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子案13(1/2)
双生子案13
夜晚下了滂沱大雨,风声飒飒,流水溅溅,为初秋浸染几分寒。
棠梨和盛大人,赶到郊外时,雨点沾衣成阵。
埋没了来时路,倒不需要窃卫,再去处理痕迹了。
马车停在一处废弃的府邸前。破败的朱红大门上,爬满压架青萝。
盛从周见地下泥泞而多水,下意识想要抱棠梨下车,棠梨握着他的手,只是撑着,却并不要他抱。
她踩着长满青苔的石径,水流浸着鞋底,脚底传来寒凉,偏偏弥漫的湿意,洒在她颈窝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盛从周眉峦间聚起不解,手中天青色油纸伞一斜,直挺挺的青松般倒过去,棠梨背后的寒凉之气,倒是被挡在了外面。
“阿梨,这是何意?回国公府肯让我抱着,这会,地上全是水,倒要逞能了?”
棠梨抓着他的手,看着他瞬间洇湿的宽肩,正正了伞柄,想将伞往他那里挪一挪。
可他力气极大,她撼动不了半分。
只能无奈看着他,“大人,回国公府是回家,搂搂抱抱自然寻常,可出来是办差事,让人看见多不好。”
盛从周僵着眼看她半响,拨开挡路的藤蔓,胳膊上湿了一大片,瞧着就很冷。
棠梨去拉他袖子,想要看看里面湿透没,他拨开她的手,却顺势捏着指尖,阴阳怪气道,“阿梨,出来是办差事,让人看见多不好。”
棠梨狠觑他一眼。
他在前面带路,雨伞尽数斜打给她,身上很快就湿了。
瑟瑟幽松,满庭清阴,疯长的绿意,夜色朦胧下,都化作一片漆黑的无际。
二人拖着汲水的沉鞋,隔开半臂的距离,一脚深一脚浅,坠坠的走着,
“大人,我鞋湿了。”
棠梨望着他浸水的蟒袍,不想他在这么淋下去,主动示弱。
盛从周闻声停下来,望着她猫儿怕水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棠梨预备接过伞,替他撑着,让他腾出手抱自己。
他却在她手攀过来时,将伞撑得更高了,棠梨踮着脚尖去够,他单手托着她的臀,往上一颠,将她半扛在肩上,没有一点小意温存的样子。
“阿梨见谅,这是办差事的抱法。”
棠梨双脚离地,下意识勾紧他脖子,气红了脸。
待摸着他湿漉漉的后背,能拧出水后,又心疼。
“大人这是何苦?故意气我呢?我只是担心大人,成日抱着我,在属
“而且”,她捶了他一记后背,瓮声瓮气道,“我自己也长了腿,没有道理总让你抱着。”
她这一拳,气愤之下,使足了力气,捶完又替他揉了揉。
她不知道这点力道,对于盛从周而言,砸着不疼,却砸进了心坎里。
大掌托着她的后臀,不老实的摸了摸,吓得棠梨连忙告饶。
他忍俊不禁,贴着她腰窝,闷闷笑着。
蜂蝶钻进衣服里闹春一般,棠梨秾绿稠艳的花枝般颤着,缠着他更紧了。
穿过庭院,走进一间阴暗的内堂后,他才将她放下来。
棠梨正待要发怒,听到隐隐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并不响亮,在风雨晦暝的午夜,搅动起殿中沉郁的死腐气,显得格外恐怖。
“大人,已经开始拷问了吗?”
“嗯”,盛从周点了点头,“那个徐凤仪,倒是个嘴硬的。”
棠梨的骨关节,蚂蚁咬噬般,生出胀酸感。
她微弯着腰,扶着膝盖,眸底染着疑惑道,“大人,这是什么地方?”
