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77 章(1/2)
第77章
而顾连清四人在回去的路上都没说话,各有所思。
赵鸿成把人送到了小院门口,并未离开。
顾连清便让两个孩子先回房间休息,孩子们大抵也察觉到了今日的异样,都很听话地进去了。
两个人稍稍走了几步,站在柳树边下,月光洒落在肩头,再夹杂着细微的蝉鸣声,看起来格外宁静柔和。
赵鸿成抿了抿唇,迟疑半晌,道:“顾姑娘,今日那位公子与你……”他说了一半,似乎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询问便又停下了。
可顾连清却把袖中的断簪拿了出来。方才混乱之中被她收进了袖子里,上面的并蒂莲已经碎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赵鸿成瞧见了也呆滞了一瞬。
顾连清擡眸,轻道:“赵大夫,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可、”
“顾姑娘!”他忽然率先开口打断顾连清的话,请求道,“能不能让我先把话说完。”
顾连清顿住,便由他说话。
赵鸿成看着她,月光下,她的模样更加清丽出尘,她并非第一眼就让人惊艳的女子,可是她身上的气度让他不自觉地便一直看着她,他会忍不住好奇她的一天都在做些什么,哪怕猜也能猜到她就是简简单单地看书写字为人作画,他也觉得赏心悦目。
他咽了口口水,轻道:“顾姑娘,我心悦你。”
他直白地简单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他本有千言万语还想开口,可是临到头却只有这一句话能表达他所有的爱意,他心悦她已久。
他看着顾连清的眸光明亮如火,灼灼燃烧。
顾连清也擡头望着他,月光下赵鸿成略显清瘦的身形更加单薄,可他的呼吸却很重,她都能感觉到他喷薄而出的热烈。
她微微垂眸,“赵大夫,我……”
她的话语停顿了一下,连带着赵鸿成的呼吸都停了。
“很抱歉。”
这三个字一出,赵鸿成的心瞬间便跌落进了二月寒潭,冰冷刺骨。
顾连清抿了抿唇,续道:“你很好,也很高尚,行医济世,为人处世之上,无可挑剔,待我也很好。”如果是这之前赵鸿成像她挑明这一切,她是可能会接受的,但今夜……顾连清眸色微暗。
“别说了。”赵鸿成打断她,轻道,“顾姑娘,我明白了。”
他勉强稳住了身形,然后道:“乌北今夜就留在这儿住一宿吧,我先回去了。”
不等顾连清再开口,他便转身离开。
顾连清看着他的背影,握紧手里的断簪静默良久。
赵鸿成一转身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其实也猜到了会是这个结局,只是还是会忍不住幻想。
他很想说:顾姑娘,我不高尚,可也不卑劣,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约莫猜到你可能身世高贵,也约莫猜到你可能有很多前尘往事,可我还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顾姑娘,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就想,万一呢,万一你答应了,万一你的前尘过往真的不再打扰你了,那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可是没有。
赵鸿成是一路哭着走回家的。
可当他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愣了一瞬,“师兄?”
屋檐的阴影下走出来一个人。
头顶光亮,面容略显熟悉,一瞧可不正是谢景逸。
*
而另一边,顾连清送走了赵鸿成之后便回屋里了,她先是照看着两个孩子睡下,然后自己洗漱一番,又回到了一楼的窗边,静静地坐在一张摇椅上,轻轻地摇晃着,然后看着窗外的夜景,手里摩挲着那只断簪。
夜晚里,更显得安静寂寥。
她一生中拥有过的钗环无数。可是这样的断簪仅有两支。一支在手中,而另一支却划破了裴恒之的肩膀。
她没有忘记过去。
或许应该说,过去不放过她。
醒来的第一天她便头脑中一片空白,她真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可是身上的那些伤痕和疼痛她忘记不掉。
心口也会无缘无故地疼痛,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会有几个熟悉的面孔轮流出现在她的梦中。
后来将她救出来的人出现,她求罗如梅将一切告知于她,这才将一切都生生记了起来。
她想,她是恨的。
恨裴恒之,恨顾家,恨罗如梅,甚至恨贺秋云为什么最后要求她,她恨这许多人。
他们为什么不让她死干净,这样一切便到此为止了。
可是,她又庆幸她还活着。
顾连清闭上眼。
因为只有活着,她才能重新看见小丫头的笑脸。
她茍延残喘这三年,便只有这一个精神支柱,她身上蛊虫遍布,孩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当年,孩子从腹中便受蛊毒侵蚀,是以生下来之后不喊不叫不睁眼,叫产婆都以为是死胎。若不是后来谢景逸死马当活马医,为孩子也引蛊,恐怕她早就不在了。
她那眉尾的远山胎记便是这蛊虫毒素在体内淤积的痕迹。
她引蛊之时,疼痛难忍,可这孩子自生下来便与蛊毒为伴。
她时常能记得思颜在夜间疼得脸色发白,却还会安慰她说:“娘亲,我不痛,不痛,你呼呼就不痛了。”
顾连清忍不住眼眶湿润。
这世上若有什么能留住她,大概没有比思颜更重要的了。
可是裴恒之一来,她实在不知,他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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