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藏(2/2)
他面颊红若桃花,慌张退了半步,又撞在树干上。
他也不喊疼,就紧绷着身体,看她眼中情欲消失,忍了片刻,也缓缓松开了勾住她脖子的双臂。
姚姯表情一变:“撞哪里了?”
邰晟摇头,声音还有些哑:“无事。”他的嘴唇湿润红肿,那里才是真的被咬疼了。
姚姯有些心疼地轻吻t了下,又问:“疼么?”她的语气实在太温柔。
邰晟闭眼又睁开,手指微微用力。最后在姚姯讶异的目光下,按住了她的肩膀。
两人的姿势调了个位置。
他一手垫在她背后靠近树干的位置,一手轻轻贴了贴她的脸颊。
“再来一次,好不好?”乞求的话虽然刚问出口,身体已经不自觉堵住她所有的去路。
“他们……”姚姯的话刚说出口,邰晟下意识觉得那就是拒绝的话。
他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嘴唇狠狠地贴了上去。
用尽所有力气去缠她,渴望她再施舍一点。
也许,错过了这次两人的意乱情迷,一切都会变成美好的错误。
他乞讨一般强要来的片刻欢愉,也将迎来终点。
姚姯的眼睛微闭,呼吸热热地贴在他鼻间。邰晟辗转汲取,把她的唇都吮麻了,忘了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姚姯睁开眼,想挣开没挣开。
她忍无可忍踹了他一脚。
终于,颊边的气息慢慢褪去。他的深情和偏执最后化为淡淡的轻颤和愧疚。
“我……”他有些难堪地别开眼。
他怎么能违背神君意愿,硬拉着她接着做这种事呢?
姚姯没工夫和他闲侃。
本来是兴致所至,亲了也就亲了。结果他再来一次,反过来纠缠了成倍的时间。
“先去高阁。”姚姯急匆匆拉着他从槐树边上离开。
他个头高,一个不留神,错落的枝干在他脸颊划下一道红痕。
姚姯手指点了点他的脸,伤口的红印消散。她回头看了眼繁茂的槐树枝,“有些碍事,要不下回砍了吧。”她皱眉道。
“别砍。”他别开眼,拉了拉她的手,否决道。砍了,便很难有下回了。
她的气息仿佛还在鼻息之间,邰晟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听你的。”姚姯像是心口被挠了挠,痒的厉害。又笑着看向他:“这回我的讨饶,你还满意吗?”
她的声音像是小猫呢喃,尾音带着钩子,硬生生把他勾的不上不下。
邰晟本来就是被她强行制止的,如今只觉得浑身皮肤发烫,如同饮了酒一般昏昏沉沉。汹涌的情绪翻涌,一时间几乎要冲溃他的身体。
他微微聚了些灵力,硬生生把那股奇怪的感觉按下。
“走吧,别耽误时间了。”他努力恢复了正色,也知道姚姯着急的原因。“姬门主一个人对付他们,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姚姯撇嘴:“这样关心她?”
“不是。”邰晟目光收紧,正要认真解释,对上她笑意盈盈的眼眸,才意识到她并没有醋。
她只是在开他玩笑。
手指微微僵了僵,邰晟率先提步走在前面,这回甚至忘了等姚姯。
姚姯追了上去,“咦”了一声,问:“又怎么了?”
