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2)
第28章
林未浅还一脸茫然,见着寒露神色怪异,问道:“怎么了吗?”
寒露轻咳一声,虽然心下猜到了什么,可未免林未浅尴尬,只模糊道:“娘娘脖颈上有一块红印子,许是被蚊子咬了吧。”
话音刚落,“蚊子”本尊正好出现在门前。
林未浅看着来人,不由意外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寒露亦是一惊,连忙福身:“王爷!”
元鸷轻嗯了声,擡步踏进屋中,路过徐思思身边时,冷淡的视线轻轻一瞥。
徐思思像是察觉到什么,身子一颤,也赶忙行礼。
“王爷。”
但元鸷却没有理睬她,而是走到林未浅身侧站定:“听到你这儿来了客人,我来瞧瞧。”
说完以后,他才瞥向徐思思,目光淡淡道:“若本王没记错,你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还是说你听不懂先前本王命令你下山的话?”
徐思思听着这毫无感情的话语,心里又是委屈又是伤心,可她深知元鸷脾气,不敢像之前在林未浅面前那样放肆说话,只轻声乞求道:“我,我知道错了,王爷可不可以不要赶我离开?”
她说着,一双眼渐渐泛红,声音也带着点哭腔。
林未浅在一旁瞧着,心下都有些不忍。
然而元鸷却非常人,他在敌人的尸骨上搏杀,在血流满地的沙场上摸爬滚打,他所经历的一切让他早已练就一副狠硬的心肠。
他根本没有理会徐思思的哭泣与请求。
正当徐思思感到有些尴尬和气恼时,徐管事匆匆赶到。
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她连忙跑上前抓住舅舅的胳膊,说:“舅舅,王爷非要将我赶下山去,你快帮我求求他吧!”
徐凤年逾四十,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去,如今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外甥女,见她哭得泣不成声,下意识看向元鸷。
然而元鸷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在他开口前先一步打断:“徐叔应该明白现在离开是她最好的选择。”
到底是主仆多年,徐凤也瞬间听出了元鸷的言下之意。
徐思思继续留在庄子里,谁都不能保证她不会再犯错,毕竟就光是现在打扰王妃用早膳,若元鸷想要知罪,也并非不可。
元鸷眼下尚且还有一丝耐心,倘若耐心耗尽,只怕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徐凤想明白这点,沉声回道:“王爷请放心,老奴立刻安排人将思思送回城中。”
徐思思一听,还想说什么,却被徐凤一眼瞪了回去。
她忍不住又看了眼元鸷,可他神色冷峻,甚至连眼神都不再给她半分。
徐凤怕她再多话,不敢耽搁,立刻拉着人告退。
踏出门槛的时候,徐思思还有些不甘心,忍不住回头望去,却正好看见元鸷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柔和,低声细语地不知在同林未浅说着什么。
霎那间,愤怒、不可置信,还有嫉妒齐齐涌上心头。
徐思思被一路拖到蝶月院院外,见周围没有旁人,徐凤这才停下转头看她。
“思思,这次是你太没分寸了。”
徐思思一听,各种情绪一下爆发:“我有什么错?!难不成你们真当那个林家女是王妃?她可是林家人,那是皇帝最信任的林家,与我们本就是敌人!”
徐凤皱眉:“不管她过去是什么身份,现在她都已经是王妃,你也必须把她当作王妃。”
“凭什么?!”徐思思面色微变,急道,“难不成王爷待她是真心的,他就不怕那林家女是带着皇帝的任务故意接近他吗?!”
“住嘴!”徐凤冷声喝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王爷心中自有计较。”
徐思思听着这话,眼里生出点希望。
“舅舅,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王爷他早有防备,对林未清这么好也不过是故意做戏?”
徐凤眼神复杂,只说:“总之你安心回家,莫要再惹王爷生气了。”
他虽没有承认,但徐思思却固执地认为自己猜对了。
毕竟在她眼里,元鸷是那么一个冷淡孤傲的性子,怎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还是将他视为眼中钉的皇帝最为信任的林家之女。
徐思思这般宽慰自己,总算肯乖乖下山。
蝶月院寝屋内,元鸷看着林未浅,说:“以后不想接触来往的人,只管将人拦在外面就是,不必勉强自己去应付。”
说完又看向寒露。
“你家娘娘性子软,什么人应当拦在门外,你心中应该有数。”
寒露知道,这话相当于是给了她拦人的权力,当即应道:“是,奴婢谨记。”
林未浅此刻也已经完全明白元鸷过来是担心徐思思会为难自己。
虽然她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毕竟徐思思总不能吃了她。
可见他这般关心自己,她心里自也是开心的。
“你还没用早膳,不如带一些糕点去书房吧。”
元鸷没有拒绝:“也好,给郑玄也尝尝,他一早过来,也没来得及用早膳。”
林未浅闻言,有些意外:“是出了什么很急的事吗?”
