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2/2）

林未浅擡手摸了摸面纱，似笑非笑地说道：“其实我不戴这个，他也未必认得出，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寒露听出这话中的自嘲，伸手扶住林未浅的胳膊，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进了林宅，姑娘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能不惊动任何人进入林家，这是第一步，而第二步自然是……

“这个时辰，林大人应该还在官署没有回来，”林未浅淡淡说道，“我们先去见见于夫人。”

寒露没有质疑她的决定，点头道：“好，那奴婢带姑娘过去。”

林未浅并不知道于月姣住在哪个院子，自然只能由寒露带路。

两个人一路朝宅子深处走去，途中自然遇到了人，但每一个人看见寒露，都只是稍稍打了招呼，并未对身边的林未浅多加留意。

倒是林未浅走着走着，总觉得院子里气氛有些不对。

这种不对并不是不好的感觉，相反，倒是有一种热闹喜庆的氛围，与她先前在大街上感受到的极为相似。

林未浅看着前头一间窗子上贴着的窗花，皱眉问身侧的人：“寒露，今日是什么日子？”

寒露一愣，下意识道：“姑娘怎么这么问？”

“你看，”林未浅同她示意那些别专门装饰过的窗子，“这应当只有节庆之时才会弄的吧。”

寒露先是沉默，而后忽地停住脚步。

“姑娘……”她看着面前的人，神色有些奇怪，“今日好像是小年。”

小年？

林未浅怔了怔，也是，她过去都不曾过过这些节日，又怎么会去注意这些。

“姑娘，老爷对这些节庆素来重视，连带着夫人也是如此，咱们这个时候来，他们会不会压根不给咱们开口的机会，直接撵人离开？”

寒露所言的确是一种可能，但她已经到了林家，又怎么可能退缩，哪怕今日是除夕，林家上下正坐着吃团圆饭，她也不会改变主意。

“就算不是小年，我今日要做的事也会惹他们痛恨，说不定最后也得被撵出去，所以……没什么差别，走吧。”

她这么坚持，寒露自然没再说什么，两个人继续朝前走去。

拐了几个弯，很快，二人来到一间院子外。

“姑娘，这便是主院。”寒露小声说道。

林未浅擡眼看着院子外守着的两个人，说：“这里过去也有人值守？”

寒露也望向那两个人，摇摇头道：“奴婢记得过去不曾有过。”

闻言，林未浅眉头皱了皱。

在自己家中，林柯程为何还要专门让人守着主院，是在害怕什么还是防着什么人？

林未浅原以为这两个护卫或许不好解决，谁知寒露带着她走过去，依旧用了在大门外那一番说辞，那两个护卫竟半分没有怀疑，很快就将她们放了进去。

林未浅心下疑惑，但眼下并不是探究的好时机，只能示意寒露先继续走。

两个人一路来到主屋外，与前院热闹的氛围不同，这边竟显得异样冷清。

“姑娘，为何外面这么热闹，里头倒是如此安静？”

寒露轻声问道，显然她也觉得很是奇怪。

林未浅摇摇头，她能感觉到林家似乎出了什么事，可既然前院的人还有心思装饰宅院，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她正要继续往里走，忽然，主屋的门从里头被人打开。

林未浅停下脚步，便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心中一惊，这个时辰他怎么会在府上？

她死死地看着对方，那人起初没瞧见她们，似乎还在和屋里的人说着什么，直到他彻底迈出门槛擡起头来。

林未浅看着对方的视线直接从自己身上掠过，落在了寒露脸上。

“寒露？你怎么在这里？”

低沉中带着些许不满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寒露虽不知林未浅具体的计划，但此刻却也保持住了镇定，回道：“老爷，奴婢是陪着姑娘回来的。”

“姑娘？”

身着蔚蓝长袍的林柯程深深皱起了眉：“胡说什么，姑娘这两日不是一直住在府上吗，何时要你陪着回来，倒是你，这次回京，你怎么不好好跟在未清身边伺候她？”

寒露一默，随后道：“老爷误会了，奴婢说的姑娘并非是大姑娘，而是……”

说着，她看向林未浅。

林柯程因她的视线，也下意识看了过来，可看着那遮了大半张脸的面纱，他不由地皱起了眉。

“她是谁？”

亲生女儿站在眼前却认不出的，或许这世上也只有面前这个人了吧。

林未浅心里想着，面纱下的唇却轻轻扯了扯。

“林大人，您不记得我了吗？”

她轻声说道，擡手缓缓将耳后的系绳解下，浅色的面纱落下来，一点点露出了她全部的面容。

林柯程的目光从不解到震惊，随即染上了明显的怒意。

“放肆！”

他擡手指着林未浅的脸：“你对着我喊的什么，你还有将我这个爹放在眼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