盛从周将她抱在高案上,替她脱去浸了些水汽的鞋袜。
鞋头濡了雨水,连带着云绸薄布的单暑袜,也有些潮呼呼的。
“这是肃清王在郊外的府邸,康王谋逆满族被杀后,萧氏一族的根基,几乎被连根拔起了。王府空了许多年,我调查母亲死因时,发现王府的地牢倒是不错,而且因为康王的事情,外面盛传此地闹鬼,倒是方便我处理一些,不能在昭狱处置的犯人。”
他掏出帕子,替她擦着脚上的水,濡湿后的脚心有些凉,又薄又顺滑。
盛从周用生出薄茧的虎口,卡着她脚踝,半握住整个后脚掌,噙在掌心里捂着。
那处白皙的裸露,顺着小腿处一路延伸,白绸般勾出滑腻的弧度,隐没在裤管中,让人忍不住剥个干干净净。
盛从周大掌扣住脚掌,指腹碾压着脚背,摩挲着皮肤。
凡他碰过的肌肤,热热麻麻,漫着红晕。
棠梨下意识看看周围,幸而此处没有人。
她坐得条案有些高,很想跳下去,但目测可能会摔坏腿。
“大人,这个案台,是祭祀祖先,摆供品用的吧?”
她没有等到回答。
盛从周将她捂热后,下颌抵着她的膝盖,轻声道,“阿梨的身体受过刑,暑天不觉得,等到天冷后,不适就会慢慢显现出来,以后不要犟气了。”
他的唇覆在她膝盖上,烘烤着她。
棠梨别过脸,轻哼了一身“嗯”。
“阿梨羞什么?”
棠梨并不看他,盯着地牢的入口。
漫长的甬道,隐在黑暗里,时不时传来凄厉的嚎哭声,并不响亮,却足以撕破头皮。
她怕有人出来,又觉得这个场面,实在不适合行亲密之举,整个人都很紧张。
偏偏竖着耳朵,紧着头皮,感官被无限放大。
被他捏在厚实掌心的脚,像是被捂热着,又像是封堵着,蓄满情绪。
他隔着衣物,亲吻她的膝盖,炙热出几分痒意。
棠梨忍不住抽出脚,慌乱间,脚尖抵到他的下腹,比被他握着更加尴尬。
她到了这步田地,才终于知道,早恋为何会影响成绩了。
她过去总觉得,不过是少男少女,一起吃饭喝水,看书学习,偶然初尝禁果啃个嘴。
等到自己走到这一步,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她望着盛大人,两人视线不过是霎时间碰在一起,沉沉对视着,就读懂了彼此未宣之于口,含混不清,昭昭若明的心思。
是彼此渴求,怎么厮磨都不够。
是情欲在敲着颅骨,撬着牙齿,剥开他们的皮肉,让他们滚t沸的血流在一处,筋脉绞缠着,不死不休。
他指尖勾住她的脚,擡眸望着她。
“阿梨的脚,为何乱跑?”
他沉甸甸的眼眸里,是乍起的惊雷,翻滚的岩浆。
棠梨熟梅天气的躯体,红痱不散,却也不敢靠近干燥的烈火。
“大人身上,太烫了。”
漆黑的夜,他金乌蓬勃,烈焰环身。
盛从周闻言忍俊,声里扯了几分揶揄。
“不烫,怎么帮阿梨烘干暑袜。”
他摊开掌心,棠梨才看见潮湿的薄布袜,被他窝在掌心捂热了,轻薄柔软的蓬松着。
他捏着她的脚,长纤紧紧一攥,给她穿上袜子,套好被手帕攒过湿气的鞋。
又无声无息地松开手,让那双勾起情潮的脚,踩碎他不合时宜的冲动。
正如他们这么些日子的相处,可以将彼此架在火架上烤,听对方心脏在炭盆里,噼啪作响的声音。
也能如现在这般,将她从高案上抱下了,似托起月亮。
棠梨眼眶,涌上雾色。
扶着他腰带的手,舍不得松手,被他反握住手,翻来覆去摸着手心软肉。
他牵着她往地牢里走,棠梨有些恍神,竟然觉得,这般公私不分,也挺好。
她脚底是暖烘烘,柔软舒适的鞋子。
这样暗沉涔的的夜,她从前都是忍着不适,专注查案,全身心投入工作......
若非太不懂得照顾自己,她又怎会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活活过劳猝死呢?
大约老天爷也觉得,她的一生,全部投入在学业和工作上,死后给她一些补偿吧。
那通往地牢的狭窄通道,她走入绵延不绝的温柔乡一般。
直到,耳边的凄厉的惨叫声,越来越真实。
她看见一个皮开肉绽的女人,十字形悬挂在刑架上,伸出的掌心下,点燃着一盏油灯。
离近后,焦肉的油烟味,让她忍不住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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