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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候蜡烛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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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不由一时庆幸,幸好这次贵妃也颇严重,否则李家真是百口莫辩。

圣上赏赐的龙涎蜡,他和舍弟本是孝心,都送去了父亲房中。

若是李家皆无恙,天子有危,那可真是哑子吃黄连,有口难言。

“圣上,不知李贵妃现下如何?”李时此刻,特意提及李贵妃,就有提醒圣上之意,若是李家所为,贵妃不可能首当其冲。

圣上长长叹了一口气,“贵妃太过心实,昨夜朕未去安喜宫,她必是熬了很晚才睡,管事宫女今晨禀报,贵妃临摹作画,画十余纸方休。”

圣上虽然宠幸李贵妃,月初、十五和月末,宿在皇后宫中的祖例,倒是没有破。

只是,每每圣上宿于别处,李贵妃整夜作画不休,没有哀怨,胜似哀怨。

临摹习字作画,都是需要点蜡的。

列烛如昼,这么在烛火下,呆上两个时辰,确实摄入量够多,故而李贵妃的症状,也格外严重些。

盛从周意识到,这个龙涎蜡中的毒,用量越多才会越严重。

“贵妃心系圣上”,李时抹了抹眼泪,李骢也哽咽不能言。

朱奉茂的脸上,也布满了忧虑之色。

“岳丈去看看贵妃吧,她此刻当是醒了!”

李骢感念一番圣上的美意,携着儿子李时告退。

二人走后,盛从周开始禀告,四坊观的调查结果,圣上看了伯阳王妃的招罪状子,脸色阴沉难看。

“朕从前看她也是个老实的,竟没想到是个毒妇!只是,伯阳王的声名,还是要维护的,赐她一杯鸩酒,让她自行了断吧!至于曹英博,押在王府的庄子里养着,终身不许入盛京城。”

盛从周不置可否。

圣上看他的眼神,却十分幽深。

“希文”,圣上面色越发凝重,“此案一定要查清楚,这些人的手,居然能伸进朕的宫中,朕断不能容忍!”

他是一国之君,九五至尊啊!

盛从周正要回答,通传公公气喘吁吁跑进来。

“圣上,不好了,常胜候殁了,侯府派人来报,说侯爷死于心竭。”

盛从周看了圣上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惊异。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人措手不及。

“希文”,圣上想了想道,“前有威远侯府,后有常胜候府,此番连连,若是传言出去,外面必然以为,是朕容不下功勋之家,他们皆是有恩于大靖,朕不能落个苛待功臣的罪名!”

盛从周眸光闪了闪,并不意外圣上的反应。

“威远侯府的事情,赐伯阳王妃一杯鸩酒,世子还是保留原位。”他转了转佛珠,“造像下藏有骸骨的事情,知晓此事之人,一律封口,你去交待。”

“至于常胜候去世,暂时封锁消息,秘不发丧,等调查出来死因后,再做定夺!”

盛从周自是应下,告退后正要离开。宁悦公主,未经通传,跑了进来。

“父皇”她眼睛蒙着一层水雾,看见盛从周后,越发哭得梨花带雨。

朱奉茂本来还要斥责,此时看着女儿哭得凄然如画,也就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了。

“宁儿,常胜候的事情,你也是好心,父皇不会怪你,元朗也不敢怪你!”

圣上赏赐给常胜候府,十支龙涎蜡。公主也是个孝顺的,将自己的十支龙涎蜡,也送去了常胜候府。

赵元朗见公主有心,自然也想在父亲面前显示一番,便将父亲内室外间,皆换成了龙涎蜡,不想反而引发了常胜候的风疮。

“就算赵元朗不敢怪儿臣,儿臣也不能嫁去赵家了,侯府夫人,心里必然是恨儿臣的。”

“她不敢,你是朕的女儿,谁敢恨你!若是将来你不愿住在侯府,就叫元朗搬去公主府。”

宁悦公主趴在圣上怀里,隔着一层薄薄的绛晕翟纹披帛,她望见盛从周一身石青蟒袍,大步流星般走出去,恍若触不到的天边霞雾。

若是赵元朗手握西北兵权,或者如盛从周一般大权在握,这门婚事还有价值,可如今他父亲已经去了,他又是个闲散子弟,她定不能嫁给这么一个废人。

“父皇,儿臣不能嫁去侯府,趁着这门亲事,还只是口头之约,并未走过六礼,父皇借着儿臣的过失,替儿臣悔了这门亲事,可好?”

“宁悦”圣上表情严肃,“儿女婚约,岂容儿戏?且如今侯爷刚去,你就悔婚,传出去与你声名有碍,也有损于天家威严!”

宁悦泫然欲泣,朱奉茂见女儿实在不愿意,安抚道,“如今侯府新丧,你和元朗的纳采之事,必然还要延后,你若实在不愿意,日后父皇以元朗要守孝,恐会耽误你为由,替你另寻一门亲事可好?”

宁悦百般不愿,也只能点了点头。

朱奉茂望着女儿,实在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

她过去吵着闹着要嫁给希文,他试探着问了几次,皆被希文一口回拒。

也因着她那几年,心思都在希文身上,才一年年耽搁了下来。

月余前,她忽然说心仪赵元朗,他虽然看不上赵元朗,文不成武不就,可常胜候手握重兵,若是将公主嫁过去,也不失为一门好亲事。

可如今看女儿的心思,并不似如当日所言,非赵元朗不可,甚至谈不上有任何情意。

他这一双儿女,他如今竟是,完全读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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