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第九章
他转身的瞬间,手掌传来一阵刺痛,眼疾手快缩回手,嘀嘀咕咕:“什么东西,那么尖锐。”
他随手往淤泥里一摸,摸到淤泥上面露出的一个小尖头。
顺手一掏,掏出了——好像是一支簪子。
他向着月光最亮的地方,举起物件——一支闪闪发亮的金簪。
可能长年不见天日,簪子还十分崭新。
这么贵重的物品,一般人不可能会随意丢弃在水池里。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
青丝……
簪子……
难不成……
他举起簪子仔细端详,难不成那水鬼临死前把金簪搞丢了,死不瞑目?
不无可能。
他煞有介事点头,揣好金簪,回身游回池子中央。
与其像个无头苍蝇乱撞,不如来到池塘最深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他要——
以身作诱,陷入绝境。
他卸掉力气,放任自己被池水吞没。
下沉。
下沉。
像天空上断线的风筝,慢悠悠随风下落。
直至触底。
那淹水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凌莘静静地,默默地躺在淤泥上。
轻轻晃荡。
晃荡。
池底遍地水草,柔软浮动,散发着一股草腥味。
他灵光一闪,有没有可能,入口就隐藏在水草下。
他一骨碌翻过来,心急如焚地扒开水草翻看。
底下全是淤泥石块,连拇指大的孔都看不到。
他泄气地狠踹一脚水草,不料,一脚卡进了手掌大的孔洞里。
他大喜过望,皇天不负有心人!
他蹲下身甩手就是挖,水底泥土松软,轻而易举挖出一个脑袋大的洞xue。
人类对于未知事物有种天然的恐惧。
他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踟蹰着伸手进去。
竟是前面那个恶心的触感!
滑腻腻的,冰冷冷的,仿佛被水冲刷了无数遍的毫无生命力的皮肤。
就趁现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忍着胃部一阵阵翻腾的感受,从怀里掏出金簪,朝洞里狠狠一刺!
细微的破皮声传来,一股恶臭迅速蔓延出来。
他飞速逃离现场,有多快跑多快。开玩笑,他可不想泡在尸水里面!
这时候,什么梁生,什么救人,统统抛到九霄云外。
他忙不叠爬上岸,却踩到一个软硬兼具的物体,“啪嗒”摔倒在地。
他眼冒金星爬起来一瞅,地上赫然躺着个人,再借月色一细看,正是失踪多时的梁生!
好家伙!
凌莘差点跳起来。
好家伙,好家伙,他找了大半夜,原来人在这里躺着。
他俯身探向梁生鼻下,气若游丝,几乎感觉不到,再听心跳,“砰,砰,砰”强而有力。
行吧,人没事就行。
他吭哧吭哧擡起梁生,硬生生把人拖走,所经之处,留下长长一道泥痕。
直到回到回廊中,彻底远离池子,他才松懈下来,放下梁生,坐在地上,屈起膝休息。
温暖的烛火照耀在脸上,墙上烛影跃动,一切恍如隔世。
其实现在距离他们下水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三刻钟,却漫长得难以想象,当真是度秒如年。
终于,终于回来了。
他出神地望着廊外明月,月光明亮,分外动人。
翌日,梁生茫然睁开眼,头顶是青色纱幔,雕花床梁。
他缓缓转动眼珠,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窗外,外头竹叶在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
是他住惯的别院厢房。
如此熟悉,如此......美好。
那些黑暗、池水、腥气在此时显得格外遥远,仿佛是一场噩梦,留不下一丝痕迹。
只是,凌莘去哪儿了?
凌莘去哪儿了?
当然是——秘密。
清辉幽幽洒落大地,晚风自窗外吹入,吹动墙上珍贵的名家画作。
随意挂在墙上,可见其主人的漫不经心与财大气粗。
对面的软榻上则躺了一个人,四肢摊开,悠闲自在吹着口哨。
凑近一看,只能是凌莘。
门倏然从外面推开,脚步声来到榻前停下。
来人沉默片刻,开口:“是你救了梁生。”
十分肯定的语气。
凌莘挑眉,啥?梁生没告诉他,是他坚持要去看荷花?
如果不是他坚持,又怎么会有后来的陷入险境。真论起来,危险都因他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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