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2)
第23章
许是青年的态度太过自然,又或是她真的被沉沉夜色惑住了心神。
姜姒下意识便将手放到了那略带薄茧的掌心上。
指尖与掌心相触,如玉般的微凉,令她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指,却在下一刻便被握紧,腰间被揽住,凌空而起。
可能是深夜的寒气浸润到了空气里,青年身上的霜白单衣也泛着些许凉意。
两相对比,才会显得抱着她的那双臂膀格外温暖。
当然,比臂膀更加温暖的是那坚实的怀抱。
寂静的夜里,一切都是那么静悄悄,安静到姜姒恍惚听见了耳边传来的青年的那一声声有力的心跳。
与心跳同样传来的,还有隔着衣衫也挡不住的从胸膛传递而来的滚烫热意。
靠在青年宽阔的胸膛上,鼻尖萦绕着似有若无的雪松清香,那气息明明清冽得紧,不知为何却让她只觉周遭的空气都在隐隐发烫。
幸好从门前到床榻不过短短一段距离。
床沿边,姜姒被轻轻地放下。
床脚边,是一床刚被铺好的被褥。
见青年似是打算就这么睡下,她赶在烛火被吹灭之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表哥,你的伤……”
裴珏一怔,看见坐在床榻上的少女眼中难掩关心,握着一个白瓷药瓶犹豫地递过来时,眸光渐渐温柔。
也罢,来日方长。
青年心底微叹,回望少女的眼神里满是柔和,微微勾了勾唇,笑意轻浅。
而姜姒瞧着青年唇边的那丝笑意,不知怎的也有些赧然,刚想收回手,手中的药瓶便被两根骨节如玉的修长手指轻轻抽走。
明明没有说话,可望向她的缱绻双眸里却像是已经道尽了千言万语。
……
一夜无梦。
姜姒被红蕊轻声唤醒时,天已大亮,屋内不见裴珏的身影,床榻脚边原本放着的那床被褥已被叠好收入柜中。
她身着寝衣披散着及腰的发丝坐在床沿边,还有些愣神。
昨夜不知是累了还是如何,原本因第一回与青年同处一室就寝而生出的那点子不自在,竟在她沾上枕头后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几个月前以来,她好似很少有过如此安眠的夜晚了。
“小姐快些梳洗,二夫人说要带咱们去李家拜访,已经让采兰姐姐过来催了呢。”红蕊一边将手里的毛巾摁入盆里的热水中打湿递来,一边催促道。
姜姒接过温热的毛巾轻轻敷在脸上,声音因被毛巾挡住听起来略有些含糊。
“唔……李家?哪个李家?”
红蕊正从一旁的箱笼中拿出今日要穿的衣裳,闻言转过身来无奈道:
“小姐还说我记性差呢,这就忘啦?昨日里二夫人说她娘家兄长在这汾阳任郡兵校尉多年,手下有那善绘人像之人,让小姐您亲自去一趟,以便尽快抓到那些贼人。”
面上传来的微烫热意慢慢传到全身,驱尽了残余的一点疲意。
是了,不光有祖母被害一事要查,赵猛背后之人也得查。
姜姒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盈盈双眸里已是清明一片。
……
梳洗一番后,主仆二人简单用了些早食,便随李氏一同上了马车前往李府。
路上时,t约莫是怕姜姒认生,李氏提前介绍了下她兄长。
李府的如今的当家主君名为李怀谦,与李氏李怀瑛一母同胞。
光听这个名字,怕是会误以为是哪家的书生文官,完全想象不出来竟是个武将。
因着生母早逝的缘故,李氏兄妹相互扶持着磕磕绊绊长大,两人关系甚是亲近。且李怀谦为人正直爽快,又极为重情重义,遇事从不推脱。
这也是每每遇见了什么难题,李氏总是更信任娘家长兄而非枕边人的原因。
李氏昨个儿白日里便提前让丫鬟送了口信儿,故而一行人踏入李府时,李怀谦并那绘师已在书房中备好笔墨。
一番见礼后,姜姒便去了书房内里的桌案前,与提笔候在那里的绘师细细描述贼人的样貌。
“汾阳匪乱已困扰百姓多时,但大多是为劫财,劫人害命确为少见,那些贼人怕是另有图谋。”李怀谦一袭紫檀色官袍,五官硬朗,言语间不经意带出些武将特有的肃杀之气。
坐在一旁圈椅中陪同等候的李氏叹气,“谁知道呢,我这两个侄女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内宅闺秀,哪晓得会接二连三地碰上这种事儿。这汾阳,怎么就变得如此不安稳了,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李怀谦默了默。
认真说起来,此事其实算是他们郡兵的失职,毕竟自家的地界儿都管不好,让百姓担惊受怕,实在无能。
瞧着自家妹子唉声叹气的忧虑模样,李怀谦视线扫过屋内众人,低声道:“之前上京已知晓此间情况,所以才特派了程将军过来。但剿匪非一日之功,怕没个一年半载难以成事。”
李氏眉头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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