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1/2)
番外二
枕仙客与凌大师兄结契大典那天,整个修真界都疯狂了。
枕仙客的事业粉个个捶胸顿足,扯起横幅狂呼“蓝颜误人”,暗恋倾慕者咬牙切齿势要把凌清秋扒皮肢解,cp粉普天同庆喜大普奔。三股势力皆声势浩大来势汹汹,在修真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今日玄清派广开仙门,无论来自何处的修士均可参加。至于那些热衷于搞事的邪修,给他们十八个胆子,t它们也不敢擅闯今日的玄清。
浩浩荡荡的红绸金玉布满了玄清派的每个角落,此次结契大典由玄清派和玄机阁两大宗门联手打造,除了珠围翠绕的外观,还有各式奥妙暗含的内里。甚至有人看着装饰用的绢花,突然心神顿悟,直接在原地筑了个基。
就连往日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猫猫家族,也都被打扮的油光水滑,每只猫的脖子上都戴了一圈价格高昂的红玉,每只猫都踏着耀武扬威的步伐,构成了玄清一大奇景。
玄清派地处极北,主体占据七大山崖,分别是沉水崖、文霜崖、迁霜崖、鹤归崖、思琥崖、宣渺崖和云水崖。而在沉水崖背面,是那仿若无边无际的皑皑雪原。每个人处在这通体雪白无瑕的地界时,都会有种说不清楚的震撼从心而生,从内里赞叹大自然的造物。
而在这七崖中,其中六崖都被众人熟知。沉水崖有传世剑阁坐落,文霜崖是玄清宗主独居,迁霜崖为众弟子修习剑术之处,鹤归崖常为宗门选拔弟子之地,思琥崖顶端坐镇执法堂,宣渺崖则为玄清派众长老弟子所居住所。
至于这第七崖,弟子们虽知道它存在于宗门内,却也大多只听说是前几十年新增的地方,也并未有多少人去过。
日到正午,结契大典的最终环节已经结束,玄清派热闹的交谈声穿过那一望无际的雪原,被善解人意的狂风传送到孟独晴耳边。
他刚才和枕耳一起,主持了自家两位弟子的结契大典,可结束后他并未和枕苏“娘家人”一起与其他人闲语,而是只身一人御起飞剑,越过白茫缈缈的雪原。
雪原辽阔无暇,孟独晴亦一身白衣,柔顺的雪发垂在身边,在这素白天地间仿若一粒尘沙,随风落到了地面。
这里分明是雪原,却无端的在中间裂开一条巨缝。他身后是平地,身前是陡崖。裂缝深处毫无光亮,像是下一瞬就会将人吞噬下去。
可孟独晴御着飞剑停在裂缝高处,右手食指中指并拢,飞剑入鞘,整个人伴着呼啸的烈风掉下裂缝。
若是此时有第二人在场,就会出乎意料地发现,裂缝依托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勾勒雕刻,竟将终年覆雪下的地壳内形成一处天然的中空洞xue。
洞xue内覆满了雪,反射着上空传来的日光,细碎的光斑投射在孟独晴雪白的发丝上,又随着发丝轻抚过洞xue内的一块木牌边角。
木牌后是一处坟,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牌上是修真界万金难求的碎金墨写成的字,若是有熟人在场,必定认得出这是沧澜剑尊的笔迹。
——苏云渡。
沧澜剑尊的笔迹是修真界公认的流畅潇洒,随手一写的字迹还曾被他的追随者炒出天价。可“渡”字的最后一捺,却似中途停顿了一下又缓缓拉出,显得有些割裂刺眼。
“师妹……”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蒲团,又掏出两坛浮玉春。
“今日是个不错的晴天。”
他拔开酒坛盖子,酒液中映出他晶莹剔透的眼眸,内里仿佛续满了比酒还浓醇的深情。
他又拿手掌仔细地拨开堆积在木牌前的细雪,在牌前放了一个透明美丽的琉璃碗。
浮玉春的香气很特殊,用温润如玉形容它再合适不过。它从酒坛中如银纱缓缓倾流而出,孟独晴的思绪也仿若随着这潺潺酒水飘到了百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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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年前,凡尘界来了三位本领通天的大侠。”
“沧澜剑尊孟独晴,出身凡尘,本为富商之子,后因家中突逢变故,拜入玄清派宗主门下,颖悟绝伦天资过人,晋级速度打破修真界记录,二十八岁登顶剑道第一人,名号沧澜,所见之人无不拜服。”
在一座野花遍布的山丘上,枕耳手舞足蹈着比划着自己沿途听来的消息,嗓子恨不得要夹冒烟。
“我觉得他说的还不够全面。应该再加上,孟独晴生性潇洒多情重情重义,最爱玄武堂玉兰花酿的浮玉春酒,可酒量却还比不过一个小姑娘!”苏云渡听得捧腹大笑,笑出的泪花遮盖了眼角的泪痣。
“咦,你这说的不对。你这酒量太逆天了,别说老孟一个人,我和他加起来也不敌你酒量的三分之一。”
枕耳笑着去扯云渡的发绳,被她一掌毫不留情地拍开。孟独晴看着两位挚友转着圈地打闹,眼底满是无奈之色。
“瞎闹什么呢,别人不知道,你们两个还不清楚吗?”
