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chapter 59(2/2)
郑清婉不为所动,咽下一口藕粉,淡淡道:“满华售卖之时便承诺,花宴过后不再整盒出售。买到的即是绝版货。公子若是这个意思,我怕是不能答应。”
满华本就是个试探,沈恪晏被拒也不恼,接着说道:“在下知夫人在江南亦有铺子,可这铺子只在金陵。在下是想,要是满香阁的新品在云巧阁亦有专门的席位售卖,于夫人你我,皆有益处。”
云巧阁是沈家的成衣铺子,遍布各地,他家的月华裙流光溢彩,制作精美,售价昂贵,饱受追捧。
同样都是做女儿家的生意,反观沈家的胭脂铺子就没有云巧阁那么赚钱,有些地方常常入不敷出,京城的胭脂铺子更是因为掺和上长公主一事而生生闭店。
对此,沈恪晏的策略是砍掉所有的胭脂铺子,减少亏损。但他又不想放弃这个爆利的产业,便打算把满香阁的产品引入云巧阁,这样一来,满香阁出各式各样的胭脂水乳,云巧阁只需出地方,即可从中获利。
当然,要想利润最大化,他肯定是要和郑清婉签订纸契,以较低的进价买入足量的妆品。这样比较划算。
再者说,他总觉得满华不过是郑清婉开局的小动作,毕竟,定价那么高还能惹得众人疯抢,攀附比较,实在是件稀罕事。
连他妹妹见过那么多奇珍异宝,为了凑齐十二花皂都买了几十盒不止,新品更是一件不落。足可见郑清婉其人肯定大有可为。
郑清婉奢侈品的概念初具雏形,沈恪晏就能即刻闻风而动,嗅到商机,不枉年纪轻轻就能掌舵头部巨鳄。
“那沈公子这般是想给我多少分成呢?”
窗户缝隙闪过几缕明媚阳光,泼洒到郑清婉的面上,映出她昳丽娇好的轮廓,虽说不是可以顾盼间便可让天地失色的美貌,单就那股从容自信的气度而言,便绝非寻常女子可以比拟。
可惜,竟然嫁人了。沈恪晏叹道。
几番交谈,他知郑清婉不吃美男计,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儿,于是斟酌开口说道:“只要夫人肯把价格稍低些卖我,五五分,绝不欺瞒。”
难怪,沈恪晏愿意把京大街的铺子无偿赠予她,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沈公子不如话说得更明白些?五五分,到底是进价给沈公子让利五成,还是卖价沈公子与我分五成,这其中门道深得很,您可不要蒙我一个妇道人家。”
沈恪晏低笑,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扳指:“自是都要,进价和卖价皆与夫人五五开,夫人意下如何?”
“都要?”郑清婉没想到沈恪晏能无耻到这份上,声调一下子拔高了些许,“沈公子莫不是一口能吃十二个包子?”
好大的胃口!
明面上,郑清婉和他五五分成显得公平公正。可实际上,只有沈家是站着就把钱挣了,郑清婉弄不好还得搭进去。
假设郑清婉一批胭脂卖价五百两,成本两百两,她自己铺子卖净赚三百两。要是按照沈恪晏所说,五五分,卖他二百五十两,就算沈恪晏加价买到六百两,净获利对半分她一百七十五两。
到最后,一百七十五两加五十两总共也才二百二十五两,比她本该赚的三百两还低七十五两。
沈恪晏是空手套白狼,地方和人手都是现成的,坐地白赚了一百七十五两,而郑清婉是倒赔了七十五两,根本划不来。
而且,郑清婉提倡会员制,在云巧阁不太方便展开,服务质量也难以保证。把控不好,砸的是满字的招牌,云巧阁大可拍拍手撇清关系,溜之大吉。
不成,她绝不做亏本的买卖。
沈恪晏见她反应迅速,笑意更深,咂舌暗道郑清婉此女实在是有意思。
“那夫人您说想要多少分成?在下都听您的。”
按沈恪晏这个分法,不管怎么分,他都是稳赚的,郑清婉不进他的套,思索片刻道:“不如,满香阁和云巧阁做联名可好?”
沈恪晏想要产品,郑清婉想要沈家的名气和人脉,与其后期因为利润分割产生分歧,不如一开始就选择可以共赢的方式。
联名通常是指不同设计师或者不同品牌联合打造的新品,双方共同负责新品的创作,且一般售价不菲。
这个世界暂时还没有联名概念的提出,郑清婉和沈恪晏大致说了一下思路,便见对方眼睛一亮。
正好,郑清婉之前一直纠结葡萄染衣一事,但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厂家生产,云巧阁是有名的纺织铺,刚好可以将郑清婉的想法付诸实践,并且加以改良。
更巧的是,云巧阁下一月马上要推出紫色布匹。
但是葡萄染衣这种工艺对比起来有些老旧,被沈恪晏否掉了。郑清婉便盘算着把原定用来染衣的葡萄制成吃食,比如葡萄干或者酪饮,这样也不算亏了陆茗瑞的那批货。
一拍即合!
他们就联名这事的细节讨论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最终完全敲定下来。
临走了,沈恪晏对她是心服口服,欣赏不已:“夫人聪颖,若专注经商一道,沈某完全不是对手。”
郑清婉客气地回礼送他出了门。
心底因他那话也有些怅然,在她未穿书的时候可不就是接手了家里的影视公司,专注经商一道来着。她是为了不想投烂剧,才熬夜看了大火的原著小说。结果就倒霉催地进来了。
人生无常啊......
送走沈恪晏,郑清婉又巡视了一番,并给今天满座楼所有的人各发了几两赏钱,以示对今日出色表现的嘉奖,众人皆喜气洋洋,感恩郑清婉出手大方。
到了一楼大厅,马上要迈步出了满座楼,郑清婉突然想起来,转头吩咐道安叔:“我想着,大厅戏班子的戏是不是到日子该换了?回头安叔您记得把新本子交到府里我看看。要是戏班子不给,就跟上次那样交个故事大概,我看个囫囵也行。”
“哎,小的老糊涂了,夫人您不提,小的都忘了给您说了,戏班子的人说,原先给他们写本子的人最近几天联系不上了,可能暂时交不出本子了。”
“联系不上了?”郑清婉拧眉,“可有说是何人吗?”
“回夫人,不知具体名姓,只知那人号逸彰隐士,神出鬼没,居无定所,很是难找。”
逸彰隐士,这名号儿有些过于耳熟了。
谁呢?
郑清婉思索半刻,与某处角落里的记忆重合。
这不就是陆茗瑞的号嘛!
郑清婉当时选定这家戏班子的时候没有深究本子的作者,现下一听,也是诧异,知道陆侯爷游手好闲,没想到是这么个好闲法。
她随即摆摆手说道:“安叔不用费心了,这人儿我知道,回头我自己问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