不然怎么连吃一顿饭的时间也没有。
元鸷并不想让她知晓朝堂还有军中那些复杂的事,便道:“不过是他自己性子急,并没有什么大事。”
“哦。”
林未浅并没有多想。
元鸷拿着食盒再次离开,他人一走,寒露就忍不住开口:“娘娘,王爷瞧着是真的很关心你。”
林未浅闻言,不由地一怔。
她自然清楚元鸷对她有多好,但越是被他关心着,她心中也越发不安。
她的身份,替嫁的真相,就像是藏在暗处的火引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烧起一场大火。
寒露见她不语,神色间隐有忧色,意识到什么,问:“娘娘可是在担心替嫁的事?”
林未浅擡眼看她:“你说,如果王爷知道我的身份,会如何?”
她的话里其实带着试探。
如果……她主动告诉元鸷自己身份呢?
既然不知何时大火会起,那不如由自己点燃。
只不过这种冒险谁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最终引火烧身。
“王爷他不会知道的。”寒露突然回道。
林未浅一愣,下意识问:“为何?”
“我们远在鄞州,无人识得林大姑娘到底长得什么模样,王爷又怎会知道真相。”
寒露眼神带着一种坚决:“娘娘,不管王爷待你如何好,你都不能将我们的秘密告诉他,你明白吗?”
四眼相对,林未浅心头一跳,寒露像是猜到她的心思,在她开口前制止了她。
“娘娘与王爷感情好是好事,可就算是血脉相连的父母子女,若是一方欺瞒另一方,也会心生嫌隙,更何况是夫妻呢。”
“再则林家与鄞王府结亲,背后还代表着圣上与王爷的关系,林家欺瞒身份让娘娘替嫁,一旦被王爷知晓,他未必不会认为这是圣上故意戏弄他。到那时,事情可就不是你与王爷二人之间能解决的。”
林未浅听得心惊,顿时将刚起的念头压了下去。
“我,我就只是随口问问,只要我们都不说,应该就不会出事。”
寒露闻言,心下松口气的同时,宽慰道:“娘娘其实不必多想,除了平日里需要多加注意别说错话,你是不是大姑娘又有什么区别呢,你总是姓林的。”
林未浅知道她这是在安慰自己,低低地嗯了一声。
其实这么多年,也就只有替长姐出嫁的时候她才会想起自己的确是林家人。
中午的时候,林未浅以为郑玄会一起留下来用膳,毕竟下山进城,这么一趟起码要一个时辰,结果元鸷回来时却说郑玄已经离开,还走得十分急。
“郑大人走这么急做什么?”
元鸷回道:“他说今日是他夫人生辰,赶着回去取贺礼。”
“什么?”林未浅有些惊讶,“今天原来是婉姐姐生辰!”
她不免有些懊恼:“郑大人应该早些说的,我也好备上一份礼,让他带去给婉姐姐。”
元鸷淡笑道:“以后还有机会。”
林未浅也只能这么想了。
“对了,”元鸷一顿,似是不经意地问,“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林未浅下意识回道:“八月十……”
“五”字就要脱口而出时,她倏地一顿,连忙改口:“三。”
“是八月十三。”
说完,她立刻看向元鸷,怕他察觉到什么不对。
但好在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话里的停顿,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快到时间了,得好好庆贺一番,办一场生辰宴。”
林未浅眸光轻动,意外道:“给我办生辰宴,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元鸷轻笑着,“这是你来鄞州后过的第一个生辰,自是要好好操办。”
林未浅闻言,欣喜非常。
她从没有过过生辰,甚至若非小时候大夫来给她看病时问过一嘴,她都不知自己生辰是在八月十五。
按理说这个日子十分好记,恰好撞上中秋,可这么些年却压根无人主动提起。
她还记得有一年中秋,长姐来找她去前院过节,她当时心中还十分期待,想着父亲或许会因为瞧见她而记起这天也是她的生辰。然而那一晚父亲从头到尾只对她说过一句话,便是训斥她吃饭磨磨蹭蹭,说她上不得台面。
最开始她也失落难过,但一年一年过去,她也慢慢习惯独自一人过完八月十五,在心底对自己说一句“生辰快乐”。
这一次元鸷说要给她庆贺生辰,虽不是她真正的生辰日,可依旧让她欢喜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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