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2）
第23章
听到五条悟的话语,爱加惊讶的睁大了双眸，巨大老土镜框下的绿眸带着一点水亮，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人。
爱加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是……没有。
五条君刚才的确是这样说了。
爱加唇瓣动了动,“……诶？”
虽然对对方来说,可能只是随口一句调侃的话语,但对爱加来讲带来的冲击性还是不小的。
现在她已经完全没精力去想什么话题不话题的事了,所有的脑子都用来去想五条君刚才那句话了。
五条君、是什么意思？
爱加的脸带着显眼的红晕，衬上她仍旧水润的碧色眸子，看上去像是被欺负的脸红哭泣一般。
五条悟微微挑眉,莫名觉得自己抵在对方额头上的指尖有点痒。
他不紧不慢的收回了手，唇边仍旧带着随意的笑，甚至还很有闲心的歪了歪头，“嗯？”
爱加的脸更红了。
“我、我没有……”
她声音低低的,这样的反驳相当于没有。
而且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没有”指的是没有低头，还是没有偷看。
五条悟：“诶？在撒谎哦？明明就有嘛。”
他的笑容带着一点笃定，“偷看都被我抓到好几次了呢。”
爱加眼睫动了动,不由的停住了呼吸,像是不好意思到了极点。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道歉：“对不起。”
五条悟很快回答：“嗯？对不起什么？”
他摆了下手，“不是都说了吗，完全没关系啦,想看就看，毕竟老子也知道自己很好看。”
五条悟完全是帅而自知的。
他并不会因为这样的容貌而困扰,有时候别的人找他来合影什么的他也会欣然接受。
因此对于爱加这样仅仅止于“看”这一地步的行为，他完全不介意。
倒不如说对方那样的偷看反倒让他觉得很有意思，同时也想进一步的逗逗爱加。
在发现对方因为情绪不好而低垂下头的时候,五条悟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这个方法。
唔，这点倒不是利用六眼看到的啦,毕竟爱加情绪变化的那么明显，即使是对不那么在乎别人情绪的五条悟都能清晰感知到。
他想逗的是有活力有精力的爱加，可不是这样低垂着脑袋情绪失落阴郁的爱加。
于是手指就擅自行动了。
爱加悄悄看了一眼他。
五条君个子很高，比爱加见过所有的同龄人……不，或许再加上成年人，五条君比他们都要高。
他站在自己身前的时候，高高的影子挡下来，几乎能把爱加整个人笼罩住。
这使得她有一种自己被五条君覆盖住的感觉。
仿佛自己如同猎物一般被他抓住，再也无法逃脱。
爱加眼睫颤抖着，手指悄悄抓在一起。
好喜欢。
喜欢这种被五条君牢牢锁住的感觉。
爱加的确是很喜欢看五条君的，而对方现在说了这样的话，几乎是默许、或者说纵容了她的偷看，让爱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漫上来更多的喜悦和期待。
虽然知道这是因为五条君并不在意外人的视线，但是、但是他这样说，是不是意味着在专门交代自己？
这样的“专门”，是否也意味着自己在五条君那里，稍微有一点点的特殊？
爱加咬着下唇，心底充满着不安的猜想。
五条悟回想起自己的来意，于是就问道：“说起来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跟我交代？”
他指的自然是咒灵的事，然而爱加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毕竟她在之前才刚把五条悟的联系方式擅自给了伊织，现在又被这样询问，自然而然便联想到了这件事上。
爱加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也没有精力来思索，她只是以为五条君在责问自己，不由白了脸色。
脸上那种羞怯的红很快就消失了。
爱加心脏怦怦直跳，但这次却是因为不安与惶恐。
“对、对不起……”
害怕被五条君问责与之前被伊织索要联系方式而难受的情绪叠加在了一起，让爱加的情绪很快就来到了一个临界点。
她甚至没有敢去询问五条君具体指的是什么，自己就已经擅自的做出了猜测，并且对这个猜测深信不疑。
五条悟不解皱眉。
而爱加在偷偷观察到他的表情后更加害怕。
她好像做错了……
五条君愿意把联系方式给她，是代表信任她，然而她却枉顾了对方的信任，擅自把五条君的联系方式交给了伊织。
这样的行为实在很差劲，甚至、甚至会失去五条君的信任，让对方厌恶自己。
一想到这一点，爱加就手脚冰凉。
她唇瓣微微抖着，忍不住继续道歉、哪怕她知道这样的姿态只会让五条君进一步讨厌，但她控制不住。
因为她只能用这样的姿态，好让五条君不那么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爱加声音发紧，几乎无法出声，“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请、请不要……”
不要讨厌我。
五条悟愣了下，有些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喂、等下。”
他有点没弄懂。
