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真心（1/2）

辨真心

云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擡身后退：“殿下……我……”他向来淡定，无论面对怎样的变故都处之泰然，可此刻他却语无伦次了。

方才,他一直坐在案边静静看她。如过往一样，她从不挑榻,t总会很快入睡,呼吸均匀。在曦阳城时,他总是看着她的睡颜,忍不住轻轻吻她，青宸从不知道。

往事已不可追,不料峰回路转,她又睡在身旁。

如今她是遥远的沧海明月,他只能在她安然入睡时,细细端详。

睡着的她收起了冷漠和锋利，露出久违的恬静。她不在的时日里,他只能摩挲着她送的香料盒,一遍遍地怀念与她相伴的日子。此刻她就在眼前,他又怎能忍住不去触碰？

再吻最后一次,他想。

谁知这次,她却醒过来了。

看着青宸愕然的目光,一瞬间,云渊满脑子只剩一个想法，她千万莫厌恶自己,决绝离开。半晌，他都没找到合适的词句来解释自己的唐突。

青宸脸颊发烫,坐起身来。她觉得也要说点什么，才好化解空气里凝固的尴尬。桂子香味再次袭来,满室氤氲，将她包裹。与他接触这么久，青宸也总结出来了，每次他一动情，香气便会变得浓郁。

“又来‘蛊惑’我么？”她撇撇嘴。

“绝无此意。”云渊忙道。他轻轻擡手，周围空气流动起来，清风将香气全部送出露台，又将外面的寒风换了进来。屋里顿时冷得与荒原无异，而他们依旧像坐在蒸笼里，浑身燥热。

没有“蛊惑”，青宸依然心跳飞快。

她明白，喜欢他是因为自己的心，而不是因为“蛊惑”。鬼使神差般地，她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明日我就要离开北溟……那就……”她顿了顿，假装平静地说，“最后留个念想。”

云渊听得茫然，却见她缓缓挪近，似是做出了莫大决心，忽然擡起头，轻轻吻他。

他愕然愣住。

她温软的唇贴在他的唇上，她的手挽住了他的脖颈，没有多余动作，却也没有抽离。

一股热流从丹田直冲头顶，他脑海化作一片空白。

当云渊终于回过神来，青宸已退后坐回榻上，压下忐忑，强装淡然地说：“今夜此事，就此揭过，不必再……”她话未说完，他猛地上前吻住了她。

“提……”她剩下的话都被逼了回去。

云渊牢牢圈住她，将她轻轻放倒在榻上，吻得炽烈，肆意攫取她的低吟。

“你……放……肆……”青宸的斥责被他弄得支离破碎。她不禁后悔，自己只漏出一丝破绽，便被他趁乱打劫，顺势欺上。

许久，云渊移到在她耳边问道：“殿下喜欢吗？”

他总是很懂她，连她不曾喧诸于口的欲望也如此懂得。

寒风依然在吹走香气，她没有了被“蛊惑”的借口。青宸此刻非常清醒。她无法否认，因为她的身体已经动情，甚至不经她的同意，便欢悦地迎接他的亲昵。可她又不能承认，否则这些年的坚持就成了笑话。

她忿忿道：“云渊，你好恶劣。”

“我从没标榜自己是好人，”云渊的瞳眸黝黑沉冷，像野兽一般盯着她，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吞吃入腹，“殿下不恶劣吗？一面与我划清界限，一面又主动吻我。就好像一脚把我的心狠狠踩在地上，又关心我疼不疼。这很好玩么？”

“我没玩！”青宸恼得瞪他，想发脾气却又无处发泄，只好郁闷在心，“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因为你什么都想要，”云渊继续盯着她，“想维护龙族，还想要我爱你。你决定舍弃我，但又舍不得。这都不像你了三殿下，你那么无法无天，怎么纠结成这样？”

他再次俯身吻她，一边缓缓向下吻着，一边低语：“一颗心再坚韧，被反复踩踏也会难受。殿下最好心狠一点，我才不会那么痛苦。”

“唔……”青宸漏出颤音。

她连忙摁住他，咬牙说道：“明明是你说我们就此陌路，把我丢在原地。我好不容易心狠了，你却后悔了，便来勾引我，勾引不成便来指责我。凭什么，我要被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就是要随心所欲，就是要折磨你，你受着吧！哪日受不了，正好忘了我！”

她一句接一句气话，像一道道尖锐的刺，深深戳进云渊的心肺。他只能苦笑：“是我自作自受。”

他忽然上前埋在她肩头，紧紧抱住她。青宸一口气说了许多，气顺了些，便没推开。许久，云渊擡头微微一笑：“不过谁说我勾引不成了？殿下不是亲我了吗？”

又被他说中了，好烦！

青宸狠狠掐他的背：“你就是意气用事，根本没想过将来。你不会丢下北溟，我也不会丢下东溟海，你明知我们没有未来，还纠缠我作甚？！我不想再听你说一次就此陌路了，你给我滚！”

她用力推他。云渊故意受着，纹丝不动，她又挥掌劈向他颈边，他这才偏头躲避，躺在榻上。青宸翻身坐起，挥掌再打，云渊只得擡手拦住：“我话还没说完。”

“打完再说！”青宸恼道。

石榻平时只供单人睡觉，本就狭窄，两人还在榻上闹起来。云渊挨了她好几掌，才终于寻机擒住她的手。

心中的烦躁之气终于发泄出来了，青宸顺势停下，愤愤道：“还有什么，说吧！”

“我真的想过未来，”云渊环抱住她，认真说道，“在曦阳城时就想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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