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2/2）

“你……查到了？”她轻声问道。

林未清擡起眼睛，目光里的情绪很是复杂。

林未浅愣愣的，似乎感知到了她的难过，还有一点点的愤怒。

看来她不必问了，林未清的确查到了真相。

“长姐，”眼见着对方要开口，林未浅忽然低声道，“其实我已经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未清眼里闪过一瞬的惊讶，但很快消失，露出了然的神色，说：“是鄞王查出来的，对吗？”

不等林未浅回答，她便自己接道：“我频繁出入林家，以他谨慎的性格，一定查过我在做什么。”

林未浅默了默，点头：“是，就在前几日，他告诉了我真相。”

话说完，屋子里一片静默。

林未浅心中难过，她恨林柯程，也恨于氏，偏偏这两个人对林未清而言都是至亲。

而林未清对她来说又是很特别的存在，在林家十几年，若说有谁在意过她，那就只有长姐一人。

她不会迁怒于长姐，但她若是要为娘亲讨公道，那势必要与长姐站在对立的两面。

“你恨他们吗？”

忽然，林未清问道，语气听不出是好是坏。

林未浅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望着她。

无声胜有声。

林未清扯了扯唇角，无奈道：“恨才是必然吧，若不是我娘她……下毒，你这么些年在林家也不会过得如此，还有爹的冷漠与放纵，是他们害得你如此。”

林未浅垂眸，淡淡回道：“我过得如何并不重要，我只是想要让做错事的人为自己的错误负起责任。”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即便娘亲活着，以林柯程的态度，她和娘亲也没办法在林家过上安稳的日子。

所以她早就不再为自己委屈，她难过的一直是她那无辜冤死的亲娘。

林未清目光直直地看着她：“你想做什么，以命偿还吗？”

林未浅一顿，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长姐，假如是你，你会怎么做，放过他们？”

“不，”林未清想也不想便道，“如果有人伤我至亲，我拼尽所有也会叫那人血债血偿。”

“我相信。”

林未浅点头：“正如元胤逼死了桓夜，你如今也选择报仇。”

她们都是一样的。

“只是我若要报仇，那势必会结下新仇……”

她擡眼看着林未清：“长姐会恨我吗？”

林未清听明白这话，愣愣地看着自己这个妹妹，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

“未浅，我并不希望我们走到这一步。”

林未浅何尝想过有一日会同林未清走到对立面，她低下头，嗓音紧绷着，说：“长姐，你是林家唯一待我好的人，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与你为敌，可有些事我不得不做。”

林未清看着她眼中坚定的神色，知道劝说无用，双肩倏地落了下来。

她没有资格阻止林未浅去报仇，毕竟连她自己如今也是在做同样的事。

“所以，你们想怎么做？”

这个问题从她踏进这间宅子的时候便一直在她脑海中，现在终于问出了口。

“你们？”林未浅却有些不解。

林未清说：“鄞王一定会帮你，不是吗？”

林未浅怔了怔：“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会自己解决。”

话音落下，她明显看到了对面之人眼中的诧异。

“以你自己的力量，能做什么？”

林未清并非看轻林未浅，可是就如同她想要对抗皇帝一样，林未浅若想报仇，也须得借旁人力量。

毕竟她一不会武功，二也没有生杀予夺的权力。

林未浅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说：“我总有自己的方式，我说过我只是想要为娘亲讨回公道。”

林未清还想再问什么，屋外却忽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寒露，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这是青荼的声音。

林未浅擡头往门外望去，便见寒露满脸震惊地从门后走了出来。

青荼面有不解，对屋里奇怪的气氛也没有察觉，端着手里的托案便走了进来。

“王妃娘娘，林姑娘，你们尝尝这些点心吧，都是刚刚做的。”

林未浅看着寒露，见她手里也有个托案，想来她是来送糕点的时候，意外听到了她和林未清的谈话。

“进来先放下吧。”她开口说。

寒露似是才回过神，抓着托案的手紧了紧，踏进门内。

青荼放下东西，很快退了出去，一时间屋内就只剩下她们三人。

“大姑娘，三姑娘，你们方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寒露仍是不可置信的模样，对她而言，温和宽厚的大夫人怎么可能会下毒害人。

林未浅没有说话，倒是林未清沉默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