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2/2)
察觉到令仪好似不想多说,燕钰也识趣地没继续问下去,只想着等回门结束后回去偷偷打听。
今日长女回门,崔家也早早做好了准备,听得仆从来报女儿女婿已经到了坊门口,崔家人顷刻间迎出去,在门口候着。
犊车带着一长溜回门礼停在了崔宅门前,引来许多百姓看热闹,一时间有些喧闹。
燕钰如今再自然不过地顶掉了鹿鸣的位置,见人要下来,翻身下马便去扶。
这般殷勤的模样不仅让围观的百姓私下嬉笑感慨,更让崔家人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这个女婿至少眼下看着挑不出什么错处,日后的事且看日后了。
明明只是不在家两三日,但令仪却有种过了很久的感觉,见到父母的面,她心田一热,一时没忍住,眼眶通红地扑进了母亲的怀抱。
这一幕带着很强的迷惑性,好似新妇在郎婿那边受了委屈,回娘家便要忍不住诉苦了。
崔父以及崔家两位兄长见状,霎那间都看向了燕钰,目光隐约带着不善。
燕钰起初愣了一下,还有些不明所以,但看了看令仪微红的眼眶,他脑袋忽地转过来弯了。
冤枉!天大的冤枉!
燕钰一刻也不敢耽搁,带着惊变的脸色,他忙对着崔砚拱手道:“岳父大人,舅兄,属实冤枉啊!”
听到一旁燕钰可怜巴巴的解释,令仪从母亲怀中擡头,察觉到这啼笑皆非的误会,没忍住先勾唇笑了几声,才为其解困道:“阿父,大兄,义兄你们误会了,我只是几日没回家乍然有些触动,不关他的事。”
如此,燕钰的危机才解决,他长舒了一口气。
可不能回门时候便给岳家一个坏印象,那他这女婿还做不做了。
两人被迎进了门,连带着一长溜的回门礼,阔气又体面。
还没到用午食的时间,夫妻两人暂时便被分开了,燕钰被崔父几个带走了,令仪跟着母亲到了瑶阁歇息。
一到屋子里,荀夫人便事无巨细问起了令仪与郎婿这些时日的相处,以及郎婿在各方面待她如何。
令仪知道,阿母其实还想问新婚夜的事,她先是神色正常地答了些可以见光的,譬如燕钰待她的好。
而后要说到那事时,令仪没忍住红了脸,将她和燕钰那档子夫妻事含糊说了。
一开始听到女婿有些不知节制将女儿累得睡了过去,荀夫人是有些不悦的,但又听这小子后面知道体恤人,没再放纵,脸色又好了些。
“还算是个知道心疼人的,阿鸾也是,得知道拒绝,譬如适当掉几滴眼泪,或者甩个脸子都行,阿鸾定是随了他去,才这般。”
令仪被母亲说得脸红,嗫喏地解释道:“我也拒绝了,可没成,最后我还咬了他一口呢。”
令仪想表示自己也做了努力,但荀夫人听了这话只是微微笑着,说了一句:“怕是帮了倒忙。”
她是过来人,没有什么不知晓的。
只这一句,令仪面上如同火烧云一般,红润艳丽。
“可曾计划好何时搬到王府?”
虽然陛下和皇后都不是爱折腾人的舅姑,但住在皇宫里哪有自己另开府住着畅快,离家也近,荀夫人十分在意这事。
令仪见话题到正经事上,也端正了神色回道:“说是二十那日,再拾掇几日,大约二十三那日半个乔迁宴。”
得了准信,荀夫人心满意足了。
夫妻两用了午食,又被留宿了一晚,说实话燕钰更想回去同人亲热一番,但看着令仪欢喜的模样,他想也不想应下了。
不出意外的,燕钰又是守戒的一晚,再度对着令仪的背影扭成麻花。
不过能躺在心上人的闺房床榻上,对于燕钰而言也是一种令他期待的新鲜体验,毕竟未成婚前每次过来他都对那张又香又软的床垂涎三尺,幻想过不少次自己躺进去是什么神仙感觉。
但因为开了荤又好几个晚上不让吃,燕钰更贪心了。
翌日,令仪依依不舍地告别家人又回了皇宫,两人各有各的事,便分开了。
令仪要给迎春沐浴,燕钰去打听他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去了。
正巧碰上从宫外买了吃食回来讨好王妃的燕锦,燕钰装作闲聊般上去叙了几番,状若不经意地提起了裴衍。
“我出征的期间裴家三郎是不是得罪了我家阿鸾,瞧着对他有些不喜。”
听这话燕锦也露出了疑惑,摇头道:“裴三郎?没听说有这事啊?”
燕钰瞧着四兄一问三不知的模样,想着换个人再问算了,然见他神色一展又开口了。
“裴三郎有没有惹着弟妹我是不知晓,但我知晓他近来,也就是你跟匈奴干仗时候的一桩丢人事。”
“哦,说来听听。”
燕钰一听这来精神了,没问出缘由,能听一听裴衍那厮的丑事也不错,带回去跟阿鸾也说说,让阿鸾更讨厌他最好。
“这事在洛阳世家私下都传遍了,当时阿父要点他做二妹的驸马,你知道裴三郎说什么吗?”
一想到这个事,燕锦便十分惊叹,第一次见人为了拒婚狠到抹黑自己的,他不由得卖了个关子。
燕钰最是受不了人家卖关子,急切催促道:“快说。”
既阿父要点那厮当驸马,但回来他听闻二妹的驸马是谢家四郎,明显被这厮给摆脱了。
燕钰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他的理由应当惹人不喜。
果然,当燕锦满脸带笑地说出了那个理由,燕钰彻底黑了一张脸。
去问候阿母的路上,燕钰都在憋着一股气。
这个裴衍,当他是傻的,以为他听不出来,那个他口中早已婚配的女郎八九不离十便是阿鸾,他装得倒是滴水不漏,可这话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他!
不行,等回去他要同阿鸾说说,在阿鸾面前揭穿他的丑陋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