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阴谋初现(2/2)
赵恪甚至不是任何一任太子妃的孩子,他的生母也只是个寻常宫婢,原本皇帝并不待见这个不合心意的儿子所出的更不合心意的孙子,但谁让赵恪是太子的独苗呢,于是皇帝只好勉为其难地为太子择了一任新妻,将赵恪过到了她的名下。
皇帝不待见太子,对儿媳和孙子还算恩厚,真要说起来,王妙仪母子过得竟比一朝太子还舒坦些。
原本在那日的紫云台宴上,贺重玉就能见到赵恪这个传闻中的皇孙,但他今年恰巧随母亲一起去拂雪山了,阴差阳错之下贺重玉到现在也没见过这个人。
贺重玉没见过,但喜鹊可听来不少消息,她撇了撇嘴:“他可不行。”
怎么个不行法,贺重玉来了兴趣追问喜鹊,于是喜鹊摇头晃脑地说:“长得不行!”
喜鹊凑近了贺重玉的耳侧,小声说道:“皇孙肖父,太子相貌就不如何。”
想到所见的皇子们,除了诚王赵??长得龙章凤姿,其余的皆是端正有余、俊美不足,可皇子的母亲们都是明眸皓齿的大美人,皇帝本人也是丰神隽秀,这不得不让贺重玉感慨。
除了闲聊,贺重玉就是在喜鹊的撺掇下开始整理来自各路的慰问礼品,有一个别出心裁,既不是名贵药材,也不是贵重珍宝,而是一副卷轴,贺重玉将其展开,白纸上书四个大字——云净天空,落款:王吉。
说起这位王学士也是唏嘘,他年纪轻轻就已经做了翰林学士,然而岁月如流,同僚大多步步高升,只有这个王学士半步未动,于是早先的“少年英才”也变成了别人口中的庸碌之辈。
王吉身上还有一桩趣闻,他秉性刚直,有一股文人才子的清高气,曾经最是看不惯搅弄风雨的薛灵竹,不仅当朝弹劾过他,还明里暗里讽刺多回。
他最开始受到皇帝赏识,就是因为那手妙绝天下的字,而薛灵竹么,字迹丑陋已经算是广为人知,于是王吉便在自家书厅里挂了一幅大字,上书“春蚓秋蛇”,还喊了一票倾慕他书法的朝臣去他家参观……
因为这件事,王吉被薛灵竹视为死敌,极尽打压,潦草半生不得志。
当然,这都是喜鹊听来的,而贺重玉也并没有当真,理由就是以薛灵竹睚眦必报的性格,王吉若真是他的绊脚石,只怕老早就被踹走了,哪里还能像如今这样大摇大摆地活在洛京。
这些风言传闻贺重玉并不放在心上,她打量手中的字卷,啧啧称道,当即就挂在了正厅里。
贺重玉与王吉并无交情,但王吉似乎对她颇为欣赏,他送来的不止这卷字,还有一册书信,说若得闲暇,尽可过府一叙。
这就是贺重玉不知道的事了,她的确和王吉并无往来,但徐叔子和他可是忘年交,徐叔子回洛京之后没少找老友喝酒,酒兴上头就爱谈起荣州时闻,兼之贺重玉在千秋大典上那一惊天之为,让王吉对这个年轻女郎佩服得五体投地。
…………
凝辉宫里已是一片沉寂。
在贺重华的命令下,宫人将所有的灯烛全都熄灭,只留了卧榻边的一樽美人捧璧的水晶灯盏,一豆灯花微弱地吐息,倔强地释放着难以驱散这片迷蒙的暖光。
贺重华美艳的脸庞在这簇微光中显得有几分诡谲、阴沉,她用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擦那粒粒如血的丹蔻指甲。
“玉儿太能干了,能干得出乎我的预料……”她的嗓音柔和轻快,好像在为了妹妹骄傲一样。
可贺重华冷笑一声,握紧了拳,留长削尖的指甲轻轻一扎就刺破了手心,她没觉得疼痛,漫不经心地松手,将那颗浅浅渗出的血珠在掌心里抹平。
“苏子津……这才是该死的家伙!”许韧眉目间毫不掩饰这缕愤懑,她比贺重华更加火冒三丈,事情只到临门一脚的时候,偏偏被苏子津一道奏陈破坏,多年心血几乎付诸东流!
“果然,不是一路人就是不可信!”许韧猛地一拳往下一坠,好像要砸中苏子津那张可恶的脸。
如果苏子津在场,一定会满脸委屈地叫不平,“我哪知道你妹妹那么有能耐啊,铁板钉钉的死局都让她闯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