“我家不过是勉强糊口,可后来他们染上了赌,把我卖给了人牙子,是师妹和师父救下了我。”
他看着一旁撒欢的苏云渡,眼神仿佛和当年那个被死死绑住身体、在雪地中被狠狠拖拽的孩童重合。
苏云渡比他矮些,需要稍稍仰头才能直视他。而当年那个如幼狼般警惕凶狠的眼神,早已变化成了如水般的包容与亲昵。或许是想到了孟独晴在个雪夜的凄惨样子,她转身避开他的视线,视线在周围的花草间游移。
“嗨呀,他们就是不愿意承认你能逃脱吃人的泥潭,才给你安了个名头。不过出门在外,传言都不是完全准确啦。”
枕耳见气氛有些不对,拨弄了一下腰间挂饰,语气中是满满的自豪感:“他们说小爷一副阵盘走天下,身为散修阵法造诣却比那些正路子的阵修高处数倍,是个天生无拘无束的逍遥自在天骄。”
他说到重点处,装成微怒的模样:“没眼力的东西,谁说我是散修的,我可是玄机阁正统弟子,到了年龄离家出走一下很难理解吗?”
“离家出走不难理解,三四十岁离家出走就有点离谱了。”苏云渡无情地揭开他的解释,他却不以为然。
“三四十怎么了,凡是修士,基筑寿命二百年,金丹五百年,我现在还是个孩子呢。”枕耳朝苏云渡做了个鬼脸,“再说说你。玄清女侠,扶危济困,不仅侠肝义胆,还是正义之光,凡其所到之处,魑魅魍魉皆各自消散。”
他躲在孟独晴身后朝她吐舌头:“真该让那说书的加上一句,谁想好好的红颜女娇娥,竟是脑子只如米粒大小的战斗狂!”
“大胆千狗,吃我一剑!”
那是孟独晴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一有师妹再侧,二有挚友相伴,亦有追随者数人。他们三人在世间探索,携花香意气遨游,与清风明月为伴,遇敌则斗,遇弱则扶,好不痛快。
在他们结伴而行的第五年,不慎闯入一上古秘境。孟独晴为了让几人脱身,从入道就开始使用的长剑被迫折断。成功脱困后,又去了传说中的淬火山,去找寻新的长剑。
他们皆是百年难遇的天之骄子,携手闯过重重困难,却在最后一关被迫分成了两队。孟独晴成功拿下了一直守在淬火山的飞剑,正好在入口处与另外两人相遇。
有些奇怪的是,之前只要他二人单独在一块,必定是吵吵嚷嚷没个劲头,今日却一个面朝晴朗天空,一个背靠参天大树愣是谁也不理谁。
“师妹,耳朵。”
他没有多想。看着面前二人,眼中满是属于少年天才的意气风发:“来为此剑起个名字吧。”
不知为何,苏云渡此时的脸色要比往日红润一些:“师兄的上一把剑叫染霜,听起来也太端庄太冷漠了。都怪师父,非要说年龄大的要保护年龄小的,明明是我先拜的师,却让你做师兄。”
云渡双臂换胸。她的眼睛很大,瞳色又黑,就算做些小表情都显得格外灵动:“这次,要取一个活泼一点的名字才好。”
“欸,只是活泼还不够。老孟现在也算有名,老是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要和他单挑,保不准打架的时候会动什么歪脑筋。”
枕耳目不斜视,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词严:“与其等他们不要大脸,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就叫……且慢……”
云渡见他像只高傲的公鸡昂首擡头,却闭紧嘴巴没了下文,语气不由得更加疑惑:“怎么了?”
孟独晴似乎懂了,整个人忍俊不禁地握住手中飞剑。
“就叫且慢啊。”枕耳一副“我真聪明快来夸我”的表情,“你想,在双方针锋相对之时,老孟突然一声且慢,对面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剑点在要害处,想想就很爽啊好不好!”
“噫——好不要脸。”
“略略略。”
“好啊。”孟独晴看着手中灵剑,十分熟练地给两个互怼的同伴顺毛。
“—t—以后,它就是且慢了。”
且慢灵剑已然在手,三人游览世间之行也重新开始。可在之后的某天,枕耳悄悄避开苏云渡,把孟独晴拉到一旁,以往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竟染上些羞涩之意。
“老孟,你说我要是跟云渡表明心意结成道侣,有几分成功的可能啊。”
孟独晴花了三秒消化枕耳的言语,又花了三秒拔出且慢。
“师妹对我来说与亲人无异。”他眸光冽冽,“想与师妹结成道侣,就和我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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