“无事。”
他脚步越走越快。
……
“还不开阁门?”姚姯到的时候,高阁前已经挤满了人。
姬天灵站在门口,淡淡道:“里外我都派了人封闭起来,牛鬼蛇神都跑步出去,等神君来。”
姚姯松了口气,点点头,推开阁门而进。里面本来该有的腥臭味已经散去,转而是一阵清新的花香。
软塌和小椅都规整地摆着,看不出来有人来过的痕迹,食人花没有摆在这里,里头飘间里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里头是那食人花,还是真有人在?”庚辰忍不住开口问:“有没有勇士,大胆进去瞧瞧。”
“逯门主?”姚姯回头,在阴暗的角落里看向逯瑾瑜。
逯瑾瑜冷了冷脸色,率先掀开门帘进去。
众人跟在他身后。
才将将推开门帘,就在门帘边上藏着的食人花见了生人,发出渗人的嘶吼声。
它猛地朝进门的逯瑾瑜扑过去,一口咬上了他的小腿。
逯瑾瑜“嘶”了一声,要踢它,又碍于周围多人,硬生生按了下脚。
“孽畜,还不下去。养了许久都养不熟。”他恨恨骂道。
食人花不理他,依旧啃啃啃,把逯瑾瑜的裤腿径自咬破了。
一截白皙的小腿上都是血痕,深可见骨。
邰晟靠在门框上远远看着,“嗤”地笑了一声。
逯瑾瑜面色不虞又丢脸,正要动手。
“花球,过来。”姚姯开口,嫌弃骂道:“什么都吃,也不嫌脏。”
食人花终于瞄准了这一道熟悉的气息,它才止住了叫嚷。
被内涵到的逯瑾瑜阴沉着一张脸,给自己腿上敷药,然后换了衣袍。
食人花连带着盆,一同蹦跶着过来,然后扑进姚姯回怀里,低低地啜泣,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姚姯按住它硕大的脑袋,从它锐利的牙上划过,皱了皱眉:“把嘴巴收一收,有些臭。”
食人花委屈地“嘤”了一声,叼住她的手指不肯分开。它很努力地放轻了力道,可还是不小心把姚姯的手指咬破了。
手上的血丝溢出了一些,姚姯敲了敲它的头,觉得今日的食人花有些不对劲。
刚要把手指拔出来,突然听到边上此起彼伏的叫嚷。
“啊……真有尸体!”有走在前面的,突然尖叫了一声。
众人的视线终于从这爱撒娇、又凶悍的食人花身上挪开。姚姯扯出手指的时候,花球趁此从肚子里呕出一个小果子到她手心里。
姚姯变了脸色,捏紧那颗果子,果子微微颤了颤,其中的灵力也在惊慌颤抖。
姚姯半分时间没耽误,立刻把它收到乾坤袋中。
和姬天灵一起连忙挤到前面。
姬天灵见了地上的人,咬了咬牙,突然冷冰冰地看向逯瑾瑜。
胥竹仔细瞧了眼地上的人影,“嗤”了一声:“看来神君确实误伤了人。”他道:“今日这样多围观者,神君好歹给碧海宗一个交代吧。”
死的人,是碧海宗,连华君。
他周围不远处是一支前不久姬天灵射进来除味道的箭,而胸口另插着一支箭,死时微微睁着眼,一脸愕然的表情。看模样,正是刚刚姚姯最后射出的那只。
毕竟方才总共出了四箭,胥竹脱靶,姬天灵的箭在地上,而逯瑾瑜的箭扎在窗帘上,现在还可以看到。
那这凶手是谁,一目了然。
姚姯蹲下仔细打量,这现场并没有反抗发生,看连华君的死状,他的表情也是俨然一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被攻击的模样。
死的莫名其妙。
众人心下有了判断,深觉真是姚姯把他一箭射死了,一心要姚姯给个公道,但碍于今日是出师宴,又碍于姚姯的武力,不敢轻易开口。
姚姯的脸色不变,她环顾四周,却不见有外人逃脱的痕迹。所以,这旱魃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的?
“早就知道连华君对神君很是崇拜,前日里得了令牌,多次前来藏书阁学习,又找神君讨教。没想到神君就是如此对待他的!”出声的人是碧海宗的世家里的人,并非皇室,他却出头道:“此事,还请神君给连华君、给碧海宗一个交代,也给在场众人一个交代。”
“请神君认罪受罚!”有人开了头,便有人跟风顺着话说了。
姚姯转头,并不生气,反而笑看向逯瑾瑜:“你现在的手段,是越来越让人觉得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