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1/2)
第87章
岁崇复又变回了人形,裴越吾却依旧处在一种极大的震惊之中,呆如木鸡地盯着岁崇,整个人像是被石化了一般。
岁崇无奈,只好率先开了口:“四喜察觉到了禾卿安排的眼线,无法向你们父子传递消息,本王便亲自来了。”
还是熟悉的声音,还是熟悉的语调,裴越吾逐渐从震惊中苏醒,眼眶一热,扑通一声跪在了岁崇面前,激动万分:“吾王!您终于回来了!”
“起来吧。”岁崇没时间也没心思去搞这些虚礼,直接在圆桌边落了座,眼角余光忽又扫到了放置在桌面上的红色喜烛,紧接着就想到了自己妹妹伤心大哭的样子,当即就看着裴越吾有些不顺眼了,“分明是大喜的日子,孤怎么瞧着新郎官有些不高兴?”
狼王的语调都开始变冷了,分明是在质问他的婚事。
裴越吾原本都已经准备站起来了,却又在听到这一句的瞬间重新跪了下去。
士为知己者死,臣为贤君而忠。裴越吾知晓狼王绝不会轻易怀疑裴家的忠心,所以王的这句质问绝非是因为狐疑他们父子倒戈了禾卿,而是在替岁洱讨公道。
裴越吾心中翻滚着千言万语,字字句句都是在阐述自己对这场婚事的不满和无可奈何,但因为他不善言辞,最后说出来的只有一句:“卑职从未对长公主有过二心,还望吾王明鉴!”
“……”
从未对长公主有过二心?
本王连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好上的都不知道!
对于岁崇来说,岁洱虽然是妹妹,却是他亲手养大的妹妹,相当于半个女儿了,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裴越吾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地把他的妹妹给拐走了。
岁崇的神色瞬间又冷了几分:“爱卿对公主的痴心可真是深藏不露,竟将本王都蒙在了鼓里。”
裴越吾:“……”他想解释几句,想安抚王怒,却又因为性格太过朴实而笨嘴拙舌,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支吾出来半句话,索性直接回了句:“一切皆是卑职的错,是卑职单方面对长公主痴心妄想,与长公主无关,卑职愿任由王上责罚!”
岁崇就知道裴越吾会这么说……闷得跟块石头似的,也不知道小洱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但在当初,他在一众后起之秀中选择了裴越吾进行重点栽培,不就是看中了他的骁勇和踏实么?
武将之位不需舌灿莲花,只需要他会兵法会打仗就行。
结果却没想到裴越吾竟是个闷声干大事儿的。
岁崇长长地叹了口气:“罢了,此事日后再议,你先起身,孤有些事情要问你。”
“遵命。”裴越吾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姿挺拔仪表堂堂。
岁崇道:“汝父去了哪里?”
裴越吾长叹一口气:“吾王有所不知,自禾卿掌权以来,连横线上被取缔的站点越来越多,民愤越积越重。前段日子都察院御史刘晁弹劾户部尚书邹孟平监守自盗贩卖蓝冰资源,惹得举国哗然,禾卿虽然镇压了舆论,但还是引爆了民愤,狼境之内接连数地皆发生了民动暴乱,父亲已带兵镇压去了……”
岁崇越听,脸色越阴沉:“如若本王没有记错,这个邹孟平乃是中原总兵王道义的岳丈。”
裴越吾:“正是。禾卿为了拉拢王道义,特将邹孟平升至了户部尚书之位。这个邹孟平也真是贪得无厌,国库中尚存的蓝冰资源本就所剩无几,他竟然还敢盗取贩卖中饱私囊!”
裴越吾的语气愤慨,神色中却充满了悲哀。蓝冰资源枯竭,国之大难,竟还有趁机发国难财的窃国之贼,实属可耻可恨可悲!
岁崇心中亦是悲愤万分,但身为君主,他绝不可自乱阵脚:“王道义掌管着整片中原之境的兵马,禾卿显然是要牢牢把控都城。”
狼境占地旷阔,抛去禁地所在的北境,剩下东、西、南、中四大境域。都城位于狼境的中心区域,是以中原总兵手中所把控着的兵马最多。
“汝父乃是全境提督,何等暴乱还需他亲自带兵去镇?禾卿不过是想要趁机将汝父驱逐都城罢了。”岁崇道,“新一轮的采矿季马上到来,她已迫不及待地想要登基上位,怕是整个北境皆在她的掌控之下了。”
裴越吾长长叹息一声:“吾王英明,正是如此。禾卿已另设了北境总兵,将整片禁地团团包围,她的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天下皆知。”
岁崇又进一步地询问道:“汝父被调派去了何处?”
裴越吾回答说:“西境的松岭城。”
岁崇:“据你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东境与南境两大总兵的态度如何?”
裴越吾如实相告:“南境总兵李隆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绝无二心;东境总兵楚闻的
态度却耐人寻味,不甚明确,一直在观望局势。”
岁崇了然:“孤已知晓,会尽快与汝父取得联系,你且安心在都城守候,稳住阵脚,切莫被禾卿发现端倪。”
裴越吾也不想抗旨不尊,但是——
“吾王,卑职的婚事该怎么办?”裴越吾慌慌张张,直接跪在了岁崇面前,“卑职绝不能成这个婚!”
狼族自古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婚姻观,所以纵使是假意成婚,但只要拜了堂,就算是结为夫妻了。裴越吾绝不接受自己的不忠!
岁崇:“急什么?又没说不来救你。”
裴越吾:“可距离大婚之日只有一日光景了!”
岁崇:“一日足矣。”
虽然裴越吾还是有些焦心,但既然狼王都已经如此笃定地向他承诺了一日足矣,他也只得把心放回肚子里,一切听从狼王安排。
离开都城后,岁崇在第一时间放出了四喜,命它去向裴启忠等人传递消息。
待他回到废弃站点时,岁岁已经在娘亲怀中睡着了。邱意婉身披狐裘,抱着孩子坐在废弃的长椅上,身旁坐着岁洱。
一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岁洱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激动大喊一声:“我哥回来了!”
小岁岁一下子就被他姑的超大嗓门儿给吓醒了,先打了一个机灵,然后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邱意婉却根本来不及去哄儿子,紧跟在岁洱站了起来。
岁洱率先冲出了废弃的旧屋,直奔她哥而去,迫不及待:“怎么样?你见到裴越吾了么?”
岁崇心道:“就这么惦记裴越吾?”没好气地回了句:“回屋再说。”
岁洱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跟在她哥身后回去了。
岁岁还在哭,起床气颇大,岁崇进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抱孩子。岁岁立即伸出了小手手,抱住了爹爹脖子,感觉自己要委屈死了,奶乎乎的小身体一颤一颤的。
邱意婉终于解放了双手,赶忙询问道:“见到小裴将军了么?狼境内的局势又如何?”
这也正是岁洱关心的问题,立即就把耳朵支了起来。
岁崇一边轻拍着儿子的后背以做安抚,一边将方才与裴越吾的谈话内容简洁转述了一遍。
邱意婉听后思索许久,回了句:“禾卿占据了北方和中原两地,唯有西南两境的兵马可供你调动,现在至关重要的就是东境总兵的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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