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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第四十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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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奉容停下脚步,目光缓缓落到他的身上,但却并未应答。

江怀远却仿佛不曾觉察出她的不悦来,自顾自地“啧啧”两声道:“真不曾想到这谢将军从前对你这般死心塌地,如今却有为了旁人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来的时候,如此看来他对那阿嫣也当真是真爱啊,这男人的心果真是如此,从前对你是一片真心,但并不妨碍他如今对这阿嫣也同样是一片真心,只是往后你……”

说到此处,江怀远才察觉到江奉容看向他的目光中那毫不掩饰的冷意。

她道:“恐怕江公子是已经忘记了我曾经与你说过的那些话了,倘若如此,我不介意再帮你回忆起来。”

大约是回想起那日夜里江奉容分毫不留情面地将那支钗子抵在他的脖颈处的景象,他那处不由传来有些骇人的凉意,连带着额头也冒出了冷汗来。

最终他只丢下一句,“你先好好休息吧。”

便落荒而逃了。

***

谢行玉在阿嫣身边守了大约一个时辰,阿嫣方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但显然还是极为虚弱。

她脸色惨白,就连嘴唇也并未有什么血色,再加上原本就纤瘦,整个人浑然如一张轻薄的纸,好似稍稍用力便能彻底破碎。

谢行玉见阿嫣终于醒来,那双早已被血丝染得通红的眼眸终于微微有了光亮,他已是顾不上旁的,下意识将阿嫣的手握在了掌心,声音沙哑道:“阿嫣,你醒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阿嫣的目光落在谢行玉身上,只一瞬,眼泪便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她喃喃道:“好疼啊,阿朝,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谢行玉的心猛然揪紧,“不会的,阿嫣,你一定会活下去的,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可阿嫣的呼吸却好似变得越发急促,她握紧了谢行玉的手,仿佛用尽了所有的气力道:“可是阿朝,我真的好疼啊,如果我今日便要死了,你能不能原谅我今日任性了一回,我知道我不当如此折腾,我应该乖巧一些,顺应母亲与江姐姐的心意,就这样与那位我从不曾见过的那位许公子成婚。”

“毕竟我这样的农家女,有这样的结局,已是应当千恩万谢……”

“阿嫣。”谢行玉全然不曾迟疑道:“你若是不想嫁,有我在,没人能逼得了你。”

他口中的所有人,有谢夫人,自然也有江奉容了。

但阿嫣却急忙摇了摇头,“阿朝,我不想让你因为我与母亲,与江姐姐有了隔阂……”

大约是说得太过着急了,她又猛地开始咳嗽起来。

谢行玉慌忙起身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一边连声安慰着,“不会的,你放心,我会好好与她们说明白的,等她们明白了你是当真不愿意,便也不会在为难了。”

他小心翼翼地哄着,仿佛眼前人是个方才几岁的稚童一般。

眼见阿嫣的咳嗽声稍稍平复,谢行玉悬起的心也终于要放下,可她却又猛地呕出一口血来,而后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浑身瘫软下来。

鲜血将她素白的里衣染红了一片,而这片刺眼的红色亦是让谢行玉的内心重新被铺天盖的的恐慌所淹没,他转身向门外唤道:“谢星,大夫呢,马上让大夫过来!”

谢星在外面应了个“是”。

可阿嫣却仿佛喘不过气来一般,鲜血依旧从唇舌出涌出,她极为艰难地一字一句道:“阿朝,抱……抱歉,倘若我真的死了,你……你一定要记得帮我……向母亲,向江姐姐道个歉。”

谢行玉握着眼前人的手,但却好似什么也不曾握住,他仿佛能感觉到阿嫣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茫然无措中,他隐约想起什么,慌忙从怀中摸出一枚平安符来,而后将那平安符塞入阿嫣的手中,“阿嫣,这是隐山寺的平安符,是最为灵验的平安符,你拿着它,它会保佑你平安的!”

谢行玉已经顾不上这枚平安符到底是何人为他求来的人,亦是早已将过往誓言忘了个干净。

此时他只知道,倘若能有法子让眼前人活下来,便是让他亲自去隐山寺求来平安符他也是愿意的,更别提只是将这枚平安符转送于人了。

而也正在此时,大夫匆忙推门而入,上前来查看阿嫣的情况。

等他眉头紧锁,在替阿嫣诊脉之后又连忙打开针包开始替她用针。

如此半个时辰之后,阿嫣终于是昏睡了过去,而那大夫也擦了擦额头的汗,悄悄松了口气。

他跟着谢行玉来到外间,才叹了口气道:“阿嫣姑娘虽然已经喝过了解毒的汤药,但身体内还是有些余毒并未清除,这几日将军最好便不要再刺激她,她如今,实在是不宜再心绪激动了。”

谢行玉连忙点了头,又有些担忧的往里间瞧了一眼,道:“阿嫣她……会没事吧。”