眼看对方不停地道歉，情绪甚至来到了崩溃的边缘，五条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些。
……唔，不就是稍微撒了一点谎吗，其实他、也没必要太认真？
咳，而且还想着用祓除咒灵的事来逗她什么的，好像，是有点太过分？
毕竟本来就是一朵有着含羞草性质的小蘑菇了，被他这样一逗，难怪会哭嘛。
五条悟这样琢磨着。
但是他态度明明没有那么差劲嘛！他真的只是随口一问诶。
真是的，搞得他好像是大恶人一样。
五条悟不由摸了摸鼻尖，稍微有点点心虚了。
难道他刚才露出了什么质问的态度？
这样想着，他一边顺手祓除了一只冒出来的低级咒灵，一边苦恼的歪着头思索。
大不了他收回那句话，再帮着爱加继续隐瞒一下嘛。
就当做他什么都不知道，她还是一个咒术师。
爱加的鼻尖慢慢憋得通红，她有些慌张道：“我、我会去找伊织的，我会请求她删掉的，所以、所以……”
她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重新得到五条君的原谅的信任，但至少，她要弥补自己的错误。
爱加知道怕了，也知道错了。
如果仅仅只有她自己，那她会很难拒绝伊织，更加难以去找上对方请她删掉五条悟的联系方式。
但是一想到五条君会讨厌自己，当涉及到五条君时，无论什么样的事爱加都可以做。
伊织什么的已经完全不重要了，甚至自己害怕的性格也都无关紧要了。
她一定要找伊织，哪怕是逼迫，哪怕是威胁，也一定要对方删掉。
只希望、五条君能够原谅她。
五条悟歪了下头，从爱加的只字片语中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摸了摸下巴，“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了那个叫伊织的？”
爱加紧紧攥着身前的衣服，低垂着头，眼前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尖与五条君的脚尖。
在听到了对方的询问后，她不敢再有一丝隐瞒。
“是、真的对不起，我……”
爱加咬着唇，她的下唇处已经被咬出了很多痕迹，但她却像是完全没感觉一样。
“我会……”
五条悟轻笑了下，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真的是，还以为是被他给吓到了呢。
还好还好，所以他的态度其实是没问题的？
再看爱加，她深深低着头，隐藏在阴影里的下巴上坠着好多水珠，哭的好惨。
五条悟不由弯了下唇，“真是的——”
他伸手按在了对方的头顶上，语气中带着温和的笑意，说的话稍微有点调笑：“哭的好惨诶。”
爱加停顿住，有些不可置信的感知着头顶的重量与热度。
眼泪缓缓流下，但她完全顾不及擦。
“五条君……”
想通了事情原委的五条悟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
所以说这就是一个阴差阳错的误会？他问的明明不是这件事，结果被对方误会了。
五条悟歪了下头，恢复的同时忍不住带着一点嘴贱的调侃爱加：“真的哭的超级惨哦？鼻子都哭红了呢。”
他饶有兴致的举例：“就像是小丑那个红鼻子一样！”
虽然从这个角度看不到眼睛，但是想也知道眼睛一定会更红。
“真是的，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吓了我一跳。”
事实证明他的形象还是可以挽救的！嗯，根本不是恶霸。
爱加没料到他会先说起这件事，“我、我……”
五条悟拿出刚才收起来的手帕递了过去，刚好旧物重用。
“擦擦吧。”
爱加迟疑着接了过来，因为五条悟这样的态度，原本紧绷的情绪得以缓解。
愿意摸她的头，愿意和她说话，还愿意递手帕给她。
所以五条君应该是没有生她的气？
五条悟：“刚刚真的有被你吓一跳哦，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件事哭成这样啊。”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又重复了一遍，“只是因为这件事啊。”
这在他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结果爱加却哭的那么惨，甚至让五条悟都有些怀疑自己。
现在得知了真相，五条悟不由松了口气。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她未免有些太胆小了诶。
难道是害怕自己会因为这个怪她？
想到这里，五条悟看向爱加。
对方已经停下了哭泣，只是还低着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五条悟扬起了唇角，好心情的揉了揉她的头，“我完全没生气啊。”
爱加僵硬的攥着手帕，用所有的感受去感知五条君揉头发的动作。
她在拼命的眷恋此刻属于五条君的动作。
在听到对方这样的回答后，爱加紧紧攥着的手指终于松了松。
她不由问道：“真、真的吗？”
五条悟：“嗯——当然是真的，我是完全没关系啦，给出联系方式什么的，倒是你，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哭？”
爱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不回答，毕竟才刚刚做错了事情，这时候必须要表现更好。
