五条悟唇角轻轻扬着，“只不过……在很早的时候就死了。是收养恵你之前的事情了，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哦。”
伏黑惠一怔。
五条悟加快脚步走到前面，“悠仁，野蔷薇，想吃什么？今天我来请客哦。”
野蔷薇：“大餐！牛排！豪华料理！”
虎杖：“旋转寿司！”
野蔷薇：“笨蛋，这个时候要吃超豪华料理才对吧！”
虎杖：“但是寿司里面也有豪华的啊。”
“……”
野蔷薇：“伏黑，你说呢？”
伏黑惠回了神，“啊，随便什么都行吧。”
野蔷薇：“嘁，无趣的男人。”
伏黑惠看向了五条悟那边，白发咒术师一只手随意的插在兜里，而另一只手则拿了一颗糖果递到唇边。
伏黑惠记得那是他经常吃的那种。
他想起来……以前似乎有人问过为什么五条悟只吃这一个品牌和口味的糖果，当时对方的回答是……
“诶？因为是女朋友送的啦。”
但没有人当真。因为最强咒术师很喜欢开玩笑。
而这个也被当做了他所开的众多玩笑中的一个。
——【没能送出去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