“您不必担心。”大夫道:“她方才是因着方才醒来,身子还极为虚弱,又心绪波动极大,这才……”

“不过眼下已是没有大碍了,只消好好歇息,再依着老朽开的方子喝上几日的解毒汤药,身子便也能渐渐恢复了。”

听得这话,谢行玉的心终于是安定下来。

他吩咐了雁儿好生照料阿嫣之后,才终于踏出了嫣然院。

此时外间天色已经暗下,他从将阿嫣抱回嫣然院开始,便一直守在里边。

整整一日过去,他不曾用膳也不曾饮水,如今也是确定了阿嫣安然无恙,才能放心离开。

但他才出了院子,便遇上了谢嘉莹。

或者说,谢嘉莹一直在此处等他。

见谢行玉终于出来,谢嘉莹下意识用力捏紧了手中锦帕,而后才快步走上前来拦下了谢行玉的去路,“兄长不打算去见见母亲吗?今日兄长这一番作为,总应当要给母亲一个解释吧?”

谢行玉看向她,“我原本也是要去见母亲的。”

谢嘉莹并未多说什么,而是往边上让开一步道:“如此,那便走吧,母亲应当也想知道她的儿子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谢行玉自然能听出她语气里的嘲讽之意,但却也无心与她解释,只大步往主院的方向而去。

主院。

因着今日所发生的荒唐事,谢夫人亦是久久不曾缓过神来。

如今房中点了安神的香,这才令她稍稍舒坦些。

可却依旧在想着白日里的事,“原本风风光光的一桩婚事,如今算是彻底成了笑话,那许修被当街抢了新娘子,眼下也不知到底如何了结这桩恩怨。”

静竹一边帮谢夫人按头,一边道:“遣去许府赔礼道歉的人连进府门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赶了出来,看来这回许家公子是当真心里憋着火气,怕是难以就此一笔带过了。”

“不早不晚的,偏偏是在闹市中将阿嫣抢了回来。”谢夫人重重叹了口气,“当这这么多人的面,那许修即便是家世再低,也总归是个朝廷的官员,他若是轻易便原谅了,此事传闻出去,还不知该说得多难听。”

即便此时还不曾听说那般传闻,但谢夫人却已经能想象到外间那些人会如何编排。

他们会说许修一心巴结谢家。

会说即便谢家将他当作狗一样耍弄,他也依旧眼巴巴的凑上去。

这些难听的话对于许修这种在意名声的文官而言,当真是致命的。

听得谢夫人如此说,静竹也是点了头,她自然知晓许修不肯见他们谢家的人是极为正常的,只是如此,这件事怕就越发难办了。

正在此时,外间传来下人进来禀报,说是将军到了。

静竹小心翼翼觑了一眼谢夫人神色,这才点头道:“请将军进来罢。”

下人应下,屈身退下之后不消多时,谢行玉便擡步走了进来。

谢夫人擡眼看向他,只见他神色疲累,眼底布满红色血丝,眼下更是乌青一片,而胸口衣襟处亦有一片鲜红血色。

自然,谢夫人知晓那是阿嫣留下的。

所以她沉默了片刻之后,却依旧先问起了阿嫣,“她现在如何了,身子可好些了?”

谢行玉道:“已是喝了解毒的汤药睡下了,大夫说只要好生歇着,便无大碍了。”

谢夫人轻轻点了头,“既然阿嫣已是无碍,那今日之事,总该有个交代,旁的不说,许家那边,你打算如何交代?”

她已经并无心力再与谢行玉去纠结今日之后上京到底再如何传闻谢家,但却不得不将许家之事了结。

许修既是将她遣去许家之人尽数轰了出来,便已经说明他不肯就此罢休。

如此,便要看看谢行玉如何打算了。

“钱财,或是名利,总有能让他妥协的。”谢行玉冷声道:“只是他若还想要阿嫣,却是绝无可能。”

谢夫人擡眼看向他,目光里带着极深的疲倦与无力,“那你是想如何?你将阿嫣留在谢家,难道当真要让她给你做个妾室?”

到了此时,谢夫人已经是顾不上什么脸面了,索性将心底的话问出了口。

反正事情发生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谢行玉的心思,恐怕早已是无人不知了,她又何必还顾着这些?

谢行玉的面色沉得厉害,他道:“我只是先让阿嫣留在谢家,并没有其他心思,难道谢家如今连一个弱女子都养不起了?”

有些话如此直接的说出口,便仿佛将那张虚伪的窗户纸尽数捅破,将那些掩在心底肮脏心思明晃晃地显露出来。

谢行玉显然还有些不甘愿如此。

他与江奉容的婚事是圣人下了两道旨意定下来的,更是有两人十余年的感情作为支撑,不论如何,他都不想毁了这桩婚事。

谢夫人盯着眼前人看了好一会,正欲再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得外间又有下人匆忙进来禀告,“夫人,将军,许家公子骑着白日里的马,带着喜轿来接亲了,说是……说是要将阿嫣小姐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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