因此，她努力的往外憋出话语：“因为、不想五条君生气。我……我以为，你是因为这件事生气了，所以才来问我。”
果然。
五条悟就知道是一个阴差阳错的误会。
他哼笑了一声：“我又没有读心术，怎么可能知道你把我的联系方式给出去了呢。”
爱加讷讷不言。
片刻后，她低声道：“我、我会去找伊织的……”
五条悟摆了摆手，“这倒是无所谓，对你来说也很困难吧，找人专门说那些话什么的。”
他耸了下肩，“那就不说咯，只是个手机号而已。”
爱加咬着唇。
五条悟道：“好了，快擦擦眼泪吧，不然这样更显得老子在欺负你诶。”
他可不想真的当恶霸。
爱加闻言，连忙低头擦干净脸。
与此同时，伴随着情绪的平复，她也开始回想之前的事情，发现或许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五条君并没有点出联系方式的事，只是她自己做贼心虚，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一点，才造就了眼下的局面。
而且还自顾自的道歉并哭了起来，让五条君难以下台，甚至也没有机会插话，真的是太不合格了。
最重要的是，她忽然莫名其妙的情绪崩溃也让五条君难做了吧。
对方……很可能会认为她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爱加整理着手帕，低垂着眼帘，这样想着。
五条君如果真的这样想，也再正常不过。
放在旁人视角上也会觉得爱加不可理喻的。
但是她……
爱加轻颤着眼睫。
她真的不想这样的。
想继续道歉，但又怕惹五条君厌恶，爱加最终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她伸手把一些因为沾上泪水而黏在脸上的头发撇去，仍旧低垂着眼帘，不敢擡头看面前的五条君。
仿佛进度条一下子倒退了回去。
爱加心灰意冷，时刻准备接受审判。
名为“五条君嫌恶并远离她”的审判。
但即使如此，爱加也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和五条君多一点接触。
她看着被折叠好的手帕，轻声道：“这个又弄脏了，我、我会清洗好的。”
五条悟看了看，并不怎么在意，“没事，反正现在是老子的手帕了。”
爱加指尖微动，心底忽的漫上来一丝期望，“那我洗干净了之后还给五条君吧？”
五条悟刚想说不用，却在看向爱加的时候改变了主意。
还真是，外表看着很平静，实际上情绪很不妙啊。
“也行。”
爱加的眸光被他这句话点亮。
她提起了一些精神，人也开心了一些，有了更多的活力。
爱加紧紧攥着手帕，像是攥住自己的希望。
“我、我会洗的很干净的！”
五条悟轻笑出声，不过很快收住。
他看了看爱加，勾起唇角：“现在不哭了？”
爱加微顿。
五条悟：“现在这样倒是比之前要好哦？继续保持。”
这样一句话，仿佛给了爱加支撑。
她认真的点头，“好的。”
而后又连忙补充道：“我会的。”
她一定会努力的。
至少在五条君面前，她一定要好好控制。
爱加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想到他们之前的对话，不由问道：“那……五条君之前想要询问的，是什么？”
五条悟顿了下。
他看了眼爱加。对方虽然没有完全擡头看他，但情绪似乎已经处理好了，而且因为他答应了还手帕的请求甚至情绪还上升了不少。
这让五条悟心情稍微有点微妙。
该怎么说呢，这种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引起别人情绪变化的感觉……
五条悟摸了摸脖子，觉得不太好说。
但。
嗯。
不讨厌。
如果是爱加的话。
毕竟他早就知道嘛，面前这个人可是超——阴郁的，会突然的、莫名其妙的就制造出四级咒灵来，让人摸不着头脑。
所以对方情绪敏感多思还阴郁什么的五条悟早有准备。
如果再加上一条会被外人影响而情绪变化巨大，也毫不意外就是了。
只不过这个“外人”现在是他。
换做之前，如果有人告诉五条悟有一天他会遇到一个动不动就想东想西、哭哭啼啼、负面情绪爆表的人，那他一定一脸嫌弃。
毕竟五条悟自身的性格就意味着他会和这类人合不来，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会专门照顾别人敏感情绪的类型。
但现在么……
五条悟语气轻松随口道：“哦，倒也没什么大事。”
爱加悄悄擡眸看向他，眼神很专注，正在认真听着五条悟的话。
五条悟看着她的眸子，忽然就笑了，撇去了心底乱七八糟的念头，遵从自己的想法，微微弯腰靠近了爱加，而后道：“只是在想——你好像一直没给我发短信汇报情况哦？”
爱加因为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僵了僵，不愿后退，不愿舍弃这样难得的亲近，但又因为社交距离的拉近而红了脸，以至于她第一时间没有听清五条悟的话。
心脏砰砰的跳，已经影响到了她的判断。
在理清了对方说的内容后，爱加微微呆了下，“汇报是指……”
五条悟：“祓除咒灵啦祓除咒灵。”
他唇角带着笑意，提醒道：“忘了？你可是有认真保证过诶。”
爱加回想了起来。
是上次在咒灵出没的场所与五条君见面并撒谎后，她对对方做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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